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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深處,始見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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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花深處

  “來,來,善生,跟着我來。”

  第一次手捧着《蓮花》,當眼睛閱過這幾個字時,思維似乎也被它帶走了。來,來,來,這不再是簡單的話語,而像是一句讓你掙脫不得的魔咒,於無意識中向你伸出召喚的手,打開一個你完全無法操控的領域。

  安妮的文字正有如此的魅力,像沙漠里絢爛之極的罌粟,讓你產生欲罷不能的渴望。當面容漠然的女子徒步穿過雅魯藏布江,當真實可怖的的死亡喘息在耳畔,當西藏強大的信仰力量蔓延在荒蕪的心壤,安妮開始重新端詳生命的臉龐。而《蓮花》,一字一句,恰似跋涉在通往墨脫山路上的腳步,正因為艱難,所以深刻。

  《蓮花》的意象,不再局限於城市妖嬈的表象和潮濕的生活,中心城市,峽谷,高原,森林,大雨……種種表達,帶來的是創作的豐盛感。

  安妮的故事總是很簡單,一個個句號,恰似一個個終結,帶着戛然而止的嘆息和空洞無邊的懷想。男子放棄成功的塵世生活去找尋生命中唯一的朋友,而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子,保留着他內心最初的真和最深的痛。他在拉薩遇到可以結伴一程的女子,兩人穿越雅魯藏布江大峽谷,去墨脫看望他講述中的女子,去奔赴一場遲到的葬禮。作者鋪開明暗兩條線索,一條是慶昭和善生的徒步旅行,兩個陌生靈魂之間赤裸裸的對話,一條是善生夢境中忽明忽暗的回憶,內河的面容漸漸清晰。兩條線索穿插進行,一個真實而鮮明,一個夢幻而飄渺,三個主人公漸趨血肉飽滿。只是,相對於久居拉薩、身患重病的慶昭,善生對於內河的回憶過多,遂使得慶昭的形象稍顯單薄與暗淡。

  不同的生命形態,如同池塘中的蓮花:有的蓮花在超脫中盛開,其他蓮花則被水深深淹沒沉淪於黑暗淤泥。有些蓮花已接近於開放,它們需要更多的光明。當我們以一種溫暖的、壓抑的或者是困惑的眼神去審視他們時,生與死、實與虛之間的界限愈加清晰。善生之前的道路,代表着一種塵世生活的成功,這種成功有着令無數人為之奮鬥的光鮮表面,卻違背了他的心,所以他漠然地選擇,無情地摒棄;而內河,與美術老師私奔,感情受挫,漂泊,去墨脫教書,她的一生似一縷明亮的溪水,不服從生活的表象,完全遵從自己的心,雖然屢屢受挫,但色彩鮮明,風格自然,不假雕飾。這是截然相反的兩種生命狀態,極端偏執,但卻言簡意賅。

  從善生到內河,我們看到其人生軌跡與現實之間保持着某種若即若離的曖昧關係,存在真實,包容虛構。或許,正是與現實之間的距離,才塑造了我們心中對虛無的一種模糊的感受。生命如水,不可能至真至純,亦不會無限混沌,那細小的波紋中,總有一尾天性,一番掩飾,註定流入不同的海域。

  對於死亡,安妮不再抱以血腥、自虐等決絕的姿態,相反,她更為深刻,更為內省。死亡變為一種真相,突破虛假繁榮。於是,別人怎麼看你都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你必須要用一種真實的方式,度過在手指縫之間如雨水一樣無法停止下落的時間。所以,死亡不再止步於冷冰冰的呈現,它開始指向生的意義,以一種引導的、溫暖的面容存在。

  荒蕪的表象下,暗示着死亡,也孕育了生機。蓮花深處,始見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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