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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母親

手機:M版  分類:寫人散文  編輯:小景

回憶母親 標籤:母親節

  (一)——媽媽那張lao照片題記:我的母親離開我已經有27個年頭了,27年中對母親的愧疚時時折磨着我,對母親的思念無以言表。她的善良,她的質樸,她的勤勞,她的付出,她的堅強時時鞭策着我!我好想我的母親!我愛我的———母親!

  七十年代,我的家很窮,父親一人一個月的工資,只有25元,既要讓二哥到xx縣城的三中補習高三的課程,又要讓我到x縣師範讀書,還要給隊上交一些口糧款,還要購買四個月的糧食補足一年生活中的缺額,那時的我家,真的好窮!在我的記憶里,小時侯沒有吃過一塊餅乾,一顆糖果,更沒有照過一次相,因此我一張小時侯的尊容都沒有保留下來,那是我一身的遺憾,或許還是我們那一代人的遺憾吧!

  雖說我沒有一張照片,但我還是見識過照相的。那是大哥成家另過後,哥嫂二人挺吃得苦,農忙季節忙完了家裡家外的活計,就利用空閑的時間,悄悄地搞點小本生意,買點什麼豌豆油餅,什麼麻花,什麼白麻糖,什麼芝麻餅,什麼這樣種那樣種的,從這個鄉場挑到那個鄉場,起早摸黑,穿街走巷,有了點進項,慢慢的還有了點兒積蓄,後來又陸陸續續添了兩個侄兒,為了給兩個侄兒留下點小時侯的記憶,偶爾有打着花傘,背着相機竄鄉走村的所謂“照相師傅”,就給倆侄兒卡了幾張。其中有一張是我媽媽和大嫂一人抱着一個侄兒照的,那時大侄兒才三歲多,小侄兒才一歲多。這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看見照相的經歷,那張照片也是我母親唯一留存在世的照片,時間是1978年夏季的某一天,母親那年剛好54歲。我的母親因頭痛病和肺氣腫,再加上經年累月的操勞,顯得很疲憊,明顯消瘦的面容又憑添了許多道皺紋,可難得遇到這樣好的天氣,也難得遇到和孫子們合影留念的機會,母親把自己梳理得好齊整,頭髮繞着頭部圍纏着,還用長條白布巾圈扎了幾圈,留給孫子的是個好善良,好慈祥的奶奶。

  我的母親是1983年5月份去世的,時年59歲,走的那天晚上正好是我從師範學校分到x縣城關鎮的二小實習報到的時間,遵母親臨終囑託,父親大哥大姐沒有將母親去世的消息告訴我,母親去世的消息是在我實習完,返回學校的當天晚上,班主任老師才告訴我,我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后,先是愣怔了一下,猛然間是淚水止不住的流,趕緊狂跑回寢室,藏到被窩裡咬着被角痛哭起來:看到我就要工作了,就要有工資了,就要有錢為母親治病了,可母親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我,永遠地離開了我,一個人悄悄地走了,悄悄地走了!一陣緊似一陣的悲哭,讓我在極度痛苦的疲憊中沉沉地睡去。當我被同學叫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同學們知道我失去媽媽的事,飯菜都給我擺置在床邊的桌子上,早飯沒吃,中飯沒吃,晚飯還是沒有吃,第三天的早上才勉強從悲痛中走出來,恍惚中,繼續着學習,準備畢業的一系列考試。想媽媽的時候,就利用休息時間跑到教室講台旁邊,一邊用風琴彈着“再見吧,媽媽”的曲子,一邊用沙啞的嗓子,一遍又一遍,反反覆復地唱着對“媽媽”離去的不舍的歌詞,一連好多天都是如此,好投入,好用心,好悲痛。細心的同桌女生看出了個中端倪,忍不住遞來一張紙條:xx,知道你的母親離開了你,大家都很難過,望你從悲痛中走出來,我們為你加油哦!紙條上短短的一句話,34個字,讓我很感動,決心化悲痛為力量,用好的成績來告慰在天堂的母親!

