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一次旅行和那些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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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一次旅行和那些遇見
文/雷東儒
(一)火車上的石姑娘
在微信上和石姑娘說要把遇見她的這次旅行記錄下來,以文字的形式,她只是回復說寫好了拿給她讀讀,溫淡得如同那晚在火車上她給我的感覺一樣。
開往內蒙古包頭的火車在夜裡十點多才抵達我所在的城市--晉中,因為是五一節假,所以即便是我拿着不多的行李也要甚為艱難的擠上車找座位,等到車廂里不再躁動真正安頓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了坐在我對面的石姑娘,車窗外的夜色很安靜坐在我對面的石姑娘亦是如此,只是前者冰涼後者溫暖,然而我是不敢多看石姑娘哪怕是一眼的,因為那時我甚至還不知道她是石姑娘呢。
坐火車是一件極其枯燥和乏味的事情,特別是硬座火車時間長了幾乎就是一種煎熬。周遭的人都各自把玩着手機,我開始和旁邊的男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他是太原理工大學的,典型的工科男,一說話滿嘴跑專業術語不是機械就是圖紙的,我聽得實在無趣,便拿出旅行包中阿多尼斯的詩集讀起來,不想那男生倒來了興緻,揪住他的圖紙和機械就不放了,我只好放下詩集繼續與他攀談,當然這種攀談極容易走神。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仔細的打量起對面的石姑娘來,且不一會兒就忍不住的輕聲對旁邊的工科男說道:“你看對面那個姑娘,真是美麗啊!”,工科男一臉的茫然和詫異,他不明白他在大講特講圖紙的時候我是怎麼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個姑娘身上的,他順着我目光推了推眼鏡看了一眼石姑娘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麼不用漂亮這個詞兒?”
我想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石姑娘也注意到了我,所以後來她在微信上問我“我感覺你一直在看我,你在看什麼呢?”,當然這是后話。
終於和石姑娘搭上話是在石姑娘還有一兩站就要下車時候,坐她旁邊的那位襯托小姐到底是下了車了。我坐到石姑娘的旁邊給了她一條背面寫着“嘿,朋友,我坐你隔壁好嗎?”的口香糖,在得到她溫暖的笑容之後我鼓起勇氣要了她的微信號,奇怪的是一向以話多著稱的我在石姑娘面前竟然安靜得出奇,自始至終有聲語言不過兩三句。我和石姑娘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坐在彼此的身邊,在微信上交流着“姓名就讀院校上哪兒去”等等這些基本信息,直至石姑娘的懷仁站到了,我的身邊又換上另外一撥人。
石姑娘看着我放在小桌台上阿多尼斯的《我的孤獨是座花園》眼睛里閃着光,問我什麼專業的、喜歡哪個作家,我不假思索的說我播音主持專業的喜歡民國那一幫子作家吧,她微微笑着在手機上打着字說她是學服裝設計的,不怎麼讀詩,喜歡簡禎和余秋雨,不寫字,畫畫。我不自覺的就在心裡想着:難怪這樣安靜恬美呢。
不知怎麼的,我覺得一切好像都是那麼自然、那麼美好,以致我在其後漫長的火車之旅中都沉浸之間,一直到終點站--包頭我都沒怎麼同一路上上下下的其他旅客說過一句話,只是躺着睡覺或是靜靜的看着窗外的風景,享受着感念着。
火車到達烏蘭察布的時候正好是早上八點多的樣子,窗外的景色已經完全不同於三晉大地了,我安靜望着窗外就像前一天晚上望着石姑娘一樣,不禁嘴角上揚覺得這次旅行真是美好,就在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愛上了旅行甚至愛上了火車。
