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莫名其妙的奇事怪事很多

　　我們被下放的蘇北農村是大豐縣方強公社三總大隊第四生產隊。這個大隊的南面有一條東西向的大河，寬約二三百米，名為“斗龍江”。據當地人說，這條大河是古代一條地下蛟龍和一隻很大的神牛爭鬥，以致地面坍陷造成的，這當然是神話傳說而已。

　　“斗龍江”兩岸都是田野，但卻是南北交通要道，江北邊的人要到南面大豐縣大中集去，必須經過這條大江。因此，沿江設置了幾個渡口，有渡船擺渡過江。

　　我們初到蘇北時，對這種渡船覺得新奇。它不用撐蒿，也不用搖櫓，而是在兩岸打了粗大的木椿，繫上一條粗約拇指的鋼絲索。渡船船頭船尾用兩個鐵圈套住鋼索，使渡船不被江中風浪颳走。船夫手執一隻鐵制彎鉤，鉤住系在兩岸的鋼絲索上，用力向後拉，渡船就向前行進，快速又安穩，保險不會發生翻船事故。每個渡口日夜有人值班。當時農村沒有電燈，船夫在夜間用一隻煤油燈（避風燈）照明。晚上渡客不多時，為了省油，船夫總把燈芯旋得很低，以致黃昏的燈光，如同一點鬼火。

　　有一天，是初冬的晚上，輪到三隊王某值班，時間已是深夜二點多了，正在渡口茅棚里打瞌睡的王某，忽聽得對岸有人喊叫擺渡，王某手提避風燈，走出茅棚，高聲答應一聲：“來了！”上船拉動纜索，很快就靠近對岸。由於燈光不太明亮，隱約瞧見一個身穿黑色棉衣的中年人，站在岸邊候渡。待船靠岸時，此人招招手，就上了渡船。由於船夫手拉纜索，面朝對岸，沒有細看上船的人，稍過一會，船隻到了江心，王某回頭欲與此人搭話，並索取渡船錢時，船上竟空無其人，不禁大吃一驚。但王某是一位年近五十的老農民，干擺渡多年，很有經驗，知道今夜又遇鬼了，定了一定神，只顧拉着纜索回岸，不理會船上發生的情況，待渡船靠岸時，回頭對船上客氣地說了一聲：“請上岸吧”。

　　事後他對人說，這已是第二次遇鬼了，所不同的是，上次未見鬼上船，也是深更半夜，聽到對岸有人叫擺渡，待渡船靠岸時，卻不見有人。此時冬夜寒風刺骨，四周靜悄悄、陰沉沉，天上星月無光，如此田野環境，諒不會有人開玩笑吧？

　　有一天傍晚，我從茅草屋裡走出來，忽見一人身穿青布上衣，從斜對面的廚房裡往外走，腳下急匆匆，走得很快，看不清其面貌，只看到背形，迅速離開廚房。我急忙緊跟其後，想看看是個什麼人，但屋前屋后都找尋一遍，卻不見其人蹤影。

　　兩間茅草屋的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可以躲藏之處。此時夕陽西沉，已近黃昏，但尚能看清四周環境，眼前一個活生生的人竟在瞬間消失了，豈不奇怪！？從這樣情況看，既不像是人，那就只能是鬼了。據當地農民說，農家的泥牆廚房大多無門，常有鍋里的剩粥剩飯被偷吃，不像是竊賊所為，疑是蘇北農村多餓鬼，子孫貧窮，不做祭祀，只好自找食物充饑。

　　有一個跑長途貨車的駕駛員王明方，閑暇時常來和我們說說笑笑，很受歡迎。這一天，他說了一件使人十分驚異的事情。

　　他說，一星期前，他在出車前一天晚上，做了一個蹊蹺的夢，夢見在一個鄉間路段上出了車禍，被汽車軋死的是一個穿紅色上衣的農村少女，年約十五六歲。他被夢中發生的車禍驚醒了，醒后對夢境記得十分清晰。

　　翌晨，他接到出車任務去送貨。因昨夜的夢，他保持高度警惕。當車行駛到依稀夢中見到的路段時，忽見前方果然有一個穿紅色上衣的少女，在車前不遠處慢慢行走。此時王明方連連鳴號示警，而那少女卻似聾子一般沒有聽到。於是就放慢車速，緩緩地在那女孩身後停住，問女孩為何不讓道？這時，見那女孩神情恍惚，目光獃滯，說她沒有聽到喇叭聲。看她神不守舍的樣子，王明方也不與她多說什麼，問她身上穿的紅色罩衣賣不賣。那女孩以為王明方同她開玩笑。王明方很正經地對她說：“你這件紅衣對我有用處，20元賣給我吧？”。那女孩一想，那時20元足可做兩件新衣了，就點頭同意。王掏出20元錢將她的紅衣買下，並問了她的姓名和住址。待此女走開后，王將此紅衣攤在公路當中，開車在紅衣上碾過去，作為應了這場車禍，以解車禍晦氣。

　　王明方卸貨后，回車行經那個路段時，停車問路邊農夫，有一個名叫某某的女孩現在好不好？回答是那個女孩已被拖拉機撞死了。又問何時出事的，方知出事那天，正是向女孩買下紅衣的同一天。這使王明方意識到紅衣女孩應該死於他的車輪之下。由於他得到夢境啟示，設法破解，免去了一場車禍肇事，而那紅衣女孩不死於王明方的車輪，卻被拖拉機撞死，似乎是劫數註定，難逃一死。”

　　許多事情看來十分離奇，但離奇的背後存在什麼因果，無人可知。無法分析解釋。世間莫名其妙的奇事怪事很多，將它記錄下來，以供思考，也許能獲得一些啟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