  一個月後,我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學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去母親墳頭拜祭我的母親。第二件事就是尋找母親那唯一留存的照片,找到后,用一個自製的鏡框,將母親的照片端端正正地置放於正中,周圍在放上一些母親生前喜歡的不知名的小花,每天空閑時,總要對着母親的照片,在心裡默默地述說良久。後來我安家至20多里的一個鎮上,老家中的一切就拜託給在家裡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和侄兒們。一次偶然的回家,發現相框中母親的照片不見了,問了二哥二嫂,又問了大哥大嫂,還審問了兩個小侄兒,都不知收揀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好心痛,那是母親唯一的一張照片啊!我翻檢了所有的書頁,所有的抽屜,就是不見照片的影子,多半是被淘氣的兩個小侄兒給弄丟了,心裡是八個不安逸,十個不舒服。以後,我每次回家,都要留心,四處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個意外收穫,可每次都是滿心而回,敗興而歸。

  偶爾在街頭,看到個別謀生的“畫師”,好想按着自己的記憶,憑着自己描述的母親的樣子,讓畫師給母親畫張像。可在畫師的面前,無論我怎麼繪生繪色的講,怎麼翻來覆去的敘述,畫師畫出來的像,不論怎麼修,怎麼改,都不是我母親的樣子。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能幹,表述不夠清楚,不夠明白。

  偶爾思母心切,一時興起,用自己的工資,買回畫紙和畫筆,想就着記憶中母親的操勞的場景,拿起筆在紙上塗抹着母親熟悉的影痕,好想描摹出一副惟妙惟肖的母親形象。可手中的筆似有千斤重,滿腦的思緒好凌亂,紙不知換了多少張,筆不知削了多少次,總是不能把母親再紙上展現出來,愈畫愈無知,好似有無從下筆的困境,那滿腔的熱情和滿滿的信心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這時熟悉的母親形象似乎變得陌生起來。我好生遺憾,也好惱恨自己,為什麼不多長几個“藝術細胞”?為什麼讀師範時,不好好學習繪畫的基本功?為什麼讀師範時不好好掌握繪畫的技能和技巧?這時的我才感受到黔驢技窮的窘態,真實地領悟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滋味!

  現在,苦惱的時候,快樂的時候,有事無事總會想到我的母親,她那慈祥,那和藹,那善良的面容總是清晰的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的夢裡。有一次,夢裡的母親化身為一條金色黃龍,閃着金光,從那禾苗間騰身飛向天堂;有時的母親和父親手牽着手,置身於天堂的奇花異草,亭台樓榭之中,面色紅潤,遠離了人間的痛苦,享盡了天堂無盡的樂趣。每當年節下,或是母親的生日,母親的忌日,我總要去到母親和父親的墳頭,燒燒紙,放放鞭炮,以示拜祭、致意:祝福媽媽爸爸,在天堂的日子過得舒心快樂!

  (二)——和母親的最後一次見面

  題記:媽媽是我過河的橋,媽媽是我航海的船,媽媽是我飛向藍天的翅膀,媽媽是我智慧的燈塔,我愛我的媽媽!

  那是1983年5月29日晚8點,一個終身難忘的時刻。

  正在上晚自習的我,被班主任馬老師從教室里叫出門外:“你哥哥打來電話,你母親病重,想你回家一趟。5月2日就要去忠州二小實習報到,正好有個五一假期,你可趁這個空檔回家一次。”在當時,通訊不夠發達,一個鎮上都沒有幾部固定電話,老家鎮上只有郵局和鄉政府有座機,我所在的師範學校也只有一部座機,更說不上今天這麼時髦的手機了。電話是大哥從郵局打到學校的話機里,由辦公室人員轉述給馬老師的。馬老師這個人,對我們這些在外求學的孩子很好,既嚴格又溫情,事必躬親,輕聲細語,和藹可敬。當我聽完馬老師為我作的安排,心中只有一個字———“急”,母親又病重了,肯定還病得不輕。

  我的母親才59歲,是個有十年工齡的老病號,近一兩三年,肺氣腫已經慢慢轉為肺心病,還要苦撐着瘦骨嶙峋而又弱不經風的身體,堅持種田種地。那時的我家,真的是沒有辦法啊!父親在離家30多里的一個偏僻小鄉村教書,無論烈日炎炎,瓢潑大雨,還是打霜落雪,父親都是早出晚歸,真的是好盡職盡責,也真的是好辛苦,只有禮拜天能幫着母親作點事情。大哥大嫂帶着兩個年幼的小侄兒分家另過,姐姐已經另有一家人,二哥遠在大竹的一個中學再次復讀高三,準備第五次參加高考,家中就只有母親了。再說父親的工資不多———“25元”錢,每月給二哥寄去15元生活費,給我寄2元錢作為生活補貼,剩下的8元錢留作母親的病和家中事務之需。那個錢對我的家真的是好緊張,好無奈!母親也總是想着地里的糧食能多點兒收穫,力爭夠吃,不再用父親的工資去買糧食來補貼家中食物的短缺了。