(二)風中的包頭
火車終於抵達包頭站的時候,前一晚遺失的睡眠還在試圖和我的眼皮討個說法,然而就在走下火車的那一瞬間它忽然就變得十分乖巧了,一時之間讓我覺得雖然自己到華北求學已近一年但還並不真正了解北方的習性,這個陌生的城市給我的見面禮是快要壓倒頭頂的漫天的烏雲以及冷嗖嗖的大風--我想或許那才是真正的北方的風,能讓你在一瞬間清醒並使得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在我不停的咯噔着上下齒的打量着有關這個城市的一切時候,早已等候在車站外的朋友一赫打來了電話催促我趕緊往外走,因為等我不止他一人還有包頭師範的一個朋友。實際上在此之前我和一赫僅僅見過一次面,那年藝考我們初相遇在藍天白雲下的錦官城--成都,因為夢想我們相遇,在我的城市;而這再見的時候在他的鹿城--包頭,這樣的天空和天氣以及這樣一場隨遇而安的旅行,讓我多少還是有些措手不及,這和遇見一個姑娘的心情——喜悅和愛意都要複雜得多。
一年多不見,一赫瘦了不不少,我甚至都沒認出他來,還是他先喊出了我的名字上前來和我握手相擁。復讀將近一年的他,收穫的不止是瘦削的身材還有一個成熟得多的自己,當然還有應試教育帶給他的莫大的傷害,這是我在和一赫在一起呆了一個下午後的感覺。
包頭的街道很寬闊,大風的天氣行人不多,不過聽一赫說即便不是大風的天氣街上的行人也不太多,這讓我這個南方來的孩子頗為不適應,因為總感覺冷清得厲害。在之前的想象中,這座有着好些民族聚集移民城市,或多或少會有些“最炫民族風”的,沒想到的刮到我的會是這樣會讓我感冒的乾冷的風。不過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美景和收穫呢?我見到了和想象中不一樣的包頭,這個樣子的包頭也是一種意外的相遇,難免不會有驚喜的感覺。
晚上在賓館里,和一赫吃吃喝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我說在四川和山西我見到最多的是人群,而在內蒙我見到的最多的卻是牛群、羊群和馬群,感覺真好特別有趣,然而內心深處卻也還是有些沮喪和寂寞,偌大的一個城市冷清的厲害又沒有一種安寧的感覺,傷懷似乎是必然,不過我想這也許是因為我沒有遇見她的藍天和白雲。然而即便是這樣,回頭想想其實也並不怎麼遺憾難過,因為總覺得我錯過了彼風景卻意外撞上了此風景,也許那風景並不是我期望中那般美麗的,但無論如何於一場旅行一個少年而言都是美好的。
我仍然興緻勃勃的和一赫討論着第二天旅程的安排,他說到了內蒙不去草原怎麼能行呢?我深以為然,只是沒想到包頭的草原距離包頭市區其實還有那麼遠的路程,當然這是后話。
定下了第二天的行程后,我和一赫攀談起藝考、播音主持專業和高考的事情來,我也是復讀過一年才考入大學的人,自然有許多話要交代與他,然而聊到後來卻是他的一句話讓我很受觸動。這也讓我更加斷定這一路走來他是真的成熟了很多,他問我覺得學傳媒最重要的是什麼,我講了一堆的內涵、專業基礎什麼的,他只說了兩個字就讓我覺得我講的一切都不得要領,慚愧得厲害,他說:“真誠。”
當他輕描淡寫的說那個兩個字的時候,我從他眼睛里讀到的分明不止是他對傳媒專業的理解,那裡面還有人生態度和生活姿勢,而我則幾乎把這當成了我在包頭的最大的收穫。
那一晚我又沒怎麼睡眠,包頭的風依舊不管不顧的刮著,但是我隱約覺得天明包頭就會放晴。
(三)從昆都侖到希拉穆仁
早上八點多我和一赫就趕到到了昆都侖汽車站,雨過天晴的包頭令我開心不已,可惜的是去往希拉穆仁的直達車已經於我們去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心情又大打折扣蔫兒了不少,不過一想到若是轉站我又能多在一個地方停留遇見不曾想見的風景,瞬間又打了雞血。
汽車終於上路告別昆都侖離開包頭市區了,窗外的景物也逐漸表現出村鎮的親切感了,我卻因為前一晚的失眠而睏乏不已。然而縱使眼皮已經猶如灌了鉛,我仍是不敢就此妥協進入睡眠,因為害怕錯過了那些於我而言十分難得的美好景色。你知道嗎?那天藍的離譜雲白的晃眼,而在其底下的那些羊群、牧人以及一眼能望到很遠的原野則溫淡從容得讓人心中再容不下他物。
