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約 定

　　★ 姜凌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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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華山——你的名字，很早就在我的心裡留下了烙印。曾經一次次想象你的模樣有多俊俏，曾經一次次描繪你的英姿有多颯爽，虔誠地等待與你相擁的時刻，沒想這個約定竟然是十年的光景。對於來自贛撫平原的我來說，爬東華山是那麼憧憬至極的渴望！2001年我分配到萬安水電廠工作，沒多久與友人相邀共游東華山，然而我卻不經意間錯過了親歷東華山的愉悅之旅。十年後的初冬，我欣喜萬分能與同事結伴，終於零距離地接觸我心中甚是念想的東華山。

　　我從小生活在袁河岸邊，家鄉根本沒有山，所以對山的嚮往由來已久。但爬山之旅並不是第一次，最早爬過樟樹市最高峰玉華山，後來與愛人出遊爬過上猶陡水湖的群山，前年一家三口爬上了上猶五指峰的盤古仙，這次帶女兒爬東華山簡直有說不出的激動，特別想親眼看看東華山的真面目。

　　順着東華山景區的指路牌，我們一夥同事健步急行在山路上，剛開始誰都勁頭十足，恨不得馬上就能飛到山頂。走進東華山的懷抱，我迫不及待地想撩開她那神秘飄逸的綠紗，心無旁騖地品茗她那淺嘗輒止般的吟唱。一路上女兒行動更敏捷，不時催促我：快點快點！可我哪如她那麼輕快，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爬山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同行的朋友說：“現在這路是新修的，還算得上寬敞平坦，汽車都可以到達山頂，好走多了。”我也正詫異這山路夠寬的，也不算陡，走起來也不算吃力。這開挖出來的新路，是為了讓登山者少費功夫，這無形中不是缺失了幾許穿越叢林小路的神秘感嗎？來不及細想，頭頂的艷陽正催我們加快前進，湛藍的晴空一碧如洗，放眼望去滿山的綠意還是那麼蔥濃，哪看得到深秋過後的點點蕭瑟呢？走了一大半路，有人提議走小路上山。這小路是此前進山的必由之路，也是抄近路能迅速到達山頂的路。較之大路，小路上因林蔭庇護，很濕滑，也很陡峭，因而走起來困難多了。而我更感到一種探勝的驚奇，因為走的路艱險，才能欣賞到與眾不同的風光啊！順着崎嶇的羊腸小道，哪怕一路的山石林立和臨淵峭壁，讓人不好站穩腳跟，但我們仍然互相鼓勁向山上爬去。女兒也感覺更加費勁了，偶爾滑一下就嚇一跳，我不停地鼓勵她：“沒關係，找准落腳點，抓住牢固的樹枝和石頭，你可以爬上去的。”是啊！路更難走了，可我們更加迸發了排除萬難的勇氣啊！這未嘗不是一種收穫的體驗。就這樣，我們卯足勁，堅持攀越，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我們終於順利登上了東華山的峰頂。

　　置身高處翹首回望，陪我們相伴的綠蔭遠遠的仁立在山腰上，好像在慶祝我們的勝利。樵源水庫好似一幅碧綠的山水畫，凈如明鏡的水面與東華山靚麗的身姿交相輝映，簡直相得益彰！山下一排排景緻有序的農家小樓，也如列兵一般等待我們審視的目光，那標緻勁兒似乎在說：我與東華山的俊也有得一比噢！遠處忽高忽低的群山雖沒有雲蒸霞蔚的勝境，可在太陽熠熠生輝的照耀下亦是顯得多麼神采飛揚！

　　忽然，一株濃紫濃紫的雞冠花映入我的眼帘。在山頂不遠的斜坡上，儘是枯枝爛葉遍地橫卧，就在這兒獨自撐起一團紫紅的纓絡，獨具絲絨光澤般的鮮亮柔和，這是何等別具一格的風采啊！不遠處微黃的銀杏葉也不得不羨煞你的這番妍麗，更有何等芬芳可與你爭奇鬥豔呢 久久凝望這唯我綻放的紫紅，好想近前賞析你的柔美，可長在陡壁的花兒令我無法前往，但我已經陶醉了，為你這濃烈的裝扮，為你這不顧一切給遠去的深秋點綴的一抹紅暈。我想起唐代羅鄴詩云：一枝濃艷對秋光，露滴風搖倚砌旁。曉景乍看何處似，謝家新染紫羅裳。據說雞冠花的花期是7-12月，而這時的原野與山丘是很難見到盛開的花兒，只有雞冠花在漫山遍野的綠被中展露那閃亮的紅光，哪怕寒冬即將來臨，也盡情奔放自己獨樹一幟的瀟洒。怪不得亦有名詩讚曰：未甘階樨陋，肯與時節晚；由來名實符，何必榮華早。就是這一株醒目的雞冠花，引我遐想聯翩。我們很多人不也是這樣嗎？有的人年少成名早已體會春光無限的美好，而有的人大器晚成悄然品味秋之收穫的甘甜。做任何事情只要堅持，碩果遲早會傾入你的囊中。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我們放棄努力的借口，無論我們是否年輕，只要在工作中願意鑽研和探究，在生活中善於捕捉和感受，我們的人生就一定會收穫意外的完滿！

　　邂逅東華山，目睹了一片茂密翠綠的山野，感受了一次震顫心靈的爬山之旅。這一久等十年的約定，讓我頓然冰釋人生懵懂的密語：與大自然相約，感受的是無限博大，暢享的是親山綠水，品悟的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