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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開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pp958

  丁 香 花 開

  文/觀鵝會意

  我每天早晨都去附近的技校體育場鍛煉身體,這一天不由得停住了晨跑的腳步。

  我嗅到了香氣襲人熟悉的花香味兒,看到場邊好幾顆丁香樹競相盛開了它們的紫白色花兒,不由地想起了三十年前,二十歲時在朔縣師範求學的丁香院。

  這所師範學校的前身是德國人修建的天主教傳教之地,解放前村名叫米西馬庄。在這個很大的傳教院子里,建有高大的尖頂教堂和許多大小不一居住的院子。居住房子的窗子窄而細高,室內統一都做有壁櫃,可見洋人和國人在生活習慣文化風俗存在着很多差異。高大的教堂在文革時期被拆去了尖頂鐘樓,後來改造成為學校圖書館。每當我進入這個教堂圖書館,看着建在頭頂上窄而細高的窗子,再仰天看着教堂頂棚上繪製着聖母瑪利亞和許多小天使,站在採光幽暗加上環境幽靜中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誰進去都會心情壓抑、鬱悶、鬱悒、幽閉,感覺自己的心靈被壓迫在奮力掙扎,就像卡的喉嚨呼吸困難,難以咳嗽上來似的。好在聽不到那信徒們做早晚課唱聖歌和管風琴伴奏的聲音了。

  大院子里建有若干個小院子,從杏院、槐樹院、丁香院、柏樹院等不同的名字來推斷,就可知道當時神父、修女、教徒、雜役等人員,都是各有其住所的,而我則尤喜歡丁香院了。

  丁香院之美就在於通往其它院子的S型鵝卵石小徑了,窄長的小道上顆顆鵝卵石被歲月打磨的滑溜溜的,走在上面還是感覺有一點烙腳,路兩旁生長着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栽下的丁香樹。

  夏日裡,當你穿行在遮天蔽日陽光斑駁涼爽的丁香樹林里,這還不能叫做愜意,只有在早春時節,桃杏花還在努紅時,丁香樹就急忙把花兒盛開了,這時候你就像行走在了香氣撲鼻的丁香花棚里,那種香里看花的情景,只有親身經歷過之人才能意會的到,但未必能用文字準確描寫出來。你就是不告訴別人自己是從丁香院走出來的,別人還是從你衣服帶出來的香味知道的。

  我比別人喜歡丁香院是有其緣故的,求學期間所繪畫的水彩畫、水粉畫、油畫,寫生素材都是取材於丁香院。取景於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春日了,去寫生丁香樹紫白色淡雅的雍容華貴;夏日裡,去寫生丁香樹綠蔭道上晨讀的莘莘學子;秋日裡,去寫生丁香樹枝桿兒在傲雪中的張揚。

  早春的丁香花兒開的太早了,蜜蜂兒、蝴蝶兒還沒有蘇醒,可惜在賞花的人群中少了蝶陣蜂圍。在綠色的海洋里,花兒們就像翻滾着的紫白色浪花,花兒們是一串兒挨着一串兒,一個花繡球連着一個花繡球,花兒們就這樣在微風中推搡着。

  “抱哩哩,不要擠囔,不看囔正在開花哩?”它們相互嚷着。

  “囔開哩花兒,比它們的香味濃吧?”它們拉住行人笑問着。

  太陽這個大火鳥大概也是嗅到了丁香花的香味了,硬是探頭探腦從厚密的樹冠擠了進來,窺看着裡面的歡聲笑語,一閃一閃晃的人無法去欣賞高處的花兒了。

  “嗨,第三棵丁香樹開的花兒最香了。”一位也在技校經常鍛煉身體的老人提醒着我,大概她已經走了好幾圈了,還看到我入迷地看着丁香樹沒有琢磨出個道道來,就告訴了她的觀察結果,是她的一聲喊把我從回憶里拉回到現實。

  我聽從了老人的話,仔細地嗅了嗅每棵樹開的花兒,的確每棵樹開的花香濃淡是不一樣的。而我在三十年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看來是年輕浮躁的心態使我靜不下心去觀察,想不到這同樣是紫白色的花兒,香味兒卻是有所不同的。

  我這一次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了丁香花,繡球般的堆堆花兒,難以分辨清楚一朵花的花萼、花托、花瓣、花蕊、花絲、花柱、子房什麼的,只看那花瓣兒有一點像雞舌而已。再細看花香濃的那棵丁香樹的樹葉與眾不同,它的樹葉比其它丁香樹葉圓,看來丁香樹品種不看花開也可以區別其優劣的。

  我聽說丁香花切枝可插瓶,可為室內半月生香,但是我沒有去折,我可沒有折花的習慣,我只是平心靜氣地凝望着它們,就像欣賞T台上走動的模特兒,讓花香從我心上緩緩地流過,流着流着走了,帶走了我思緒中的煩慮。當我沉浸在這繁密繡球般的花輝中,私心雜念頓時不復存在了,留下來的只有心靈的寧靜和生命的喜悅。

  我輕輕地撫摸着紫白色的花繡球,那種嫩軟、那種親切、那種溫柔、那種典雅,我甚至還摸到了紫白色的花香。

  我還是每天奔跑在這個體育場上,有所不同的是每當我快跑到丁香樹林時,不不由地就放慢了腳步,伸長脖子去嗅嗅它們的花香,就像品嘗到了醇香的美酒,使人頓然陶醉。我深長地吸了一口花香,想也呼出去的氣還是帶有香味兒,只有我才能感受到花兒們的笑容。

  看來花兒的盛衰和人的生命過程都是一樣的,都是大自然生命長河中的鱗波光影而已。一個月時間眨眼之間就過去了,丁香花不情願地開始凋零着,但是我還是聽懂了她們在落地前和我這個老熟人打的招呼:“嗨,老哥哥,明年咱們還是這個時候再見面。”

  我愛丁香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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