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逝(二十二）

　　天氣越來越冷，我的生意也漸漸好起來。經常是晚上教兒子寫完作業后，八九點鐘的樣子，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這天，我在店裡忙碌，看見他從一輛桑塔納車上下來，進門就對我說：“老婆，拿錢來。”

　　“多少？”我邊整理櫃檯上的衣服，邊問道。

　　“五萬。”

　　“要錢幹什麼？”我現在對他是一點都不放心。

　　“放碼。”

　　放碼就是在賭場上放高利貸，一萬塊錢一晚上收伍佰到一千的利息錢。主要是給那些在賭場上輸了錢而又急需錢翻本的人。

　　“誰放啊？”

　　一般在賭場上放碼的都是有黑社會背景的大哥，放出去好收錢。若是沒錢還的話，會有幾個小兄弟盯梢，直到錢還完為止。

　　“不是我放。”他分辯道。

　　“放心，弟妹。”從車上下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人走進店裡，這個男人我見過一兩回，姓覃，和曹哥他們是一夥的。和周強是老鄉。這種人給我感覺不踏實，賭場上的人又有幾個講信用的。

　　“我跟你講，家裡就這點錢了，說多也不算很多說少也不算少，你若是放出去，收不回了，你怎麼辦？你不能和他們比，你又不是他們生活圈裡的人。”我把譚軍拉到一邊，對他說。

　　“沒事，他不是有輛車嗎？應該不會有問題的。我們兩天天在一起。”

　　“可是……”我還是有點猶豫。

　　“還不快拿去！”他有點不耐煩地催促道。

　　“那好，你看店，我回家去拿卡。”我走出店門。自從上次發生衝突之後，我是盡量避免和他吵架。現在我們兩之間除了提錢的事，已經沒有其他話題了。

　　轉眼，兒子放寒假了。我店裡太忙，抽不出身來照顧兒子，就把他交給了父母。

　　今天是周強的生日，說是請大家吃飯，譚軍打電話來說他們在附近餐館里等我。今天下雨，溫度又低，顧客很少，便早早打烊來到餐館。在餐館門口，我看見了一輛很醒目的白色奧迪轎車。來到包間，我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此人叫趙又廷，中等身材，偏胖，國字型臉，皮膚偏黑。淡眉，小眼睛，寬鼻樑，厚唇。還是原來在醫院外科上班時認識的。他父親出車禍，在醫院住了大半年，他曾對我表示好感，當時因為在和譚軍談戀愛就婉轉的拒絕了。

　　“李品華！”他面帶驚喜的喊道。伸出手來。

　　我略帶禮節性的和他握了握手。在譚軍身邊坐下。

　　“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老婆小梅。”他指着坐在她旁邊的美女說道。她面帶微笑地向我點點頭。站起身，伸出手，這是個很有古典味道的美女，膚白，烏黑髮亮的披肩長發，鵝蛋型臉，額頭飽滿，柳葉眉，雙眼皮鳳眼，小兒巧的高鼻樑，櫻桃小嘴，飽滿而紅潤。整個人的身材看起來豐滿而又不失苗條。

　　我站起身和她握手。這雙手十個手指塗滿了紫色的指甲油，顯得手指修長而白嫩。

　　“我們八年前就認識了！”他對着譚軍說道。“八年過去了，人沒怎麼變啊，倒是越變越漂亮了啊。”

　　“哪有，老了啊。”我臉紅了，面帶羞澀地說。譚軍相當小心眼，我和趙又廷的事從沒和他提過。

　　“哦，趙哥現在混得很好，門口奧迪的車就是他的。”譚軍轉過頭對我說。

　　“是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何況是八年呢？

　　“來，喝酒。”周強拿起酒瓶倒起酒來，到我面前，“嫂子今天看我的面子也喝點。”

　　我看了譚軍一眼。

　　“沒事，今天喝點吧。你平時看店也比較辛苦的，就當是放鬆放鬆。”以前，有時我們兩也在家裡小酌點，譚軍是知道我的酒量的。

　　我打量了這桌人，就我和趙又廷老婆兩個女的。還有八個男的。那一圈下來也夠嗆啊！

　　“那就喝啤酒吧！”我說道。

　　”好吶！”周強起開啤酒瓶給我倒上了一杯。

　　上完菜，大家開始把酒言歡。我也開始逐一給在坐的各位敬酒，便喝邊讓譚軍介紹。來到趙又廷這兒，我剛要端起酒杯，他站起來說道：“我們八年後再見面，是不是值得慶賀啊！”

　　“是啊！”我點點頭。

　　“那我把這杯白酒幹了，你喝一瓶啤酒怎麼樣？”他笑着帶着挑釁的眼光說道，看我有點遲疑，“怎麼，怕了？”

　　“誰怕誰啊，喝就喝！拿酒來！”我的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

　　譚軍遞給我一瓶啤酒“老婆，你行不行啊？可別喝醉了。”

　　"沒事，”和趙又廷碰過杯以後，看他把白酒喝盡，我把啤酒瓶放到嘴裡咕嚕咕嚕喝起來。

　　“哈哈，爽快！”他盯着我喝完酒，坐下。

　　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今天喝得比較盡興，下了飯桌，我居然沒有喝醉。大家也比較愉快，周強帶大家去ktv。我比較累了，靠在ktv的沙發上休息，朦朦朧朧聽見他們唱歌。快散場了，我發現周強給在座的每個男人都發了一個白色的只有橡皮擦那麼大的小袋子，裡面裝的是白色的東西。具體是什麼，光線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