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開,絮語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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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亦休,雨亦休,淡淡煙雲淡淡愁,憑欄卿倚樓。
人難留,夢難留,海角天涯空對眸,韶華似水流。
————————竺雨然《長相思》
再回首,惘然若夢。輾轉了幾座城,遇見了生命中的許多不可預見,做到了一切可能與不可能,自以為可以靜心看煙雨,能夠淡眼看世間,以為心從此便清了,靜了。可當我踮起腳尖重歸這寸溫熱的土地,當經年在時光的罅隙中忽閃而過,方知縱使忘了一切,記憶中的這座城也不會隨流年湮滅殆盡。
滿城煙沙的這座城,滿目蒼夷的那曾經,回到原地,我竟不知該以怎樣的一顆心去面對眼前的支離破碎。曾想把往事丟在哭泣的絲雨里,把流年放逐在風乾的淚痕里,誰知海角天涯落花殤,無論走得多遠,只要觸碰到熟悉的氣息,心就會顫動不已。
年華走失了,握不住那過往,指尖剎那變得微涼。而頃刻間的駐足,也並非想把過往拾起,只是想親手在緣分的盡頭勾勒出一個圓滿的句點,僅此,僅此而已。
我聽說,夢的盡頭是回憶的終結,也知道,有些事情註定了沒有結局;我懂得,現下的歲月里還有許多的未完成等着我去完成,也知道,時光總是匆匆,太匆匆。於是,我也只能學着瀟洒地轉身,學着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也只能繼續驕傲着我的驕傲,優雅着我的優雅。
時光轉角處,我看不清楚來時的路,也看不見未來的光。於是,我決定笨拙地做一條會微笑的魚,在寂寥又深邃的海底從容地游曳,優雅地轉身,再轉身,直到把轉身練就成一種習慣,直到陌上花經了幾生幾世的輪迴,直到那一樹冷翡翠開出妖嬈的花來。
歲月靜好,花兒始終不停歇地重複着她的輪迴;流年靜逝,塵世間不斷地上演着悲歡離合。我深知,世間有一段緣分叫做轉瞬即逝,亦深知,紅塵有一種相遇叫做擦肩而過。我知道,所有的美好都會有幻滅的那一天,可面對突如其來的別離,我依然會笨拙地不知所措。
流年,如斯脆弱,只一個瞬間,便換化作泡沫消失不見;年輪,如斯深奧,我永遠也無法知曉下一秒的世界是否會顛覆。
花開花謝,年年如此,人去人留,經年不變,花有花的執著與堅守,我有我的驕傲與倔強。他們說,若愛,便會卑微到塵埃里,然後開出花來。可我並非一個卑微的人,我只是倔強地有些淡漠罷了,所以註定了,我不會在塵埃里開出灼灼的芳華,亦是註定了,我只是一棵永遠不會開花的樹。
春去秋來,秋盡了春又來,花開花落,花落了花又開,我始終在茫茫人海中重複着尋尋覓覓。我不知道我在尋找的是什麼,或許是一種氣息,一個聲音,或許是一句溫暖的話,一句原來你還在這裡,或許只是一個單純的念想,一個曾在夢境中出現過的反覆誦詠,僅此,僅此。
而如今,熟悉的街角,熟悉的步調,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氣息。人潮之中,卻再難演繹一段如斯美麗的相遇。一次相遇,一場宿醉,而我,卻就此醉了一生一世,后再也不復蘇醒。是醉是醒,似夢非夢,記憶深處,彷彿總有一段庄生曉夢,讓我如痴如醉,亦讓我痛到焚心。
我看不懂,流年的水澤里氤氳了怎樣的霧氣,也不知曉,心內的湖水是否早已泛濫成漣漪,單知道,塵世間的愛恨情仇早已隨風輕輕而去,留下的,只是一聲有些哀怨的嘆息。而現下的我,也只願懷一顆淡然的心魄,着一幀素雅的姿態,靜寂,靜寂地走下去。
PS:許久,許久不見,還是回來了,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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