一個小鎮到了、又一個村莊到了,汽車在茫茫的原野上奔馳着,我安靜的望着這一切,不知不覺間便醉得一塌糊塗。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一扭頭就看到了窗外的山巒,北方內蒙古的山與家鄉四川的山完全不一樣--我一下子就被怔住了,光禿禿的山脊不是漠漠的黃而是略帶點棕色,而溝壑交錯的棕色下面又是青黃的一大片平整的原野,再加上些白色的羊群和蒙古包...完全是第一次遇見啊,我幾乎把整個臉都貼到窗戶玻璃上去了,驚奇的看着一切直到走過了有山巒的地方開始出現收費站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應該拍點照片留作紀念。
感覺又過了許久,窗外風景的美好差不多都快要被一直保持的坐姿給壓榨得花容失色的時候,車終於停了下來,我從司機師傅那幾乎是面目全非的普通的話里到底還是聽清了地名---“百靈廟”。一下車我就咆哮了起來,風太大了我站不穩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太他媽的冷了。所以當我勉強站定對着眼前的一個有關不停拍照的時候,一赫則在風中瑟縮着不停的抱怨--“這破地方真他媽的是個鳥不拉啊!風太生猛人又窮的。”一赫一直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他對這個地方的不滿和不屑,我在心底卻是無論怎樣也同意他的觀點的--恰恰是她的淳樸與自然令人動容。為此我刪掉了手機的所有音樂只為多一點儲存空間,多留些關於百靈廟這個地方真實淳樸的樣子。
天色將晚的時候我們終於抵達目的地--希拉穆仁,這個草原上的小鎮在暮色中的模樣瞬間讓我找尋到了一種不同於包頭,甚至是這一路走過來的任何一個地方所不曾有的一種感覺--安寧與祥和,當然,風依舊呼呼刮著,無論你是從多遠的地方來到這裡,它似乎都是不管不顧的。
尚好的是因為對希拉穆仁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即便是一天的舟車勞頓即便是天色將晚、風不留情,我和一赫仍然饒有興緻慢慢的走在小鎮的街道上,我新奇的看着那些用鋼筋水泥建起來的狀如蒙古包的建築物以及那些反映牧民生活的壁畫,一赫找尋着哪裡有商鋪和飲食店...這是我在昆都侖甚至在從昆都侖到草原的這一路上都不曾想見的--在尚未四合的暮色中背着旅行包的兩個少年也融在了草原小鎮的意蘊中成為一道風景,在那一瞬間,我隱約有種回歸的感覺。
從昆都侖一路車行過來,遇見了太多太多美好的景色,然而只有這個暫時的目的地讓我有回歸的感覺--她的美好屬於我,我的美好也屬於她,我們彼此是沒有隔閡的親切的。雖然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足矣讓我心升暖意並且銘記。
(四)呼和浩特的兄弟
打回山西以後,但逢有人問起我的內蒙之行,我第一個提及一定是呼和浩特這座城市,雖然它是我此番旅行途徑的最後一站。我想這或許是因為當天的呼和浩特藍天白雲着實很美,或許也是因為和興文的初相逢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意味,讓我覺得與他相逢的這座城市都帶着些許的親切感。
興文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不太敢相信那就是他,太瘦削了,與我在那些雜誌上見到的那些署名王興文的詩作上面的照片大相徑庭,要知道之前我一度認為他是一定是一個肉嘟嘟的胖子的。他站在不遠處同我揮手示意,一個高高的瘦子活像個會動的電線杆子,我甚至愣了一小下才走過去和他握手相擁。好吧,這是見面后興文兄給我的第一印象:他是個電線杆子。不過尚好的是,我想到的是四川鄉下老家屋后那棵電線杆子,於是乎親切感倍增。
