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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型的(伊有喜)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pp958

你是什麼型的(伊有喜) 標籤:經濟學是什麼

  有生物鐘一說,好像說人有夜貓子和百靈鳥型的分法。甫入大學——有終於自由了的感慨——我一度想弄清自己是什麼型的。於是就有意識地熬夜,第一個節點大約在晚上11點,有些朦朧睡意,這時我就去宵夜,比如一碗炒年糕、一包桃酥,碰到同伴,有時也會來瓶貓尿,一盤炒螺絲什麼的——在連腸胃都長牙的年紀,我確實經常會感到餓。——宵夜之後,在階梯教室或者通宵自習室精氣神十足地開夜車,直到凌晨兩點,摸黑回到寢室,恍惚覺得自己是夜貓子。可是,早上不到六點,我就會悠悠醒轉——在我們601寢室當中,每次都是我第一個醒轉。窗外確實有各種鳥鳴,不過我區分不出哪種是百靈鳥的(慚愧,我連百靈鳥都不認識),我認識一種斑鳩的,還認識一種粗聲粗氣的是布穀叫——春夏之交,它的叫聲似乎是“種田真苦”“種田真苦”;如果讓光棍來聽,當然會聽成“光棍真苦”“光棍真苦”。那時,我當然是光棍,不過我沒怎麼感覺光棍的苦來——我的苦悶倒是來自我不喜歡的專業。那是八十年代末期,大學里沒有轉專業的說法,甚至連錄取之後棄讀再復讀的可能都沒有——如果某個大學錄取了你(那時考個大學真不容易,我讀大學那年錄取比例是12:1),你不去讀,那好,三年之內你就不能考大學了。唉,我們的感嘆就是,走對路了,摸錯門了。呵呵打住,扯遠了。回到生物鐘吧,我當時的納悶就是我算什麼型呢?晚睡早起,中午午睡——有既是夜貓子又是百靈鳥型的嗎?同寢室的郟君,現在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郟老闆,當年連上午的課都免了,一整天地死睡,人稱“睡神”,他算什麼型呢?他當時就說,我學這東西有什麼用!所以我當時看的基本不是功課書,我是逮到什麼看什麼,好在當時的社會不太拜金,思想比較活躍,各種思潮湧動,讓人應接不暇——總覺得有值得一看的好書。有一段時間,我的室友確乎看不到我:我就寢的時候他們已入夢鄉,我早起鍛煉的時候他們還在做夢,以至有一年中秋,我翹課跑到杭州,前後呆了5天,回來時,居然沒人知道。總之,大學期間我的生物鐘基本是這樣:晚睡早起,中午午睡,午睡之後,就在學校簡易的健身房裡,嘿喲嘿喲地出汗,我一度有厚實的胸大肌呵呵。

  一轉眼,20多年過去了。由於我基本在學校里討生活,因此我的生物鐘似乎一直能延續——說“似乎”,是確實有些出入了。

  36歲以前,我多半是晚上兩點入睡,早上六點醒轉,中午一放下碗筷就呼呼大睡,俗稱“飯暈”。當然,午休之後的健身就免了,沒那個健身條件。不過經常運動,由籃球慢慢過渡到乒乓球,感覺乒乓球還不夠過癮。那時熬夜是常態。36歲以後,慢慢地,晚上就有些打熬不住了,看書或者睡覺時會莫名其妙地流鼻血,那時我一度對怎麼止血有過猶疑:我能感覺到仰頭時有腥熱的血液流入喉嚨,因此我採取了低頭的姿態——頭低得很低,出血鼻孔對側的手卻高高抬起——很怪異的模樣。後來知道,避免流鼻血的最好方法就是不熬夜。如是,我入睡的時間不斷地前移,除了寫東西,很多時候是在第一個節點,即晚上11點光景就洗洗睡了。偶爾有遠道而來的詩友,晚飯之後、喝茶或者K歌——多半會到凌晨一兩點,我困得不行,但遠村、夢人他們精神抖擻,說吃宵夜吧,不吃宵夜怎麼行呢?——有一次我從江南煲庄往雅苑的家趕時,路邊香樟樹上已經眾鳥喧騰,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東邊的魚肚白!饒是如此,六點一到,我篤定醒轉,哪怕那天我原本不需要早起的。如果當天的午睡泡湯,晚上我篤定蔫不拉幾,戰鬥力銳減,而遠村夢人他們則精氣神十足。我一度想,這兩個老帥哥應該是夜貓子型吧,可是我呢?夜貓子應該不屬於我,那麼是百靈鳥型嗎?

  最近碰到遠村——這個鑽石級好多年的王老五兩年前終於進入了圍城——喝茶聊天,他告訴我,現在他不大喝酒了,晚上也睡得很早,大概11點吧。我有些驚訝,看他氣色真的不錯,風神俊朗不減當年。我告訴他,我現在十點就想睡,早上不到5點就醒來——早睡早起,像個老頭,偏偏我的女兒上了大學——我確乎是空巢的老頭了。然後恍然憬悟:其實我既不是夜貓子,也不是百靈鳥,一定要歸類,我想我差不多可以是荷爾蒙型或者青春型吧——年輕的時候,荷爾蒙多了,精力自然好;年歲既長,精力自然不濟了——什麼夜貓子呀百靈鳥啊,盡他媽的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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