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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它風吹雨打,我自閑庭信步

手機:M版  分類:思想鉤沉  編輯:得得9

  陸龜蒙,他與皮日休是好朋友,一個洒脫飄逸,一個放浪形骸;一個深藏不露,一個壯懷激烈。似乎不是一路人,實則骨子裡是相通的,都充滿了憤懣與失望。魯迅在評價他的小品文《笠澤叢書》時說:“(他)並沒有忘記天下,正是一塌糊塗的泥塘里的光彩和鋒芒。”他有對政治的清醒,但沒有強烈的政治情懷或者野心,因而他的大半生都是在江南的水鄉甫里度過。

  他也有批判。常人眼裡的蓬萊為三仙山之一,不受塵世約束,但陸龜蒙認為:“蓬萊有路教人到,應亦年年稅紫芝。”雖屬荒唐,但這荒唐的外殼中卻包裹着現實的真實:沒有什麼地方能逃避對賦稅的搜刮。

  凡在宣城,凡到亂世,凡遇失意,都會不自然想到謝朓和李白。陸龜蒙也是如此,但他雖然慣用懷古詠今的手法,但慨嘆已不再明顯,而是深深地藏在了山水風物中了。

  懷宛陵(宣城)舊遊

  陵陽佳地昔年游,謝脁青山李白樓。唯有日斜溪上思,酒旗風影落春流。

  當年宛陵,登陵陽山,踏謝脁遊蹤,李白遺迹。日落黃昏,獨行溪畔,更兼斜陽。那疊嶂樓啊,影立水中;那搖曳的酒旗啊,碎落在流水。

  可是,謝脁當年畢竟還是意興舛飛,揮毫潑墨;太白昔日畢竟仍還壯志豪游,酣飲高樓。而自己呢?只有細味這些破碎而迷離的夢。

  陸龜蒙是對這個社會認輸了,不再有皮日休的誓不低頭。恨就恨吧,只不要把恨給拋灑出來。“冰泉冷澀弦凝絕”,就這樣吧。“無情有恨何人覺,月曉風清欲墮時”,寧可凌波獨立,不為人知;寧願“出淤泥而不染”,作一個淡雅高潔的白蓮,也不枉一生的風流。

  不去熱烈的諷刺,而是用一種深刻的冷峻和漠視。如果說皮日休是嵇康式的人物,那麼陸龜蒙則是阮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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