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少年我想你了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小景
1
回家有些時日了。除了在院子周圍的竹林閑逛幾圈與表弟一起到校園打幾場籃球的時間之外,幾乎都在房間里。一遍又一遍的聽着后弦的《花甲》,文字很優美,內容更是深刻。隨着古韻旋律襲來,沒有緣由地聽到流淚。聽到淚水模糊了臉頰。當我努力回想時,已經不記得第一次聽這曲子是什麼時候了。歌曲里太多的故事,我們曾經走過。
夏季的舒州城很熱,驕陽淋在每座建築上,玻璃上泛的耀眼光芒足以感覺到生命旺盛時期所散發的激情。
凝思了好久好久,寫不出一個字來。於是乾脆停筆去逛逛空間。我已經不知道這是不是養成的習慣還是偽裝出來使內心平靜的動作。看着一個個好友更新的說說。有感動人心的真誠,有嬉笑生活的自嘲。感觸至深時留下一些痕迹,不為別的,在流逝的時間中是它們填補了我的空虛。我要真誠道一聲謝謝,謝謝你們。
熱血沸騰之後的下一秒,卻是不知所措。規劃好的夢想無情地被現實狠狠地踩在腳下,我沒有喘息的機會。感傷襲上心頭。於是,拿出床頭本子開始寫日誌。沒有思路地一直寫下去,筆尖所及皆是意識所流之處。流過地方倒映着小時候玩伴笑臉、失別多年的朋友身影、還有那些我你我彼此相知但從未點破的情愫……只是如今不能回到從前。當再次見面時候,當她哄着孩子喊我叔叔時候,註定我們不再是從前意氣風發的少年了。命運讓我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彼此無法迴避。相視一笑融化回憶中所有留戀與信誓旦旦的諾言。擦肩而過的瞬間我不敢再去回頭,回首這陪伴我多年令我無限感慨的青春,拭去眼角的凄涼。路依舊向前。
總想有一天出版一個集子,名字我都已經取好,《心中囈語》。它只屬於懂他的人。寥寥草草記錄下隻言片語便合起來,從此又沉睡在我的枕頭底下,如同那個沉睡的少年不再蘇醒。
2
夏季白天很長。下午六點半左右太陽還未回家。此時,我光着上身爬到樓頂喝酒。火紅得霞光像是我醉熏紅彤彤的臉龐。一個掛在天邊,一個掛在臉上。悶熱躁動在蟬鳴和蛙叫的催化下暴露無遺,隨手撿起身邊的啤酒瓶扔出去,砸在了庭院里一個梧桐樹上,隨後是玻璃破碎一地的聲音,鏗鏘、清脆。母親聞聲趕了出來,看見我這等狼狽的慘象,無言地搖頭。好幾次我看見那個步伐瞞珊的女子轉身走進內屋落寞、絕望背影。她應該從未想過那個懵懂無知的孩童,那個曾經上山撿柴,下田抓泥鰍,整天一臉污泥,滿身髒兮兮卻陽光四射的孩子竟是如今這般墮落。
那段歲月去了哪裡,我也在默默懷念。
想念兒時的夏天,看陽光下自己的瘦小身影,光着腳丫;想念上樹掏鳥蛋,撕破了褲衩;想念上山燒蕃薯,踩壞農家莊稼;想念池塘里挖蓮藕,渾身泥巴……
瓦房,土圍牆,黃狗,母雞。還有黃昏中那水田間一起撿螺螄互相潑水追趕的少年們……
那一年,我們都沒有長大。以為這個村莊就是整個世界。出去了,青春熟悉的笑靨再也回不來。
3
有段時間,不想接電話也不想登Q*Q。同學來電,總是煩厭和不滿,本想拒絕但還是不忍心按了接聽鍵,儘管聲音表現很平靜溫和。
畢竟是班長,什麼職位應當擔任什麼責任。不找你那應該找誰詢問,個人感情不應與工作扯上關係。只是那時我不適應,一點也不習慣。我是很愛護我們的利益的,對於那些孩子,我沒有不屑和高傲。一點也沒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
那個一直在我Q*Q留言的朋友,很感謝你,請原諒我的不理不睬和寡言冷漠。有些感受,經歷后才會明白。如同我的留言被別人不理不睬一樣。那種心情不用多說,你懂得。我想,如果有什麼能夠給你的,那唯有我最誠懇真摯的祝福了。祝福你。
起身從樓頂走了下來,天黑了。酒瓶靜靜地倒在地上,酒從酒瓶里流了出來與地上熱氣攙和一起發出的冒白色泡沫的聲音依稀聽得見,我沒有回頭。
不知從何時我開始學會了沉默,我想我早就明白了棄與留怎樣權衡。要來的不該刻意阻撓,要走的我無法挽留。一幕戲劇的尾聲總得有人慢慢回味,臉上冰冷的眼淚讓我漸漸清醒。
其實,我們都是生活在夢想里的孩子,我們一直在追夢。我身上有你無法圓滿的夢,你眼裡亦有我望而莫及的渴望。
4
歲月隨着鐘擺嘀嗒嘀嗒地流失了。生活就像這夏天裡沒有保鮮的而發叟雞湯,變強的慾望使你喝了它,心想可以補身體但不知喝下去會讓人中毒。
在充滿期待又應期盼來卻是打擊而造成更加落寞的日子裡,我們遇見很多。那些朝思暮想的人兒,無論你是執着追求還是無賴糾纏,最終還是拂袖而去。任憑你哭着鬧着拉着,他們依舊頭也不回,如同秋風掃落葉,只不過她將掃凈你枝頭那最後一片夢想與希冀。
走到窗前,才發現已是深夜了。深邃的黑色像是一個巨大無窮的漩渦,躲在窗后,害怕它會毫不留情地把我捲入進去。我好像聽見漩渦颶風的咆哮,從遠處轟隆隆地襲來,帶走我的所有,包括這年少充滿回憶的時光。
簫婭說,懷舊不是因為現實過得不好,只是曾經的年華太美,美到捨不得忘記,美到讓人落淚。
我想,多年以後我依然會回到這個古老寧靜的村莊,這座生我養我的山城。尋覓這些年少的時光。不是因為現實不好,只因為逝去的流年太璀璨。不管是傷心欲絕的記憶,還是懵懂含蓄的萌芽。這裡四季分明,春季花開,冬天飄雪。
摘下眼鏡輕輕揉幾下早已疲倦紅腫的眼。《花甲》的旋律依舊。
誰站在二十歲的渡口眺望
青絲熬成了白髮
那個少年
走過的純潔年華
走過的青蔥歲月
所有刻苦銘心的疼痛
所有難以追回的凄涼記憶
只是
我們如今再也不能走回那個夢裡
可在在某些時候
那個少年
我又想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