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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的祭祀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pp958

  孩子生在南方,他的爸爸媽媽如大多數父母一樣,為了孩子,辛勤的勞作着。孩子3歲的時候,他的父母 包了一片山林,很大的一片,他們顧不上這個孩子,孩子在沒有玩伴的情況下一點一點長大的。

  那時,陪伴孩子的 是家裡的兩條狗,一條黃色,孩子叫它小黃,一條黑色,孩子叫它大黑,還有一頭白色的小豬,孩子叫它老白。那時的孩子很孤獨,父母除了吃飯的時候和他說幾句不疼不癢的話,然後就不見了。孩子也不找父母,他喚來大黑小黃老白,他拿來一個小板凳,放在老白旁邊,砸着凳子要爬到老白身上 ,他要把 老白當馬騎 。老白不讓,一下子就把孩子摔在地上。孩子蹬着腳哇哇大哭,大黑和小黃立馬跑來,對着老白一頓怒吼,呲牙咧嘴的做出要咬老白的動作,老白威懾於大黑和小黃的憤怒,只好不情願的乖乖的讓小孩騎在背上。老白搖搖晃晃的走着,不小心,孩子就摔了下來,大黑小黃 又是一頓怒吼,只是那程度輕些, 是譴責,老白無奈,也只能任它們亂叫,後來大黑和小黃乾脆一左一右把孩子夾在中間,護着孩子往前走,漸漸地,老白穩了,孩子也習慣了,他們再也不會摔跤了。

  天,暗了,太陽最後一抹餘暉落入了遠山, 水塘閃着金燦燦的波紋,玫瑰色的空氣 流動着百合花的味道。媽媽爸爸回來了,不見了孩子,媽媽 慌了,大聲地喊着,喊孩子,喊狗。爸爸說,不着急,沒事。於是爸爸便對着遠處:“ 啊哦----”的 喊叫,喊聲悠遠,迴音綿長,一會,遠處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是小黃。看見主人,它停下來,對主人叫了幾聲,又回頭張望着----- 慢慢的, 老白身上馱着孩子,大黑在旁邊護着,浩浩蕩蕩搖搖晃晃走來,看見媽媽,孩子扎撒着兩隻小手,歡快的撲向媽媽------

  這天孩子午睡,媽媽趁機洗洗衣服。突然,大黑一聲低吼,一下子竄到屋裡 ,小黃緊隨其後------房樑上,一條花蛇吐着信子,正欲襲擊孩子。這還了得,大黑一高蹦起來,對這花蛇就是一口,當然,沒咬到。花蛇嚇得退到了房頂,小黃 毛髮直立,嗚嗚的低吼着,老白也進了屋裡,遠遠看着-----媽媽感覺到了危險, 跑了進來 ,抱起了孩子,最後還是孩子的爸爸上了房頂,把花蛇嚇跑了。

  -------漸漸地,冬天到了, 媽媽把孩子送到了城裡外婆家,他要在那裡過冬。這一天,城裡的外公外婆,舅舅姨娘們一大幫,領着孩子興匆匆的回來了。看見孩子,大黑小黃 搖尾撒歡的圍着孩子轉圈。老白沒有出來,它被主人圈在了圈裡,拚命的催肥,看見孩子,它晃着幾乎拖地的身子,笨拙的哼哼了幾聲,又懶散的躺在了地上。孩子也沒多想,對着老白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了。

  這一天,孩子還在夢中,被一陣陣 的吵鬧聲驚醒了,他聽到老白高一聲低一聲恐懼的哀叫 ------大人們已經把老白四腳朝天綁了起來,放在了一張桌子上----老白要被人們吃肉了-----孩子一下子撲了上來,抱着老白的頭,拚命叫着:“不許殺老白----”也許感覺到了自己的勢單力薄,孩子大喊:“大黑,小黃-----”聽見孩子的喊聲,已經被主人拴在樹上的大黑和小黃居然掙脫了繩子,兇猛的撲過來, 用頭推開人們-----老白看孩子眼神是溫柔的,不舍的,還有感激的,也是告別的----老白沒有死成。第二天,大人們把孩子還有倆條狗一起帶到了山上,晚上回來的時候,已是萬家燈火,鍋里熱氣騰騰,泛着肉花香氣撲鼻。孩子緊張的跑到豬圈-----老白沒了-----孩子放聲 大哭-----酒意正濃的大人們根本沒有理會孩子傷心,他們划拳磨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爸爸媽媽沒有忘記孩子,他們給孩子拿來了豐盛的晚餐,也沒忘記大黑和小黃,也為它倆準備了大盆肉湯伴的米飯,裡面還有大塊 的肥肉-----孩子趁大人不注意,溜了出來, 在老白住過的圈旁,獃獃的坐着,大黑小黃神情憂傷的陪着孩子。一顆流星劃過天空,不知落到了哪 。流星劃過的時候,大黑小黃坐直了身子,目視流星一閃而過。 那天晚上,他它們都拒絕進食。

  孩子病了,發高燒,一會哭,一會叫。他大聲地喊着老白 老白的,三天不退燒,大人們商量還是把他送 回城裡吧。爸爸背着他去車站 ,大黑和小黃 默默的跟在後面,一路無語。車開了,孩子透過車窗, 目不轉睛的看着大黑小黃,沒有告別,沒有招手,只是隨着車行漸遠 ,大黑小黃像一幅剪影,慢慢淡出孩子的視線------ 孩子探出了身子,努力的張望着,直到不見了蹤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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