和興文走在他的母校—內蒙古工業大學,他一一介紹着迎面而來的每棟大樓,有如數家珍的感覺。但是有一點也是不得不提的,就是他還很真實的年輕着,我猜想青春的熱血還時不時的因為他不同於一般大學生的思想而沸騰沸騰,時不時的也批駁一下內工大的種種不是,好吧,不瞞您說興文給我的第二印象是--這小子絕對是個有思想的小憤青,真好。不過我想作為立馬就要捲鋪蓋捲兒滾蛋的大四狗,他對內工大一定還是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複雜的情感在裡面的。不是,那什麼怎麼說來着--最好的青春和年華都埋葬了這兒了。
在內工大走了一遭,雖然興文兄盡心介紹講解各種風景,但遺憾的是迄今我幾乎已經不記得內工大的大概模樣了。
關於興文兄的母校--內工大,我印象深刻的可能還是它的宿舍,我想這一是因為它居然不在校內,二則是因為我在興文的宿舍和興文聊得酣暢淋漓、十分投機,當然這其二是我單方面的感覺,且不管興文兄作何感想,總之我頗為喜歡。我們聊文學、聊詩歌、談那些在文壇上牛逼閃閃的人物,國外國內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甚為歡暢。當然也說起那些我們共同的兄弟,比如大長腿高曉東、寇寇寇宗源、小鑫鑫李鑫鑫等,各種問候各種暖心。
興文兄說那次在山東和小鑫鑫見面,說起小鑫鑫的調皮和曲阜的人文,臉上就掛滿了笑容。不過一提及因為是晚上見的面,由於實習的緣故,時間上頗為緊張,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甚至都沒能和小鑫鑫合個影以作留念之用就又遺憾得厲害。所以為了避免類似的“悲劇”再度上演,興文兄甚至不惜硬來了隔壁宿舍據說正在打“倒塔”的一位仁兄為我倆拍照,我和他很隨意的坐在他床下的書桌前“勾肩搭背”的模樣在我的手機里,現在看來嘴角都不禁要上揚不短的時間。
和興文共進午餐這件事值得一提,因為我嗓子的緣故這頓飯我們並未喝酒,竟然也吃了兩三個小時,吃的尋常聊得於兩個初相逢的人來說不同凡響啊,哈哈。我仍記得我起的那個話頭,我說:“東北孫陸辰那小子說:每一個詩人都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我很贊成啊,雖然我尚且算不上個詩人。”便開啟了我們不知不覺間就聊了兩三個小時的話題。
其實關於愛情,我想我和興文都還是學徒,傷害和遺憾或許是必然吧。既然是學習愛情,就沒有必要太在乎那些實習期的半成品,走向春暖花開幸福美滿總得有個過程。我只是祈願這個過程不要太過漫長,所有的傷害和遺憾帶來總是能使我們更加接近幸福不斷成長,於我於興文都是如此。
我記得離別的時候,呼和浩特的上空藍天白雲美到了極致,我拿出手機拍下它的天空和我的兄弟--興文,隱隱的還是有些傷感--相聚的時間總是太過短暫,下一次再見也不知又會是在何時何地又會遇見何種風景了,這樣的燦爛的陽光配上藍天白雲似乎很不合時宜。可是我轉念又想這樣的藍天白雲不正也是興文兄留給我的整體印象嗎?兩個字兒--舒服!另外我知道興文兄即將畢業,我眼裡藍天白雲陽光燦爛也可算作是我對他前程的祝願,心裡又才好受了一點。
實際上這次旅行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興文兄是即將畢業的大四狗,而如今--明天興文兄就要畢業論文答辯了,畢業前在沒有“即將”兩個字做前綴了。興文兄,我在山西遙祝你一切順利,恭賀你成為內工大一名合格的優秀畢業生而不是大四狗了。另,期待再見的那一天。
(五)后 記
旅行最大的意義,並不在於遇見了什麼樣的人看見了什麼樣的風景,而在於於旅行中的某一個瞬間突然遇見了另一個自己。
感謝風、感謝藍天、感謝白雲、感謝黑夜和火車;感謝遇見的你們,那些風景里因為有你們而更顯美麗和逼真,是你們賦予了我內蒙之行的全部意義。
另,以上所有均為--瞎撇胡謅不成文,權只作紀念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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