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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生死決之劍傾天下

手機:M版  分類:故事新編  編輯:小景

  (一) 序章

  “劍神”,是一種稱號,是一種成就,更是一種榮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爭鬥,或為報仇了恩怨,或為爭財奪寶,但,卻更多的是為了登上“劍神”寶座。“劍神”稱號,本是一種勉勵,本是一種目標,但漸漸地,人們為了奪得這個稱號,無所不用其極,不擇手段,從此武林再未有安寧,未有平息,未有止戰之地。有多少人在這條路上倒下,有多少家庭在這條路上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為此如瘋如魔。直到葉問天橫空出世,劍鋒所指,無人敢纓其鋒,終成一代劍神。此後武林二十年安寧無事。

  二十年後,劍神葉問天遁世不出,江湖又開始動亂起來·····

  陸舒羽,資質絕世,無父無母,天生天養,穿梭於叢林之中,以天地自然為師,習走獸之資。七歲之時為一代劍神葉問天所收養,拜葉問天為師,十二歲劍術初成,十六歲觀劍術,知劍意 ,十九歲劍術大成,師傅亦云,為劍道奇才,他再無可教。正直江湖動亂,陸舒羽協同師兄楚天狂奉師命下山衛道,於武林中嶄露頭角。此後,於實戰中武學劍術更上一層樓,劍鋒所指,無人敢纓其鋒,老一輩亦如是,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攆舊人,陸少俠不愧為劍神高徒,資質更是超群,世所罕見,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此後,十年磨一劍,當世罕見敵手,陸舒羽為武林公認新一代劍神,江湖紛爭止。一門雙劍神,傳為武林一時佳話。至此,陸舒羽淡看江湖路,攜若曦歸隱劍廬不出。

  (二)泣血淚

  陸舒羽歸隱劍廬后一年,青雲觀掌門天璣子攜武林至尊令請陸舒羽出山,“陸大俠,貧道有個不幸的消息,希望你挺住,令師葉大俠已遭楚天狂遇害辭世,現今楚天狂已練成葉大俠絕學《劍玄錄》,無一人可敵。江湖,已再起風雲,楚天狂限期要各大門派交出掌門令牌,唯他命是從。”天璣子道,“現今已是命懸一線之時,因此有武林各大門派公推,由我攜武林至尊令請陸大俠出山。”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師傅不會死的,師傅功參造化,怎麼會······”驟聞噩耗,陸舒羽一個踉蹌,退後幾步,喃喃道。陸舒羽呆若木雞,心臟似是被什麼揪着,呼吸也愈加困難了,眼角竟滲出血淚來,陸舒羽閉上眼,神情悲切,面部僵硬,咬牙切齒道:“道長,楚師兄為何要加害師傅,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具體情況貧道亦不可知,只聽說是為了令師窮畢生精力所著的天功寶典《劍玄錄》,是否還有內幕就不得而知了。”陸舒羽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目露精光,“道長,舒羽在此請求你一件事,煩請道長為我發出武林帖,三個月後,我與楚天狂論劍崖上一決生死。”

  劍神陸舒羽與楚天狂論劍崖生死決的消息迅速在武林中傳開,武林中人盡皆知。三個月匆匆而過,決戰前夕·····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燈火搖曳,陸舒羽在房間里踱步,徘徊,明天就是他與楚天狂的決戰之期,今夜,註定無眠。“楚天狂,明天···明天過後,也許,我們之間的一切都該結束了吧。為了浩然正義,為了武林安寧,為了師傅,此戰,無可避免,我必將全力以赴,不會退縮。”滿懷着心事,陸舒羽走到窗前,抬頭望着懸挂空中的那一輪皎月,低聲呢喃着。“若曦,對不住,此戰我不能退,也無從可退,我不能因兒女私情而不顧江湖武林。此戰,若我不能回來,只希望你能好活,好好地活下去,若有來世,我不會再涉足江湖,是非恩怨於我不再,我只屬於你一個人,不負卿,與卿知,長相守,淡然一生。”一想到那可人兒,陸舒羽的心在隱隱作痛,痛徹心扉,若明天他真的回不來了,若曦這個外柔內剛的女子會怎麼一個傷心欲絕,心若死灰,說不定會決然隨他而去···陸舒羽不敢再想下去,他怕他再想下去,會使他再沒有勇氣赴戰,會置武林正義而不顧,與若曦一起悄然隱退相守。情義兩難全,這,是一個選擇,一個艱難的選擇。

  拎着一壺酒,陸舒羽走出門外,獨自走在庭院中,走至石桌處,放下酒,坐下,感受着夜的寂靜,只有蟲鳴三兩聲,他那一顆波瀾起伏的心似乎也慢慢平靜下來了,只是,真的平靜下來了嗎,或許只有他知道。“哈哈哈,我陸舒羽幼以天地自然為師,習走獸之姿,七歲入師門,十二歲劍術初成,十七歲悟劍意 ,二十一歲劍術大成,師傅亦云,為劍道奇才,他再無可教。藝成下山,江湖豪名成,紅顏傾心生死相隨,夫復何求,此生無憾矣。‘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可是,一切的一切師傅再也看不到了,聽不到了,哈哈哈·····江湖浮名於我有何用。”笑聲中,卻隱隱有一股悲涼之意,不舍之情。話罷,拔開酒壺蓋,仰頭傾灌而下。酒意闌珊,微醉, 思緒不能自已的回到了從前,從前在“解劍峰”與師傅學劍,快樂無憂的時候,想起了師傅的諄諄教導·····

