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與人之30《又見無花果樹》

　　已有多年不見無花果樹了，也許平時不注意觀察吧，可能見了也沒有反映，或是匆匆而過，頭腦里對無花果樹的印象模糊。今在農貿市場上經過，看到有人在賣粉紅色的無花果，才掀起我的興趣。對的，無花果的形狀是干皮灰褐色，枝幹粗壯，成熟時是紫紅色，瘦果卵形，淡棕黃色形狀，大多數是象大蒜頭的樣子差不多。在記憶中有了無花果的概念后，平時也就會在不經意中看到無花果樹了。前幾天去了一個社區，在一戶住宅的門前小院子里就發現了一株無花果樹，由於時間已到秋未，這株無花果樹已經掉了好多的葉子了，眼前所看到的無花果樹是一副乾柴似的骨架，但樹的骨氣依然如故，當然也可以看出當年風華正茂時的風姿。

　　無花果實際上也是有花的，只是她不張揚而已，其實她的花器構造和開花過程比較特殊。在百花爭艷，招蜂引蝶的季節，無花果卻把它的花朵深深地埋藏在她那肥大的囊狀花托里。花托頂端又凹陷進去，把雌雄花包在裡面。我們食用時的“果實”，實際上是她那膨大成肉球的花托以及雌蕊、雄蕊等花的器官。在植物學上稱為隱頭花序。古代的人們只看到她的漿果從葉片下鑽出來，卻沒有看到她開的是什麼樣的花，因而誤認為她是不會開花的植物，就給它取名“無花果”樹了。

　　其實無花果樹是一種特別通人性的樹種。通常在夏天的時候，她會長出很多很多很多的樹葉，象無數個人撐起一雙雙的手掌，組成一片樹蔭，讓無花果樹桿頂着，形成一把巨大的芭蕉扇，當空氣中有了微風，她就會扇幾把，給在她的樹蔭下避陽的人們清爽一陣；秋天到了，她會在不經意間結出果實來，從青青的到變成粉紅色的，羞羞答答的等着人們前去採摘，為人們的口饞和強身健體作出最後的奉獻；冬天，當人們採摘完果實，預示着她已完成了一年的工作任務，此時，她就會自覺地抖落一身的樹葉，讓溫暖的陽光通過，照向大地，去溫暖其它的植物和人們。

　　無花果樹其實又是很脆弱的，由於生長速度快，往往只長桿，不長枝，只考慮如何快速長大，結出果實，把所有的營養都凝結在一起，更多更快地把自己所有的精華奉獻給人們，從不去考慮自身的質量的積累，所以無花果樹的樹榦堅實度不好，中間特別的柔軟，很容易受到害蟲和自然環境的欺負。有時候，我們不小心折斷她的的葉柄，葉柄處會流出奶白色的汁液，有人會認為這是毒液，會象見血封喉樹一樣，要人的生命，可不，無花果樹沒有這麼狠毒，看樣子就是一副善良的樹冠和一身柔弱的骨架，流出來的乳白色的汁液是存在樹葉里支撐生命的汁液，是無花果樹的“淚”和“血”。

　　當然，無花果樹的柔弱也許是有原因的，她的祖輩是一種寄生的樹種，沒有直立的骨架，在寄生的時期，無花果確實為很多動物提供了豐富的食物，而鳥類是受其恩惠最多的動物。它們的主要食品既來源於無花果樹，反過來鳥類也成為寄生無花果樹種子的主要傳播者。通過鳥類的消化道，無花果樹的種子會散布在各個地方。當鳥類散布到茂密的森林裡時，由於環境的不允許，她就無法發芽，當散布在樹桿上或葉片上時，有了條件發芽，為了生存，她就會寄生在樹桿上生長，長勢好的時候也會把寄主致死。後來無花果樹認識到自身的錯誤，就慢慢地尋找適合自身生長的環境，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有了很多的兄弟姐妹，所以無花果樹一生低調，從不張揚，無私奉獻。

　　無花果樹從寄生到自立，實際上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進化過程了，很值得驕傲，值得尊敬。但無花果樹沒有驕傲，沒有張揚、沒有沾沾自喜，儘管自身還不夠結實，還沒有足夠的本錢，還是鞠躬盡瘁。

　　當下，如果在整個社區，或者是更多的地方，都積極地創造條件，讓人類、讓鳥類都來栽種更多的無花果樹，讓無數棵無花果樹都默默無聞地為社會來作貢獻，那該有多麼的合諧呀。

　　2014年10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