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個和十八個

　　李文旺

　　十九個農民工抬起壓在外地青年身上的小汽車，將這個本來就不強大姑娘救起。這十九個農民工抬起的僅僅是一輛小汽車嗎？不是，我覺得他們抬起的是世道人心，抬起的是中華民族的正氣，甚至有人說，他們抬起了中華民族的脊樑。

　　而在小悅悅事件中，有十八個目擊者，竟然對於奄奄一息、身上沒有任何負重的小悅悅視若無睹。

　　十九個和十八個，雖然多一個人，但是他們面對的是一輛成噸重的汽車，甚至是世俗壓在好人身上莫名的壓力。可是十九個人做了，十八個人放棄了，不作為了。十九個和十八個之間難道相差的僅僅是一個人的問題嗎？不是，絕對不是。

　　是的，這十八個目擊者是應該得到詛咒的，我也從許多媒體看到了太多的詛咒甚至是謾罵。可是，我們在罵過之後，難道就完事了，下次如果還發生類似於這樣的事情呢。

　　我不是替十八個人辯解，論感情，我恨不得對他們食肉寢皮。可是，在憤慨之後，這十八個人也不是沒有內心深處隱情的。試想，在那樣的情況下，駕車的司機不但不對小悅悅伸出一把他應該伸出的援手，卻還要雪上加霜，對小悅悅再度碾壓。這個人的人性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要我說，這個畜生比那十八個要壞上百倍千倍。

　　許多人都知道狼孩的故事，狼本來是所有動物中最殘忍的，所以，抗美援朝時期流行最廣的歌曲就是“打敗美帝野心狼”——————從歌曲到京劇都有這歌。可是，狼都有慈悲的時候，都有將孩子養大，讓他成為一個狼孩的時候。這個人的為人倒是很少看見人們去口誅筆伐，人們不禁要問，這是怎麼啦？以前說“五十步笑百步”，難道現在還能“一百步笑五十步”不成？任何事情都有個大環境。還是在抗美援朝的戰場，那零下好幾度的河水不冷嗎？可是志願軍為什麼個個像是蹚豪華游泳池一樣，那樣坦然，那樣自豪，原因也許不止一個，可是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大環境。你那個司機都可以反覆碾壓，十八個人也許被這大環境影響了，甚至是嚇怕了。如果，我是法律的制定者，我會制定一條五馬分屍的法律————————讓這法律賜予販毒者，賜予巨額貪污者，販賣人口者，特別是賜予壓傷不如壓死者，也許適用這法律的全國只有一個，並且是七八年只有一個————————苟能制侵凌，何必多殺傷，但是聊勝於無啊。當然，我又是一個對朱元璋濫加殺伐的激勵反對者，凡事，鄧小平同志反覆強調的實事求是十分重要。

　　先哲毛澤東說過：“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作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這裡的革命絕對不是什麼一個階級和另一個階級的關係，因為那是三十多年前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了定論的。所謂革命，是說治亂非用重典不可。所謂亂就是那些被顛倒了的是非標準。千年古訓：“取法乎上者，僅得其中，取法乎中，僅得其下”，古人似乎沒有對“取法乎下”的結論注下文。古人很明智，那還用說嗎？取法乎下，僅得其空啊。到那時，法律不就成了一紙空文，甚至還不如。

　　可是，在生活中，我們常常看到的是，毒梟和大貪官由於什麼保護傘而假釋了，而保外就醫了，甚至酌情處理了。其實對於壞人的慈悲就是對人民的打擊，於是人心涼了，人心散了，甚至是非顛倒了。對於好人好事，往往輕描淡寫地表揚幾句，寧願給什麼明星大腕捧臭腳，熱捧到令人噁心的地步，也不願意對好人好事多加褒獎。在局部領域裡，局部地區，真正形成了一種“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人心不古的狀態。所以，押送那幾百萬鈔票竟然要如臨大敵，竟然要五六個保安荷槍實彈。他們面對的常常是良民，是我們自己國內大大的良民啊。這樣的局面絕非一月兩月形成的，更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至少我覺得，正道得管百年，甚至千年。

　　正氣歸來兮，靠的當然是八榮八恥的宣傳，但願這種宣傳不是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骨髓，深入到每一個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