  其實,我心裡最清楚,母親的病是窮出來的,是累出來的,更是拖出來的。早前的母親,也只是感冒咳嗽、支氣管炎什麼的毛病,身子骨還是挺硬實的,沒有什麼大病。平常有個頭痛腦熱的,從不去找醫生,都是自己在坡上扯點這樣草,那樣根的,熬點湯水,就着喝下去,沒有多久,就好得差不多了。點點小毛病,從不放去地里的活,總是拼死拼活地乾著,夢想着從地里能淘出金子來。這幾年,母親為了大哥大姐的婚事,為了我和二哥有個好出路好前程,家裡的母親可是節衣縮食,省吃儉用啊!

  母親為了我們,就這樣累着,撐着,苦着,病了將就着。母親咳得更厲害了,氣喘得更凶了,為了摳出那點讓我們讀書的錢而放棄了到醫院醫治的機會,結果,病是越來越重了,常咳不停,有時還有吐血的事發生。父親知道后,好是着急,可又無法拿出更多的錢給母親去醫院治病,也只好就着兜里的不多的幾塊錢去到平井中學,找到一個略懂醫術的夏老師把了一下脈,就着夏老師處的草草根根,抓了幾副所謂的中藥,母親吃后,病情倒還有些好轉。病鬆了,為了不在欠債,為了不在用錢,母親就再也不準去抓藥了,說死說活都不準父親提葯的事。開朗,厚道的父親沒有辦法,就依着母親的申述和抗爭,有氣無力的嘆着氣,淚水漣漣,沉沒無語。母親的病就這樣拖着,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幾年過去了,結果是越來越嚴重,慢慢地“肺氣腫”了,慢慢地“咳血”了,慢慢地轉為“肺心病”了,又慢慢地轉為“肺心腦病”了———肺癌晚期。母親就這樣,就這樣一步一步的步入“病危”了,可母親還是一直都堅持着,堅持着不去醫院,不多用一分錢,自己咬着牙硬抗着病魔一丁點兒、一丁點兒的侵蝕。

  想着母親的“病危”,我心急如焚,歸心似箭。5月28日早上,我早早起床,去到車站,到8:00,準時坐上忠縣回涼平的客車,11:00回到涼平車站時,又急忙搭乘回老家場鎮的班車,12:00到老家場鎮,連跑帶趕地走了15分鐘,於12;20分左右回到家。

  母親躺坐在那間朝着公路邊的土牆房子街檐邊的一把椅子上,向著公路的方向獃獃的企望着,好象在等着我似的。我三步並着兩步,趕着走完那十五級石梯子,飛到母親的身邊,拿着母親乾瘦而無力的雙手,望着母親那好似滿足的眼神,不住地傻笑着,傻笑着,溢滿眼眶的淚水藏不住了,汨汨地順着腮邦子直往下流:“媽媽辛苦了”!“媽媽,都是兒子不孝,讓你受苦了”!“媽媽,兒子也好想你”!“媽媽,我愛你!”——-面對母親,好多想說的話都在那一哭一笑間溜走了。“兒啊,回來就好,不說了,不哭了,回來就好!”“二哥呢,咋還沒回來?”“你二哥就要高考了,我沒有叫他回來!”母親說完,望向那遠處的群山,痴痴的,好長時間不說話。母親還是想二哥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到的還是兒子,還是兒子的前程,這就是母愛如山吧,這就是作母親的偉大吧!

  我的“趕”回來,給母親帶來了好心情,母親和我說著家常話,點點滴滴,慢慢地,慢慢地在她被病魔侵蝕得黑瘦而成泥土色的臉上擠掛出一絲絲微笑來。母親確實“病危”了,進進出出都要人攙扶着,艱難地拖着步子,多說了幾句話,多動了幾下步子,稍一用點力,就會氣喘吁吁,咳個不停,時不時的還咳出些血團來,視力也隨之模糊,神志也不夠清晰。我說:“爸,咋不去醫院?”爸爸很內疚地應道:“沒錢啊!”此時的爸爸是個好無奈的丈夫,也是一個好無奈的父親。無助而又無奈的我,看着母親這種“病危”,一陣陣揪心的痛從心底萌生出來,慢慢地擴散至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洗刷着我陣痛的魂靈!

