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門口的女孩

　　一個悠閑的下午，我還在念大學的童年玩伴說要來找我，於是我騎着自行車在一個站牌下等待。

　　站牌前停下過一輛又一輛的車子，而我的朋友總是不出現。我打算買包煙，而在此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超市，在超市門口有一個女孩，黑黑的皮膚，圓圓的臉，穿着黃色的衣服，藍色的牛仔褲靜靜地站着。進去的時候我沒有注意她。

　　當我賣完東西出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她，她的嘴裡不住地喊着“花生牛奶，有賣有贈”，這聲音很小，顫顫巍巍地好像是讓人看了笑話去似的。從那一刻我知道她是個新手，她的膽子還有點小，不敢在人前大聲地喧嘩。我想起我曾經的時光，當初和他一樣膽子很小，也許那時的膽子比她更小，其實我挺佩服她的。

　　那天中午的天氣還是相當熱的，她一定在這個驕陽似火的午後站了一個下午。於是我的同情心立刻上來，又回過頭細細地看了她一眼，這是他也正向我的方向看過來，喊着同樣的廣告語，忍不住笑了起來，一種靦腆而羞澀的笑——她的笑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她彷彿是我多年以前的知己，我倒是一時間無法想起。

　　那笑容彷彿是霧裡盛開的花朵，真實又有點朦朧，但那笑的確很好看。我仍不住走過去輕輕滴地問“你干這個時間不長吧？”

　　她在回答我問題的時候彷彿還是笑着的“是啊，花生牛奶，買一箱吧”

　　我沒有回答，站在原地大量着她。

　　她又說“那償一下吧”，我笑着搖了搖頭。

　　她有點淘氣地說“我又不要你錢”，那感覺彷彿是女朋友在撒嬌一樣。

　　“我今天是來接我同學的，他等會兒就從這個站下車，我知道他帶了很多東西，買一箱的話我恐怕不好帶回去。改天吧，改天我肯定來給你捧場”

　　她的笑容還是依舊，這種笑彷彿是天生就有的，看着讓人有一種自信。那一刻所有的困難都不是困難，工作彷彿只是認證去玩的一個遊戲。

　　“好，我等你”接着她又重複着喊了幾句廣告語，可是行人的表現就像他是透明的，看着沒有什麼人來光顧，她又同我聊起天來。

　　她接著說“我今天只買出去了兩箱，你看我的手都臟成這樣了”，說著她伸出本來就被陽光曬的不是很白的手讓我看，我開玩笑的說“你的手像挖煤的”她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但神情中總顯得有點無奈。

　　這份工作是一份艱難的工作，要拿自己的心去努力，也許干過這份工作的人會看透世態的炎涼，也許會更加積極向上。有些人生來就是遇強則強的，我相信。

　　我只是一個過路人，是無法幫助她的。每個人的生命中有些事情只能獨自去堅持，別人只能幫着解解悶。很想幫助她，於是我的腦海里立刻想着一個銷售的注意，我回憶起我到過的很多商場的銷售手段。

　　“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你可以找一個音樂播放器，然後錄一段音循環播放，這樣的話就不用自己喊了，而且聲音又大”

　　“咦，我怎麼沒想到呢，這個方法挺好的。改天我讓老闆買一個喇叭”

　　“你是幹什麼的，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我做廣告——”我還沒有說完後面的兩個字，她就忍不住地說“怪不得你懂這麼多”，其實我是做廣告設計的，也就是平面設計，只是見過的世面比她多一點而已。

　　我們的談話暫時告一段落。這時我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超市兩邊的台階上用牛奶箱高高壘了兩面牆似的飲品，還有贈的禮品，是一個很大的不鏽鋼臉盆。這麼多的促銷品就是看不見一張好一點的海報，仔細看時海報的確是有的，一張土灰色的紙上，手寫着一個難看的字“花生牛奶，有買有贈”下面的東西實在是沒興趣細看，所以寫些什麼也沒印象了。那廣告海報形同虛設，還不如不貼。

　　已經過去了好長時間，還不見朋友從車上下來。我的腿站的有點酸痛，點燃了一支煙在站牌旁蹲下來，是不是回頭看看那可愛的姑娘，她比我堅強的多。

　　又等了五分鐘，煙已經熄滅，我的朋友還不出現，我的心不能平靜，但無事可做。

　　我又忍不住走過去“我覺得這個海報太不顯眼了，別人都看不到，做一個好一點的效果一定會不一樣”她點點頭，但眼神中又帶着點無奈,彷彿在說“這是老闆的事，我們也無能為力”。

　　此時此刻，我們的關係已經從陌生變得熟悉。我要了她的號碼，希望可以和她交個朋友。

　　這時朋友的電話打來了，說他在前一站下車了，我說你等着我我馬上就到。

　　本來是要向她道聲再見的，可是出現這個念頭時我已經騎着車子在車流中了，只是回頭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身影被來來往往的車輛擋住了，但卻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那天騎着自行車去洗澡，正騎車前進中被一隻胳膊擋住了去路，着實嚇了一跳，以為遇上了搶錢的人。會頭看時是一個搞促銷的姑娘，他說“帥哥，來幫我做個宣傳吧”說著把一包洗髮水莫名其妙地塞到我懷裡，“帥哥來在這個本子上籤個名好嗎？帥哥幫幫忙幫我做做宣傳好不好？謝謝你帥哥，謝謝，謝謝”。這一聲聲帥哥叫的我全身起雞皮疙瘩。當我在慌亂中看清楚她的臉時，她的確是個美女。但在我的腦海里出現的是那個可愛小姑娘的音容笑貌。

　　文/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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