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半段如風歲月，待一場似水流年

　　前言：這篇文章應該算是一封格式不對的信吧，是71歲的我寫給你的（我喜歡將自己代入故事中，所以一直是以主人公的身份做敘述），從青蔥歲月到垂暮古稀，那一場風花雪月，早就在不知某年某處匆匆落幕。三毛說：等待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的殺手。由此可見，其實我們很多人都是不怕死的......

　　腐草為螢，生死相擁，一切渴望，戀慕，一切光明的、合意美滿的結局都要付出代價。或許這代價正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但人生沒有對或錯之分，有的只是願與不願之別。

　　——題記

　　曾經我以為，此生應該不會遇到讓我情感失控的人，因為本來性子就冷，尤其是對異性，再加之從小母親就教我遇事冷靜，所以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另我有太大的情緒，直到……

　　<一>與君初相遇，猶如故人歸

　　那年我20歲，你24歲，正是情竇初開時，對你一遇傾心。那時我想的是：茫茫人海，與君相遇，莫失莫忘。那時，我篤定的是 ：人生在世，浮華若夢，至少現在，有我視你如命。只是有些東西也許已經來不及了。在你早已看透情愛的年紀我卻未曾嘗過箇中滋味，那段愛情，就像一株未盛開便凋零的秋花，所以註定是要傷心的。

　　從一遇你，我便開始患得患失起來，原因不用說你也是知曉的。那年，從炎炎盛夏直至冽冽嚴冬，傾我所有，為你題詩賦詞。但是，我大概永遠都學不會收放有度，總是衝動想一股腦兒的把好的東西全部呈上，所以我總是比不過那些吊著胃口偶爾掏出一兩顆糖豆的人更得你心。你知道的，當一件東西泛濫的時候，便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好像什麼東西都需要控制節奏，循序漸進的樣子。其實目的都是一樣，只是我沒有把握好度，所以，讓你從起初的感動慢慢的變成了後來的無動於衷。

　　還記得我說過那句話嗎？我說，因為一輩子太久，有太多的未知，我不敢諾，也諾不起，所以我從不輕易對一個人說一輩子，可是對你，我這一生，從未後悔。有一次，你突然消失了，你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整整兩天，我整個神經是緊繃著的，生怕錯過你的任何消息，當你再次出現時，我的那根弦瞬間就斷掉了，那時我就知道，這輩子，再也不能丟了你，你已然成了我心底的一個死穴，說不得，碰不得，更丟不得……

　　有兩個朋友瞅着笑的像個白痴一樣的我，或是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勸我：等你就像在機場等一艘船一樣……我聽完，笑着笑着就哭了，其實，我真的沒有在等什麼，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就這樣，一輩子。她們不知道，她們體會不到，我曾試問自己，如果沒有你，我該朝着哪裡走下去？答案是，沒辦法再走了……

　　佛曰：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過後，不過一捧黃沙。那麼，再深的執念也終歸不過百年，且不分這執念是對與錯，該與不該，既然不舍，又何必非得放下？行不隨心枉為人，這是你教過我的……

　　那年，有人把心掏給了我，我假裝沒看見，因為我不喜歡；我把心掏給了你，不管有意無意，你傷了它，我假裝不疼，因為愛。那年，我拒絕了別人，理由是我喜歡××，是的，不是“我有喜歡的人了”，而是“我喜歡××”。那年，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瘋了一般的喜歡一個叫××的人。那年，我知道，縱然世間男子任我挑，我的選擇仍是你，那個不愛我的你…那年，我最喜歡的事情是寫文，關於你的文。那年，我最喜歡的地方是江南，那個有你的煙雨江南......

　　<二>驛外斷橋處，一心為君開

　　那年，我23歲，你27歲，三年的時間，我變得更加淡定從容，我想以最優雅動人的姿態來到你面前。這三年裡，我倔強的跟隨着你，走過你走的路，說著你說過的話，看過你看過的世界，執着着我所堅守的那份執着，靜靜的陪伴在你所處的每個角落。那時我想的是：這樣下去，是不是就能與你靠的更近一些？為了你，我努力改變自己，朝着你欣賞的方向努力，結果我迷失了原有的自己；為了你，我積極面對現實，認真找尋你的身影，無奈我奔跑的腳步跟不上你從容的節拍；為了你，我千萬次地忍受傷害，無數次的在絕望的邊緣徘徊，後來，你成了我心中習慣性的痛……

