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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散記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pp958

  那次南行的目的地是至今到過的最遠的地方。事有不巧,清早一出家門,老天就淅淅瀝瀝掉雨點兒,上了高速剛出河北地界簡直就是大雨如注。司機老許緊握方向盤,我們四人大氣不敢出。轎車緩緩駛入山東界,巧了,萬里無雲。王老師說:夏天隔道雨,東邊雲彩西邊雨,正常現象。幾個人回憶起剛才的如注大雨,七嘴八舌,驚喜參半。老許不做聲,全神貫注地駕駛着車子,勻速前行。臨近中午,酷暑難耐,幾個人都說不餓。老許說:你們餓不餓我就不管了,我只要有濃茶就行。果不其然,以後的幾天里,每天早上臨行前,老許都濃濃地泡上一大罐子茶,半罐子茶葉半罐子水,釅茶提精神,能盯半天。當天下午五點多,我們一下子躥到了無錫。因為是公差,帶隊局長說了:不住城裡住城郊,便宜;不吃大餐吃小吃,省錢;當地啤酒隨便喝,解渴解乏。老許補充:早餐不免費的旅館咱不住。

  王老師人稱王夫子,讀得多、懂得多:清朝末科狀元劉春霖是咱老鄉,肅寧人。那年劉春霖應試,大旱無雨,慈禧一看名字就欽點了一個狀元,因名得福,成為“第一人中最後人”。據說,劉春霖就葬在無錫。別看是欽點的狀元,劉春霖詩書畫造詣很高,至今書法界仍有“大楷學顏(真卿)、小楷學劉(春霖)”之說。千里之外有老鄉,我們幾人興緻頗高,竟有人提議明天去祭拜一下。

  帶隊局長說:咱的任務主要是學習取經,對名勝古迹不要留戀,途中能經過的名地方我們主要是圖個“到此一游”,遠遠地看看就行了,證明咱來過了。於是,南京、杭州、蘇州一瞅而過。途經周庄,正值傍晚,只得投宿。車離周庄少說也有四五里地,一位大姐駕着一輛箱式摩托不緊不慢地尾隨。人生地不熟,我們不敢停車。前方修路,又不得不停車。那大姐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和我們搭訕,仔細一聽才知道大姐是開家庭旅館的,旅館乾淨、便宜,電視、空調都有。不好拂了大姐的好意,跟隨大姐去了她的家庭旅館。因為周庄有“中國第一水鄉”之譽,晚上沒有用酒,迫不及待地轉悠開了。水鄉古鎮、小橋流水,燈火闌珊、眾生悠然,洗去了白天的嘈雜,感受着靜夜的安寧,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路途遙遠,不敢逗留,清早四點多急急收拾行囊趕路。“老闆,查查房,我們準備出發。”老闆也就三十齣頭,睡眼惺忪,普通話也夾生:“你們能來我們家住店,就是對我們生意的最大照顧,哪有什麼理由查房啊?”我趕緊躥上三樓,把房間里電燈、電視和空調的電源全部拔下,幾個人還主動簡單整理了一下房間用具。

  到達目的地浙江平陽,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舟車勞頓、酷暑難耐,幾個人草草吃了口飯就早早睡下了。王老師有個習慣,多年養成了,無論多晚,不管多忙,臨睡前總是把當天的所見所聞記錄下來。想必是累乏過度,王老師倒頭便進入夢鄉。同志們,現在開會……你們猜怎麼著,老局長正講着話,忽然主席台上的桌子着火了,不一會兒,濃煙滾滾,火光衝天。不好,着火了……王老師跟我們學說時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我們衝進房間,一屋子的煙氣直嗆鼻子,仔細看,原來是蚊香燃着了寫字檯桌面,把桌面正中間燒了一個大窟窿。天一亮,我們一起向老闆訴說原委。老闆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嫂子,微笑着和我們上樓查看:“人不是沒事嗎?這就好,一張寫字檯,燒了就燒了,晚上可要注意啊。”我們異口同聲:“賠錢,我們賠錢。”老闆嘿嘿一笑:“你們大老遠地來到我們這裡,賠我們幾百塊錢,我們能要嗎?”

  長途跋涉1500公里,主要目的是取經。當時平陽縣95%的幼兒園、80%的中學都是私立的,縣城就只有一所高中和教師進修學校是公立的,另外,醫院等醫療機構也大都讓民間資本收購了。回來后,我們如實寫出調研報告。現在想想,得虧當時局主要領導壓了幾天沒有上報,否則,報告上交,再遇上哪位腦瓜愛熱的領導,我市教育的現狀絕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普惠性、普及性、惠民型就不知從何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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