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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往昔,河邊街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pp958

  清明那天,也在深圳上班的小學同學兼鄰居王請我去他工作的酒樓吃了頓飯。席間還見了幾個老鄉,飯後和王去他們就近的公園逛了逛,在園裡聽見一個音樂組合在那很投入的唱着。靜靜地站在那聽了好幾首歌,某一刻,一首張學友的“我真的受傷了”無端撥動了我的某根弦。於是走時花十塊錢拿了一本他們自創的CD,回來后才發現他們的原創歌曲遠不及翻唱的張學友,之後CD放在一邊,便再沒有多餘的想法了。至於那頓飯,也以為自己幾乎快忘卻了。

  但是幾天後的今夜,關於兒時的很多畫面突然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多年未見的王就像一個引子,誰會想到,十幾二十年後,誰還會想到我們這群曾長在河邊的孩子也曾有過爛燦的篇章?

  二十幾年前。

  王的家在我們的街中央,我家在街中央的轉角。那時王家有一台全街最大的錄音機,整天大大聲地放着很流行的甜歌。那時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每天早上背着書包去上學時,每次走到他家門口都聽見那個甜美的聲音,而且十次有九次都是那首“鳳凰山下,有一位姑娘,她的名字叫鳳凰”?那是我最早接觸到的流行音樂。直到很多年後我還會唱起很多那時聽來的歌。還記起一件和王有關的事,那次是我媽唯一一次准許我去河邊游泳,結果我這隻旱鴨子在撲水的時候把一隻涼鞋掙脫掉了,之後回到家很自然的挨了一頓罵,等我剛被罵完就有夥伴過來傳話說王打撈到了我的鞋子,並放出話說要我給他五毛錢才把鞋子還我。後來我媽真叫我給了他五毛錢要回了鞋子。但是之後所有的夏天我卻再也沒能去河邊游泳。

  住在王家隔壁的是特別愛清凈的謝老太。她家的門檻有一塊又長又寬又光滑的大石板,每天放學后我們都喜歡圍在那跳房子。某一天,突然“啪”的一聲,一大盆不知是剛洗了頭還是洗了菜的水從天而降,抬頭便見謝老頭充滿血絲的老眼大大的睜着,我們紛紛成鳥獸狀逃散開去。但不到一小時,有人又很不小心的把羽毛球打到了她家房頂上,這時又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扛出家裡晾衣服的竹竿去挑她家的房頂,又是“啪”的一聲,幾片瓦掉了下來,羽毛球卻捅到更裡面去了,就在竹竿馬上要夠到球的關鍵時刻,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謝老太出現了,這時我們哪還顧得上什麼球,連竹竿也不要了,紛紛撤回屋裡保小命去。等謝老太關好家門,我們馬上從各家各戶鑽出來繼續捅她家的房頂,繼續在她家的石板上跳房子。就這樣,和謝老太的戰鬥一直持續到她在我們長大前搬了家。

  住在謝老太旁邊的是賓家。他家門檻的石板沒有謝老太家的光滑,但是寬很多也更高。那自然成了我們晚上表演的舞台。我不僅喜歡拿着家裡的手電筒當報幕員,還喜歡排練節目,更喜歡跳舞。現在還很清楚的記得幾個“采蘑菇的小姑娘”的動作,還有那首曾經很喜歡的踏浪:小小的一片雲呀,慢慢的飄過來,請你嘛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演出時,會有比我們更小的小小孩幫我們拿着手電筒晃來晃去的當聚光燈。晚會結束后,我們又會拿出家裡的花生橘子什麼的來頒獎。然後還想繼續來鬥雞或是老鼠偷油的時候,吃飽了沒事幹的大人出來了,一個個被趕回去睡覺了。

  賓家過去是我的好朋友周的家。周家門口的石板不光不大也不高,所以我們總是跑到她家的後院里辦家家。每次都是鏟點泥巴來“煮飯”或是放點水將泥巴揉成“包子”,然後去找點野生的金茶葉拿個石頭用力的搗碎,加點水,再用混子攪四五六七八下,一鍋“香噴噴”的油茶就新鮮出鍋了。有時有“病人”來看病了,“醫生”又把剛搗碎的金茶葉當成跌打葯很有愛心的敷在“病人”的“傷口”上。記得那時周的奶奶在後院種了很多好看的指甲花和美人蕉,每次辦家家,我們都催花折葉將各自的“家”裝扮得繽紛又浪漫的樣子。

  周家過去是我的好朋友張的家。張家門檻的石板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她家門口旁邊有一根電線杆。每次我們捉迷藏或是跑步捉人都以這根電線杆為標誌。每次捉迷藏時,頭蒙在電線杆上的人從一開始說到十,往往還開始數一我們就跑沒影了。大家挨家挨戶的串,只要是街上大門敞開的我們就毫不猶豫的往別人家裡鑽,也不管別人家正在吃飯洗澡還是上茅房,見到什麼可以躲的地方就鑽,木門后桌子底柜子里床底下甚至貓窩狗窩雞窩都弄得雞飛狗跳的,不得不感慨,那時的躲貓貓,真是沒有找不到,只有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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