  當晚,我陪着難以入睡的母親坐到凌晨四點三十分,我努力搜尋着三年時間外出學習的趣事,輕輕地講給母親聽,母親忍着陣痛,聽着我的閑聊,一會兒插上兩句,說:“聽兒子的閑聊,就是吃的最好的葯!”一會兒閉目養神,一會兒又在模模糊糊中痛苦地呻吟着。在沉寂中的黑夜,母親帶著兒子的“良藥”,帶着滿足,帶着笑意,帶着陣痛悄然睡去。我連忙為母親攏好被角,靠在床的另一頭昏渾然閉上早有睡意的雙眼。不知是我太過驚醒,還是朦朧中知覺的敏銳,我好似聽到一陣椅子的挪動聲,睜眼一看,黑夜中,屋中間的藤椅上坐着一個人——是母親,是病危的母親!母親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她不是走路挪步都很困難么,好神奇!哦!我陡然想到,母親在平常說過的一句話:人死時,要坐着,不能躺着,這樣才有氣節,一輩子才完美,兒孫才會幸福!難道是那“幸福”,是那“完美”,是那“氣節”,給了母親“神力”!

  我心裡明白,這是母親“迴光返照”了。第二天一打早,我就給母親煮了四個“荷包蛋”,讓母親吃下,一連三天,一日三餐大便小便,都是我精心護理着。聽父親說:母親久未進食了,是我的回家,讓母親這兩天表現很好,心情也很好。父親還說:附近的醫生來看過,母親就是這幾天的客了。白天,我攙扶着母親小心翼翼地去到屋外,呼吸點新鮮空氣,見見陽光,見見左鄰右舍的大叔大娘大嬸,拉扯點家常話。一個同院的劉大伯趣話我母親:“幺姑哦,陪着你的是哪個哦?”母親頗為自得地說:“我幺兒啊,咋不認得了哦!”看着母親的“得意”樣兒,我好是“心慰”,又好是“難過”。第四天,也就是五月二日下午1:00,我懷着依依不捨的心情,噙着淚水,“一步一回頭,三步淚兩行”地離開了家,離開了“病危”的母親,返回學校,繼續我的學業。這次和母親的見面,竟然是我和母親的最後一次見面。

  這四天時間,和母親的話別是苦苦的,酸酸的,辣辣的,甜甜的,成了我永恆的記憶。在我離開的第二天,我母親永遠睡去了,永遠地離開了我,永遠地離開了我的兄弟姐妹,永遠地離開了這個溫暖的家——去了天堂!至今,母親離開我已有27個年頭,我也結婚生子,當了父親。每每想起母親那份病痛,那份無奈,那份凄苦,我的心好痛好痛,好難過,真想大聲向天呼吼:“母親,是兒子的不孝,讓你含累而去!”一聲“對不起”是我早就想對你說的。要不是母親的操勞,要不是母親的付出,要不是母親的奉獻,那有我的今天。

  27年的耿耿於懷,總有一些愧疚,總有一些回憶,總有一些思念,讓我總是有一種用文字把對母親的記憶記錄下來的衝動,以寄託我對母親思念的痛苦,以慰母親的在天之靈。祝福母親:在天堂,遠離病魔,遠離病痛的折磨,永遠健康!永遠幸福快樂!

  (三)——yi個調皮搗蛋的我

  題記:我的童年生活是自由的,是快樂的,有媽媽疼我,愛我,關心我,有媽媽的孩子真好!媽媽——我想您了!

  記得是10歲的時候,是8月份的某一天吧,那是個大熱天,好毒的太陽,烤得人心焦。家裡就只有媽媽和我,中午準備吃麥巴,可麥子得用石磨子一點一點的磨成粉狀。那時很少有機器磨麵粉的,這在六里路的鎮上只有少數一兩家有這樣的設備。再說,媽媽也捨不得拿錢到鎮上去用機器磨麵粉。

