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新屯

　　醉 酒 新 屯

　　韋元龍

　　貴州省望謨縣新農村建設示範點在新屯鎮。新屯鎮有個讓人邂逅相逢就永生難忘的村莊叫石頭寨。

　　石頭寨的祭祀廣場上，有一塊厚實高大的石頭巍然屹立於拜台之上，莊嚴肅穆，有燒剩的香燭，這是神石；傍邊有棵高大的古榕旁支斜逸，形神特異，平靜無語，紅布纏根，是村裡的神樹。

　　石頭寨的幾十戶布依人家，住在幾棵千年古榕樹下，樹高几十米，二十多人合圍，濃郁密布，遮天蔽日，天干不枯，水淹不死，風吹不倒，雷劈不斷，在這莽莽蒼生里，在這茫茫塵世中，堪稱一絕；

　　那兒有座石磨園，大磨、小磨；粗磨、磨細；干磨，水磨......年代久遠，古樸倉然，令人觸目驚心，別開生面。

　　從各家各戶搜集而來的一塊塊大小石磨，沿山澗一字排開，與水車相映成趣；而那形體規格一致的則疊加成一堵磨牆，顯示布依飲食文化的歷史滄桑。楠竹是布依人家房前屋后的常見風景樹，“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生活的貧富和飲食的葷素，友情的濃淡和歲月的疏密，無法抹去高人韻士對田園風光的崇高要求。那竹子粗大筆挺，直指雲天，而筍子則壯碩無比，顯示出無限的青春魅力，成為我們攝影留念的記憶。

　　給我們引路的嚮導是一位姓藍的布依老人，他很認真細緻的向我們介紹各個景點，很高興地與作者在磨牆前留了一張影。

　　河的左岸，沿水泥路盤繞而上，一排排水泥平房映入眼帘，這就是望謨縣新屯鎮新屯村，車到寨中心的古榕樹下，坎上是村裡的公園，坎下是大院壩。院壩旁邊即是村委會辦公室，黨旗豎立桌頭，四壁掛滿來自省、州、縣各級各部門頒發的榮譽證書、獎旗、獎狀。

　　很多群眾已經集匯在此恭迎賓客的到來。青年學生和布依婦女清一色盛裝，一字排開，布依土語，高歌一曲，喜迎賓客。

　　有幾家農戶在搞基建，一戶人家的平房已升到二樓，在粉刷內外牆壁。

　　一家農戶豪華的防盜大門緊閉，門前護欄內停着一部嶄新的現代伊蘭特，還未上牌。這個車價也要十多萬吧？貧困地區的農民也買起轎車了！說明生活已經進入小康。

　　山上千年古樹飄飄決然，千年風雨，千年霜雪，千年雷劈仍形色不變，屹立於此，彷彿布依族人民堅不可摧的毅力和永不挫敗的信念。

　　一個村幹部告訴我，這裡的百歲老人有好幾個，八九十歲的更多，有個老人97歲了依然精神钁爍，體格健壯，能上山劈柴，下河撈魚，讓人感慨無比。

　　城皇廟裡，我也燒了一炷香，祈禱全家出入平安，身體健康，事業發達，財源滾滾。

　　唱完山歌，便抬來煮好的花糯米飯，紫黃黑藍，色澤清純，香味撲鼻，讓作家們喜不自勝，狼吞虎咽，讚不絕口。

　　村廣場上，村裡組織的原汁原味的布依文藝節目，讓中外賓客大開眼界。觀眾席上多了五個老外，三男二女，有的是白人，有的是黑人。

　　“請問你們是哪個國家的？”

　　“我們是美國人。”

　　作家豪邁地說：“啊，我是中國人！”

　　於是歡笑合影。

　　他們是興義師範學院的外籍教師，這次是來望謨支教的。

　　布依轉場舞上外國友人樂不可支，作家、藝術家高興異常。

　　出於國際禮節，我也端杯給外國朋友敬酒。“我是貴州民族報社記者，歡迎你們到貴州來。”隨行的英語老師幫我當翻譯，“希望中國和美國永遠是朋友！”

　　“oh,beautiful!”

