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行散記之二途經松潘

　　2014年7月12日

　　傍晚到達成都。夜色里的成都燈火縱橫交錯。到達酒店，麻將碰撞聲聲入耳。第二天，早上5點，鬧錶響鈴。6點，拎着行李箱，下到酒店大堂。城市還在香甜的睡夢中，寂靜的街道上車輛稀少。大堂的服務員惺忪着睡眼，結賬，遞過早餐包。行人一撥撥的被接走，人們在暗處安靜的等候，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方向。6點20分，接我們的中巴師傅終於出現在酒店門口。坐上格外破舊的小麵包。一個獨行的男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沉默的吸煙。有兩個要接的旅者，似乎上錯了車。

　　7點，我們終於坐上了開往九寨的大巴。見到了隨團導遊，一個戴着眼鏡的有些靦腆的小夥子。車上的人已經落座得差不多了，幾個大學男生爽朗的笑聲給這個巴士帶來了生機和活力。坐着大巴一路顛簸，出成都的時候，車上安靜極了。似乎早起讓大家都沉入夢鄉。我亦香甜的睡去。當睜開眼睛，只見窗外是連綿的青山和湖藍的湖泊，蒼翠的青山被白霧繚繞，若一位風姿綽約的臧家姑娘圍着潔白的哈達。這美麗的窗外讓人瞬間睡意全無，再也捨不得睡去。往九寨溝方向，途徑映秀，汶川。當年凄慘的地震遺址還可尋見。坍塌的房子與屹立的框架無聲無息。汶川今日已經是很漂亮而現代的城市。頗有時尚感的高樓在奔涌的岷江畔生生不息。新汶川的樓牌，感謝黨恩等字樣無聲訴說著一坐城被淚水潤濕的傷痛記憶。雖然是途徑路過，然那一刻你的心情還是不很平靜。車窗外的汶川，路人衣衫光鮮而時尚。有個撐傘的婦人穿着齊肩的水粉色旗袍從那橫跨岷江的橋上走過。腳步娉婷，讓人嗅到了這座城市裡當下幸福的味道。

　　一路沿岷江進發，山路好於十年前不知多少倍，道路可以雙車道并行。原本要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現在只需七八個小時。路過一個個村莊，房子大都白牆木色裝飾的獨立小樓。房子的風格大都是藏式的，雕花的窗口，潔白的牆壁，沿途上大致都是一個式樣的，有點像立體的梯形。這裡路過的人家大多生活富庶。這也是此處生活相對好的村落。水果掛滿枝頭，焦黃的琵琶果香甜可口。婦女背着一竹筐的琵琶安靜的走過。臨近山坡處，可見那山上碎石滑落的痕迹，有些危險處被穿上了鋼絲鐵網。泥石流高發路段，架起了廊橋，這大大提高了路上車輛的安全。 岷江，奔騰咆哮在山間。第二次沿着岷江向九寨溝的方向。十年光陰腳步匆匆，仿若如昨。

　　經過了四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的旅行大巴在松潘古城停了下來。這個旅途中停靠的驛站，有藏族，羌族，回族人聚居於此。人們散落在遊人必經的路旁，叫賣着青稞餅。回族的婦女都包裹着頭巾，藏族的都着高腰裙子，而羌族的，也自由其風情。這個名為松潘的古城，有着悠久的歷史和美麗的傳說。早年文城公主和松贊干布曾經在此居住。重修的城牆上，鐫刻着白居易杜甫李白的詩詞。我看到了女詞人薛濤的塑像和詩詞。遊人們在高原烈日的烘烤下，依然不減興緻，敲響羊皮大鼓，鼓聲陣陣，聲音仿若穿越歷史。松潘古城的西城樓坐落在山頂。遠遠望去甚為壯觀。青銅編鐘聲音清澈，輕輕敲過，每個鐘片發出不同聲調的音符。走在古城裡，我被一條素花斑斕的布裙吸引，走進店鋪，一名梳着藏族髮髻，臉上托着高原紅的店主慈善的走過來。她全身着藏式服裝，這在沿途已然很少見。她寬大的藏袍是藍寶石的花紋，黑色的高腰托起她豐滿的腰線。她一直笑着，與她討價還價是快樂的事情，我以45元的價格心滿意足的買下了這條花布裙。在這樣艷麗的風景里，我的衣服實在太過素凈，我期待着穿上這花裙子參加晚上的葬民族家訪。而藏族大姐頭上的黃色飾品很端莊，她告訴你，黃色的是蜜蠟，一塊至少價值一千元。我頑皮的幫她數，手指觸摸處感受到蜜蠟的潤澤。她頭上的蜜蠟就數千元不止！告別和善的藏族大姐，我們又開始乘車，往九寨溝方向。路旁山腰上，川主寺廟輝煌的屋檐光芒四射，神秘的經帆隨風輕舞。葬民們相信，那是風在誦讀。

　　在距離到達九寨溝還有一小時車程的時候，我們的旅行大巴再次停了下來。走下大巴車，夕陽穿破雲層奔涌而來，傾瀉下金色的光亮擁抱着山脈，河流，草甸。山風帶來寒涼，人們紛紛穿起長袖衣裳。小廣場上有藏民在烘烤氂牛肉串。前方不遠處，即是岷江源頭。這時候只見山巒如黛，草色被光暈染成各樣成色的綠，空氣瀰漫著自然的清新，沁人心脾。一個藏族小夥子把持着岷江源頭的入口，一人需要花一元方可入內。岷江源頭不寬闊但水流卻是湍急的。想到一路上奔騰咆哮的岷江發源在此，自然之神聖不得不讓人心生崇拜。高原的花朵臨水照花。或是嬌黃，或是凈白，或是深紫，生命的堅韌與美麗於無聲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