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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兩不厭唯有故鄉山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我的故鄉在江西省崇仁縣西寧河畔,兩岸是延綿不斷的大山,最高的山嶺卻只有兩座。一座是尖峰山,一座是雷公嵊。雖然海拔不過600米-700米,可登臨其境也能 一覽眾山小,方圓百里盡收眼底。

  兩峰隔岸而立,一南一北,每當朝陽冉冉升起,乍一看就象金碧輝煌的寶蓮燈;兩扇翠峰宛如荷葉,夕陽西下時,兩峰幽合,一如悄然關上了大門。族譜上有詩云“自得中峰住,深林一閉關”。父老鄉親祖祖輩輩就在這人間仙境中休養生息。

  30多年前,我應徵入伍大西北,7年後回到故鄉,大山以仁厚的情懷擁抱着我。久別的相思,令我迫不及待地走遍故鄉條條山巒,座座峻岭。童年,少年的足跡或許已被歲月的塵埃湮沒,但天真無邪的童趣仍在山嵐里飄悠,我憋足了勁,呼喊着自己的乳名……

  山谷中回蕩起已被世俗“鈣化”了的噪音。我不相信喚不回我的童年,於是平心靜氣地一喊再喊!習習的山風,終於濾凈了胸中的雜質,大山又將我還給了我。

  後來,我通過自學考試被錄用為國家幹部,當我再次走出故鄉,走出大山,這一走就是20多年。有時,偶爾也回家看看,卻是來去匆匆,幾乎沒有整片時間讓我親近大山,對她的思戀只能默默地行注目禮,可謂“苦戀成夢不成行,遠眺難卻相思情”。

  去年“五一”長假期間,我放下一切公務,攜妻兒老小專程去攀登故鄉的山。涉過晶瑩的西寧河,來到雷公嵊腳下,帶着相機,買了幾盒膠捲和一包乾糧,說說笑笑進山去。

  山路比當年寬闊了許多,只是到了黃土嶺下,那百級土台階早已蕩然無存,整條山路成了一條滑道。據說是因為這些年,村民們為拖運毛竹把台階給刮沒了,當年的那種步步登臨的感受是再也尋不着了。

  攀登到山嶺時,我們在一塊大石頭上歇息,這塊大石酷似一匹駿馬,馬頭正朝着村口的百畝農田。因此,《崇仁縣地名志》上稱其為“馬口村”,而駿馬的屁股卻對着鄰鄉大羅村,民間流傳“馬吃馬口禾,拉屎肥大羅”,所以大羅村出過不少大戶人家,以至於祖輩們心裡很是不平衡,常對蒼天叫屈,說這樣不公平,吃我們村的莊稼卻肥了大羅村的風水,或許是上蒼感應,終於在某年某月某日,晴天一聲炸雷,將這匹石馬之首齊刷刷地切除了,從此這山峰就叫“雷劈峰”。

  雷劈峰常年雲霧繚繞,這裡的毛竹特翠綠,這裡的樹木特挺拔,這裡的楊梅特水靈,這裡的茶葉特清香。真可謂“一杯喉吻潤,二杯破孤悶,三杯肌骨清,四杯通山靈。”小時侯,母親就常常帶我來這裡採摘茶葉。

  心想,這一次來,又不知要隔多長時間?於是我抱着翠竹照一張,靠着古藤照一張,依着石馬照一張,佇立茶叢照一張。有她們做背景,一生都不會荒涼。

  正午時分,太陽以萬丈光芒直照下來,霎那間猶如置身太上老君的煉丹爐,冶鍊着我的靈與肉。也只有故鄉的太陽,這遠古的太陽,仍然一塵不染,才具有這般神奇的光焰。我正

  體味故鄉太陽的溫暖與火辣時,蒼天突然就變了臉,頓時烏雲翻滾,真是“一天分萬態,立地看忘回。欲結暑宵雨,先聞嶺上雷”。

  故鄉啊!你不僅僅是我肉體的居所,更是我精神的家園!我雖然到過不少名山大川,可是讓我夢牽魂繞的,還是故鄉的山明水秀,因為童年的記憶就像胎記,想抹都抹不掉的。俗話說“童年攀登過的山,到老都下不來”。難怪詩人李白說:“相看兩不厭,惟有敬亭山”,看來,我今生下世都離不開故鄉的山了。直到有一天,回歸大山融入厚土,化作嶺上雲,山澗溪,枝上花蕾,林中鳥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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