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散文 > 優秀散文 > 撿起那一枚遺落的貝殼

撿起那一枚遺落的貝殼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pp958

  今年春節,回老家串親訪友,在互致節日祝福的同時,重溫兒時趣事,重到兒時樂園,重新找回童年。

  奎旺河是我兒時的樂園。據說奎旺河原名鬼王河,鬼王管轄着這條河流,但因為它殘害百姓,人們便把它除去,並因為厭惡而把“鬼王河”的名字改為“奎旺河”。鬼王的居所在107國道奎旺河橋下游200米處奎旺河攔水壩下的一個深潭,深潭所在的河堤南側的村莊老潭嘴便是我的老家,河因鬼王而得名,我的老家因鬼王居住的深潭而得名,這已經無可考,畢竟只是一個傳說。

  我是一個放羊長大的孩子,無論春夏秋冬,無論草榮草枯,河堤都是放羊的最佳場所。穿着城裡老表下放的軍官服,我神氣的趕着羊群,抄着童聲唱着當時的流行曲目,著名豫劇表演藝術家海連池的著名段子《卷席筒》,“小倉娃我離了登封小縣,一路上我受盡飢餓熬煎, 二解差好比那牛頭馬面, 他和我一說話就把那臉翻”。放羊的生活有憂傷也有快樂:曾因年齡小攆不上那頭大公羊而氣的嗷嗷大哭,曾因母羊在河堤內下小羊娃而不知所措,因天黑了還找不到迷失的小羊而不敢回家,因自己貪玩小羊跑到河堤外吃了別人的莊稼而和別人拌嘴;當然,也曾因只有我才可以馴服那頭不聽話的公羊而洋洋得意,因我的努力而使全家在節日能吃上羊肉而沾沾自喜,因賣了小羊而交上學費能夠上學而樂開了花。羊倌的生活是我靈魂深處的永遠的記憶,也是我一生的財富。

  村后的那座小橋已然成為一座斷橋,風吹日晒,破敗不堪。可是,在我的記憶里它還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完好無缺。河水不深,橋下就成為了村裡的小孩以致全村人的天然浴場;一到夏季,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在河裡沐浴消夏解暑,游泳、打水仗,別有一番情趣在心頭。捉魚拿鱉是少不了的,大人用網撒,一天就可以捕幾十斤魚;小孩子在河水漲水時用竹竿網兜扒,半天也可以逮一盆子螃蟹。當河水漲到橋面的時候,洗衣服的婦女們就可以守株待兔了,把衣服伸開放到橋面,猛然間就能撈出一隻火頭魚來。橋墩上掛滿了上游衝下來的雜草,有人把雜草拉到橋面上鋪開,裡面果然有幾隻小烏龜。再有就是葯魚的時候,小魚漂滿了河面,大魚時而下沉時而出沒,不用任何捕魚工具,就是用手抓也能抓出很多魚來。我家三哥最厲害,他能分清哪是蛇哪是黃鱔,他一眼就瞅見了草窩裡的黃鱔,猛地伸出手一把就把它抓了上來;晚上回到家,爸爸給我們油炸着吃,那黃鱔除了一根脊骨外,其餘全是細細的一軲轆肉,爽嫩可口,至今讓人回味無窮。

  10多歲的年齡,正是調皮的時候,偷瓜摸棗是少不了的。我和兒時的玩伴建軍已經察看了地形,村裡那個叫董桂芝的女人種的小瓜(區別於西瓜)最好,白皮小甜瓜、花皮笨面瓜、長長的根地瓜,老遠就能聞到香氣,太想吃了。只是那個女人愛罵人,平時丟個雞蛋都會在村裡罵半天,我心裡有些害怕。建軍比我大一歲,他拿定了注意,這次就偷董桂芝家的瓜,只要她敢罵,咱就把瓜秧給她毀了。天剛黑,我和建軍就到了董桂芝家的瓜地,一人摘了好幾個,在河堤里吃了個夠。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上午,就聽到了董桂芝的叫罵聲,誰偷她家的瓜不得好死之類的話,讓人聽得心驚膽戰。建軍說,甭理她,我們找個聽不到的地方玩去。這天的晚上,我和建軍又到了董桂芝家的瓜地,把瓜秧連根拔起。這次,董桂芝一句都沒有罵。

  村子東南角的那個全村農忙時打麥曬糧的場面子是全村的高地,75年洪水的時候曾經救過全村人的命,如今已經廢棄,變成了一個小樹林,不復有兒時全村人都在那裡忙活的熱鬧場面。場面子東側燒磚的窯廠早已停產,連那座偌大的磚瓦窯也已經被扒掉,只剩下一小堆磚頭塊沉沉的散落在那裡,不復有方圓十里八鄉都到我們村買磚的盛況。磚廠的西側有我家以前的甘蔗地,記得那時不管能不能賣上錢,小孩子是能隨便吃的,如今這裡已成為青青的麥田,不復有那鬱鬱蔥蔥的看着就讓人無比甜美的甘蔗林。鄰家屋后那一棵棗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砍掉了,記得那棵棗樹的枝葉繁茂;棗子成熟的時候,伸手隨便拽一根樹枝使勁晃動,就能搖落下很多棗子,一拾就是一盆;棗子又大又圓,又香又甜,讓人吃個夠。

  曾經兒時最流行的玩具鐵環、碟碌(陀螺)已經被現在的小孩棄之不玩,曾經風靡全村的老少男子都參與的遊戲打翹子(大約長十厘米,直徑四五厘米,中間圓兩頭尖的木頭)已經不見蹤影,曾經最好玩的彈子(玻璃球)也不再有小孩子玩。曾經,太多的曾經,讓我一生都不會忘懷,而這種感覺今年卻來得尤為強烈。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奎旺河是滋養我生命的母親河,是我魂牽夢繞的地方。無論何時,奎旺河都將在我的生命里,緩緩流淌,奔流不息。

  童年是人生的一個重要階段,是一枚五顏六色的貝殼,我要將它撿起,將它珍藏,將它深深地刻在我的記憶之中,當我孤獨寂寞時,當我疲憊不堪時,經常咀嚼,經常回味,給我慰藉,激勵我不斷前行。

您正在瀏覽: 撿起那一枚遺落的貝殼
網友評論
撿起那一枚遺落的貝殼 暫無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