　　不久后，我隻身一人來到C市——你所在的城市。找了一份工作，雖然這份工作與我學的專業沒什麼關係，可是我喜歡，你曾說過，行不隨心枉為人，所以，我選擇了我喜歡的。

　　安穩下來后，輾轉打聽到你的住所。那天，我等在你每日必經的地方，無法形容那時的心情，我想了好多好多與你見面后的第一句話，我想告訴你，你跟前的這個人就是愛了你整整三年的姑娘啊，現在她畢業了，來找你了。沒想到，邂逅的瞬間，我站在你的面前，竟一時語塞，甚至連動也不敢動，就隔着十幾步的距離，那麼淺淺地看着你，那時想的是：眼前這個有着溫暖笑容，又有些孩子氣的男生是我的心上人啊！但當我看到你身邊的她的時候，我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心底里搭建的美好崩塌了，知道那種感覺嗎？整個世界都陷下去的感覺，我轉身逃命似的跑開，那時候，我真的想消失一下，看看你會不會在乎，哪怕是一瞬間，可是我不敢賭，我怕得到的答案會是致命的。淚水模糊了雙眼，我失去理智的只想掏出心臟，因為太疼，那疼我承受不來，所以想把你的名字從心裡抹去，可是我發現你根本不在我心裡，然後又奮力地掏空自己，原來，你已經刻進骨子裡……

　　都說魚是最幸福無憂的，因為它的記憶只有短短的7秒，但我不是魚，沒辦法用7秒鐘的時間去忘記用生命深愛的你。更何況，三年了，牽挂的苦、相思的痛，你教我如何忘？你教我怎麼捨得忘？早知道是這樣，夢一場，我把後半句改成了：我還是會選擇把愛都放在同一個地方。因為，愛到深處才由他，碎了心也放不下。即使看到你身邊的她，我還是無法做到不愛你。縱然有千萬個理由讓我離開你，我也會尋找一個理由為你留下。是的，我沒有離開，我留了下來，就在你身邊，以另一個身份。明明告訴自己應該放手，卻無法離棄。明明知道是蝕骨的煎熬，卻又躲不開。明明知道已無前路，心卻早已收不回來……

　　<三>曲雖終，人未散，甘願待君至白頭

　　那年，我27歲，你31歲。那時，我早已離開了，我沒辦法再待下去，那種心痛真的沒辦法用文字來表達。安穩下來一段時間后，經朋友介紹，認識了一個人，聽說條件還不錯，有車有房，人生不應該就是這樣嗎？該穩定下來了，我這樣告訴自己。他也是比我大四歲，他也是很優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直接說他是來結婚的，我對他微笑，那時，我聽說你結婚了，聽說，你過得很好，聽說，她很溫柔…我聽到這些關於你的消息后靜靜地平復了下心情，然後給朋友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要結婚了。他待我很好，可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拼了命的在他身上尋找你的影子，我告訴自己，時間久了就好了，時間會讓我把你忘記的。那日，我們準備去拍婚紗照，在婚紗店裡透過櫥窗看到了一抹和你很像的身影，我總是行動比大腦要反應快呢，怎麼辦？當我能夠思考的時候已經追了出去，站在大街上，低頭苦笑，都說傷痛不過百日長，可已經過了百日了，不經意想起來依舊是那麼痛，切膚之痛，噬心之痛，痛的我用盡全力，蜷縮起來也沒有減輕一絲一毫。原來，這麼久了，所有的“與你有關”還是會讓我這樣盲目啊，這麼多年了，以為可以遺忘的，卻不知，竟是越來越深刻。他問我怎麼了，那時，我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再也不會有人讓我堅定到失控。想知道後來么？聰明如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沒有後來了，而且，應該是再也不會有後來了。寫到這，不經意抬起頭，滿滿的陽光就這樣灑在臉上，真的好想就這樣一路暖下去……

　　<四>今生已殊途，來世莫相忘

　　如今，我71歲，你應該是75歲了吧？上了年紀，已記不真切了，又是一年嚴冬，早已失去了你的消息，猶記當年我第一次找到你的時候也是嚴冬。記得月兒曾經說過，人世紛繁複雜，只有清醒地活着，便不會陷入那壇壇醇香誘人的酒中，若是沒有對等的酒量，只怕要沉醉其中無法自拔。這俗世的酒不比其他，一旦身陷，輕者傷心蝕骨，重者可是要拿命來換。我就是那個用命來換的，這一輩子，值與不值，該與不該，早就說不清了。後來我才知道，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只是在你拚命盛開、期盼佳人的時候，我恰巧經過，驚艷了我的時光，你不以為然，我苦笑着、遍體鱗傷...知道又如何？選擇還不是一樣的？一輩子，就這樣以回憶為伴走了下來，用我最美好的年華去煮出的那段情，我心甘情願，從未悔過……

　　今天陽光很好，新來的這個小護士不錯，她推我出來曬了太陽,看着來來往往的年輕的面孔，就這樣不經覺得回憶起了當年，那個有你的當年……

　　文/安若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