  媽媽一人推拉着笨重的石磨,好慢好慢地磨着,磨一會兒,就要歇一會兒。那時的我又矮又小,但還是用細小的手,不時添上一小撮麥粒,稍不留心,麥粒就拋撒到磨槽里去了,這時的媽媽不得不停下來,從磨槽的麵粉里揀拾我灑落的麥粒;一會兒又放多了,碾壓出來的麵粉呈粗大塊,媽媽又得停下來,把粗塊狀的挑揀出來放進磨心裡重新磨一遍;一會兒,又搞忘了放進麥粒,媽媽只好推拉着空的石磨轉圈圈了。由於我的不專心,進度很慢,也由於我的童心而生髮的搗蛋法子,惹得媽媽生氣了:“不要你放了,滾一邊去!”我一聽說“滾”,就信以為真,“嘭”的一下,就把裝麥粒的盆重重的放到地上,好委屈地,撒腿就往屋后的坡坡上跑去。

  到了屋后的竹林子,順手抓了幾個筍子蟲,準備一會兒餓了就着點乾柴烤着吃。那時遍地的玉米棒子要熟了,只等着勤快的主人去收穫了,還有幾棵高高的桉樹散立在坡地的玉米地里。我尋到一蔭涼處,胡亂玩着,不時傳來幾聲“蟬鳴”,尋聲望去,在那樹上,我順着樹榦吱溜幾下,攀爬上去,才要伸手時,不知是我的竄動驚醒了觸角敏感的蟬,還是蟬自己已經感受到“威脅”了,狡猾的蟬“轟”的一下,振動翅膀從枝椏處穿飛出去,溜得好快,我好失望的下得地來。又躲在玉米地里,玩起泥土埋螞蟻的遊戲。我滿地搜尋着我玩樂的對象——螞蟻,一隻兩隻地捉來放進事先用手刨出的“土坑”里,沒有多久,就抓了20多隻吧。一遇到有翻過土坑的沿邊的螞蟻,就抓起來,舉得高高的,然後重重的摔在坑中,這樣,不聽話的螞蟻不死也要嚇一跳。又抓到20多隻,把個小土坑放得滿滿的,有的假暈過去的螞蟻“醒”過來,滿坑亂撞,東一下,西一下。頭腦清醒的,奮力向坑口邊爬去,快要出坑了,我又把它們圍堵回去,真象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鑽,好想尋個縫,好想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有的勇敢的螞蟻還在向坑外衝鋒,我氣不打一處來,趕緊用自己自產自銷的“熱水”,也奮力地衝過去,讓它們洗個臭烘烘的“熱水澡”,痛快,痛快,真是好痛快!玩到最後瘋狂的時候,乾脆用泥巴把一坑的螞蟻死死的掩蓋住,再狠狠地踩上兩腳——活埋了事!

  眼看着太陽過頂了,已是正午過了,我的肚子也在唱戰歌了,“咕咕”地叫了。這時,我的媽媽也在屋前屋后四處叫喊着:“x兒,回來吃飯了!”“你在哪裡喲,快點回來!”————-媽媽一邊喊着,一邊張望着搜尋着我的蹤影。媽媽的喊聲離我藏身的地方愈來愈近了,我瞅着面前的桉樹,靈機一動,爬了上去,在樹上的枝椏處攀纏着,一手籠着小嘴,學着時令鳥兒的叫聲:“豌-豆-包-谷!包-谷!豌-豆-包-谷!”可能是學得太象了,竟以假亂真了,媽媽從我藏身的樹下經過都沒有引起她的警覺和懷疑。我眼看着媽媽“焦急”的神情,一點兒也不急,倒還很得意地很勤快地學着那鳥叫。

  望着媽媽遠去的背影消失在玉米地的另一邊,趕緊溜下樹,跑回了家,將鍋里的麥巴裝上一碗,狼吞虎咽地吞食着,吃了一碗,還想吃第二碗。這個時候,媽媽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後邊了,笑嘻嘻地瞧着我:“臭兒子,咋不滾遠點,害得媽媽到處找你。”“多吃點,吃了好長高點!”媽媽一邊說著,一邊搶過我的碗,舀了滿滿一碗麥巴放到我的手上。這時的我,好得意的對媽媽說:“媽媽,我今天聽到包穀雀兒叫了,媽媽,你聽到沒有啊!”媽媽還是笑嘻嘻地望着我,輕聲說道:“聽到了!好了,快吃,今後媽媽再也不叫兒子滾了!”想着媽媽那慈祥的微笑,想着媽媽滿坡搜尋我的焦急神情,想着媽媽那句“再也不叫兒子滾了”,童稚的靈心好似明白點什麼:媽媽真好!

  我的童年生活是自由的,是快樂的,媽媽疼我,愛我,關心我,有媽媽的孩子真好!媽媽——我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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