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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一壺雪花入酒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雖說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可是每當那曾經的花樹再次冒出新的花骨朵的時候,舊年的記憶就會洶湧而來,這才明白,原來情感是可以在時間中蔓延得如此深遠。

  2013年11月份的時候和小侄子說好下雪帶他一起堆雪人的。之後,我每次往家裡打電話他總是問我:“姑姑,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們什麼時候堆雪人?”

  滿懷希望的等待雪花的飄落,直到2013年徹底遠去,還是沒有看到一片雪花。猶記得我在日記中寫道:期待一場雪,將思念漂白;期待一場雪,將思緒掩埋......可是這個冬季沒有雪。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豆,原本期待已久要看到雪的那份欣喜蕩然無存。原來,等待太久得到的東西早已不是當初想要的樣子了。

  今天早上醒后不願起床,心想反正也沒我喜歡的雪花,就呆在青春的墳墓里吧。後來媽媽上樓喊我起床,我賴着不起。媽媽拉開我房間所有的窗帘說:“外面都下白了,你還不起呢。”當我躺在床上看到窗外漫天飛舞着的雪花時,嗖的一下子坐起來了。

  看到地上的皚皚白雪時,心裡還是很開心的。那份欣喜瞬間回歸。

  年少時候為了留住雪花,把雪花裝在玻璃瓶里,然後埋在地下,希望每個季節都有雪花。

  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喜歡夏天,突然間覺得,我最喜歡的,是冬天。因為,有雪。在我看來,雪是世間最神聖最純潔的。

  午後,手捧一本宋詞在火旁漫讀。突然想起古人“紅袖添香夜讀書”,燃起一支沉香,輕煙裊裊,香氣繚繞,寂靜中只有這植物焚出的特殊氣息伴隨在身旁,甚是愜意。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若是溫一壺雪花入酒,又會在范仲淹筆下化成什麼呢?

  也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又不能排解的情緒,馮延巳用一句“吹皺一池春水”就形容得淋漓盡致。只要風不停,這情緒就總起波瀾。

  南宋大詩人陸遊,一生都充滿着氣吞殘虜的豪氣。只是愛情的悲劇從來都不挑剔主人公的性情,所以陸遊也不可免俗地淪陷。

  那年他在沈園與蕙仙偶遇后,提筆在粉壁上題了一闋《釵頭鳳》。我想他這一闕哀傷之詞,觸及到了他心底最柔軟的情緒。

  李清照是少有的能讓旁人輕易地說出名字的女詞人。在以男性為主的詞史中,她一點也沒顯得遜色,反而是以女性獨特的視角和心靈描繪出了不一樣的世界。

  讀她的詞,就像是身臨其境的經歷一次華麗而憂傷的情事。她是悠長的時光隧道深處,款款走來的優雅而安然的女子,自顧自地吟唱着躺在黑匣子里的舊事,心事展開了雙翼,飛過,卻不留痕迹。

  山月不知心裡事,水風空落眼前花。那些舊事,是歷史、是詞史、更是心史。它輕巧地觸動你的心房,帶你走進一場真實的穿越。突然覺得,飄雪的日子裡,不適合讀宋詞。

  兒時喜歡穿着棉鞋踩在厚厚的雪地上,聽着鞋子與雪花碰撞發出的吱吱聲。而今,覺得溫一壺雪花在深夜入酒,輕放羅帳,燃起一支沉香,伴着隨風搖曳的梅花,醉倒在着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里,是件極好的事情。

  原創:

  文:青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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