　　於是豪情滿懷，乾杯！一飲而盡，幹了一杯又一杯！

　　演出場上，幾十張桌子圍成一圈，排成圓形長桌宴，桌上有燉好的整隻土雞，有牛肉、狗肉各一大腕，有素菜，有叫不出名字的民族特色菜。圈內圈外各擺凳子四張，兩桌合為一桌，意為好事成雙。每張桌子四張凳子，共八張，意為四季發財，四通八達。

　　坐也有規矩：客人在內圈，寨鄰群眾坐外圈，相對而食，舉杯暢飲，興味盎然。

　　布依族山歌讓人迷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久不走這方來，這方涼水起青苔，

　　撥開青苔吃涼水，一朵玫瑰飄上來。

　　為了迎接作家們的到來，新屯可謂全村出動。唱布依歌，喝布依酒，實在讓人豪情澎湃。

　　在新屯村頂部，是一個開闊地，已新建十多家平房。村裡介紹，這是當年6·06被毀房屋的搬遷戶的安置房。一字排開，兩排對立，院中還有些體育設施，有個農戶家裡放有兩部嶄新的摩托車，進門一看，一個青年婦女坐在椅子怡然自得地看電視。

　　還是政府的政策好，農民不上繳餘糧，不交農業稅，種糧還有補助。農民房子毀了有政府幫助重建，房子壞了有舊房改造金.......“還是做農民好，做個農民很幸福。”將心比心聯想到當今的社會現實，我們卻由衷的感嘆。

　　在作家們休息的間隙，一個叫羅錦峰的老幹部（他當過望謨的縣長，當過州國土局長）拿了一部《新屯村志》初稿給我們看。內容豐富，資料詳實，不失為一本不可多得的鄉土史料。村裡修志，這在我州也為數不多。

　　在一本裝幀考究、硬殼封面的新屯村詩詞選中，作家們大開眼界。裡邊有各級領導的題詞，更為引人注目的是，他們都出身在新屯。有中央民族大學的紀委書記，有昆明設計院的工程師.....有詩人、有畫家、有教授.....有在各級各部門工作的同志，他們的詩詞作品色彩斑斕，演奏出積極奮進、昂然向上的絕世音響。

　　一個地區的繁榮富強，它是有歷史淵源的，一個民族的崛起和興旺，它是有某種力量支撐的。這才是新屯新面貌層出不窮的壘土！

　　集體合影過後，一個身着布依服，頭帶布依帕的老同志緊緊握着我的手，問我的名字，並索要了一張名片，叫我一定要常來常往；望謨縣攝影家協會主席吳紹衡把我們握手言歡的鏡頭拍成美好的記憶。一幫布依大姐站在車門前啟口成歌，歌流成河，依依不捨，我也唱了兩首情歌回復。

　　月亮明，照在後園豇豆林；

　　豇豆長大拿配碗；

　　情妹長大配別人。

　　妹家門前有條溝，

　　金盆打水喂泥鰍；

　　不得泥鰍得黃鱔。

　　不得黃鱔得妹逗。

　　記者舒麗問我：“布依人是不是生下來就會唱歌？要不要人教？”“是的，布依族男女從小就會唱歌跳舞”，我說，“沒有專門的老師教，都是能者為師，口口相傳，渾然天成。”

　　布依族的確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優秀的名族旋起了閃光的希望；新屯的民族歌舞讓人心緒飄揚，飄揚的旋律湊成新時代的隆昌！

　　這次新屯採風，可惜時間緊迫，只能蜻蜓點水，浮光掠影。但是從這片散碎的光影里，折射出了新屯人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希望，純潔透明，光芒萬丈。

　　新屯的新面貌讓作家和詩人們刻苦銘心。新屯不僅是我們布依新農村的標誌，應該是望謨乃至黔西南州各族群眾新農村的楷模。

　　酒不在多，情深則自醉。

　　官不在高，篤實則永興。

　　在新屯演出場上，新屯鎮黨委書記岑章富匆匆和我們握了握手，稍息片刻又趕往興義出差去了。在我們的印象中，岑章富是一個雷厲風行、腳踏實地的布依族青年幹部，因為工作突出，記者曾經對他進行過專訪，並在《貴州民族報》上整版推出，吸引讀者的眼球。6·06之後，縣裡將他從桑郎鎮調此任職，挑起災后重建工作之重擔。

　　一個好的群眾必須有一個好的帶頭人。一個優秀的民族，必須有一個民族的希望之星。

　　新屯舉得這樣的成績是和廣大幹部群眾的戮力同心、各級各部門的大力支持、社會各界人士的援助之手是分不開的。好花需要綠葉扶持。新屯，是我們黔西南州社會主義新農村大花園裡一朵奇異的花，芳香撲鼻，沁人心脾，煥發美好的情感，牽挂遙遠的記憶。

　　2014.7.20貴州作家詩人赴望謨災后重建採訪團之隨筆

　　2014.8.12於興義市龍騰文化事務所

　　(作者簡介：韋元龍，男，大學本科文化，貴州省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攝影家協會會員。現任貴州民族報社貴陽新聞周刊、黔西南新聞周刊主編，中國龍網、貴州地方新聞網總編輯。聯繫電話：0851-；。；。：,通訊地址：貴陽市雲岩區中華北路109號眾廈大樓8樓《貴州民族報》社，郵編：55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