  “乖,不怕,可憐孩子,這麼小就無父無母,小舒羽,從今以後你就跟着我好不好,從此不會再有人欺負你,我來做你父母育你成人成才。”“舒羽,起來,這點痛楚就受不了了嗎,如此不堪,如何配做為師徒弟,又有何資格學劍,以你這樣,學劍,只會侮辱了劍。何為劍,劍者,為百兵之皇,一往無前,百折不撓。學劍者,劍骨錚錚,劍意凌天,劍心通明,如劍,百折不撓,一往無回。你根骨奇佳,資質上乘,乃劍道奇才,乃是武林之幸,武林正義需要靠你們去維護,伸張。哎,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再來見我。”“舒羽,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學武者,首重什麼?”陸舒羽稽首答道:“回師傅,首重德修。”“嗯嗯,你能領悟到,為師甚是欣慰,不錯,學武者,首重德修,學武而不修德行,只會成痴成狂,如瘋如魔,到頭來只會禍亂眾生,不能為武林謀福祉。”葉問天點頭,面含微笑撫須道,欣慰之色溢於言表。

  陸舒羽又灌下一大口酒,烈酒入喉,喉嚨火辣火辣的,心,卻是一片悲涼。想起過往,想到師傅,想起師傅的無私教誨,養育之恩,授業之情,如父般對他的疼愛,陸舒羽淚不禁流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師傅的音容相貌依稀在眼前,可是,他知道,那個如父般對他疼愛有加的師傅再也回不來了,再也見不到了,天人永分,想至此處,陸舒羽心中更是如刀割般難受,心,在滴血。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一本《劍玄錄》還比不上二十年師徒情嗎,楚天狂,為什麼,你竟狠毒至此,為了一本秘笈竟連師父也予以加害,難道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嗎。”陸舒羽仰頭大吼道,“師父,你放心,舒羽會為你報仇,為你清理門戶,害你者,我必十倍還之,無論是誰。”念及此處,陸舒羽便恨欲狂,面目變得有些面目猙獰,嚇人,再無平日那飄逸出塵,再無平日風輕雲淡,再無平日的成熟穩重,他要發泄,趁着今夜無人,若曦不在,藉著酒意,發泄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痛楚,自從得知師父被害,他便一直在壓抑自己,剋制自己,只為不讓若曦擔心。

  驀然,陸舒羽一轉身,縱身一躍,飄至一棵樹上,折下一棵樹枝,隨即飄然而下,不帶一點風塵起。內勁稍微一發,一收,吞吐間,枝上的葉子頓時被震得紛紛脫落。借酒消愁愁更愁,愁情難訴,唯有傾泄。陸舒羽狂灌下一口烈酒,醉眼朦朧劍間,以樹枝為劍,在那揮舞着,演練着往日在“解劍崖”葉問天教授給他的劍法,庭院之中,頓時狂風颯颯,樹葉鮮花漫天,在陸舒羽的揮灑間相伴起舞,劍氣凌空,劍影如風,縱橫無忌。一招一口酒,無酒無招,盡情揮灑,“劍決式於身,劍法皆為根。飄逸步輕盈,鮮血泣刃沉。”漸漸地,隨着醉意上涌,陸舒羽的劍招慢慢凌亂,慢慢毫無章法,但卻又顯得那麼和諧,那麼自然,那麼飄逸不群,劍隨心走,無招勝有招! 在決戰前夕,陸舒羽對師傅的一腔苦楚在酒與劍之中發泄了出來,想着師傅對他的種種教誨,因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 劍法在這一夜極盡升華,至爐火純青,劍法胸中藏,劍隨心走,無招勝有招的至高境界。

  這一夜,陸舒羽,醉了,有生以來第一次醉了······

  (三)紅顏賦

  庭院中緩步走來一人,白衣翩然,肌若凝膚雪,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風姿絕世。只是眉間卻有淡淡的愁容,這一風華絕代之女是在為誰感傷?為誰愁眉?為誰憔悴?淚珠未乾,仍然掛滿臉頰,雖如此,卻更添了一股惹人憐惜之情。她,即是若曦。

  陸舒羽卻是不知,整個晚上,若曦都默默跟在她身後,默默守護着。若曦沒有去安慰陸舒羽,沒有去打擾陸舒羽,因為他知道,他的舒羽哥哥需要發泄,他的舒羽哥哥心裡太苦了,她什麼都做不了,只有默默陪着,伴着,呵護着他。

  若曦走到陸舒羽深前,緩緩蹲下,盯着陸舒羽那英俊卻滿是滄桑的臉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瞧着,痴痴地瞧着。隨後, 若曦緩緩掏出手絹,一邊輕輕地為陸舒羽擦拭嘴角邊的酒跡,整理好衣裳,動作很輕很輕,並小心翼翼地,似是怕弄醒陸舒羽,一邊低訴,“舒羽哥哥,我知你苦楚,發泄吧,不要再憋着了,這些日子以來,雖然你一直在剋制着自己,可若曦又怎麼會看不出呢,你可知,你這樣強顏歡笑若曦看着心很痛,很痛,很痛。舒羽哥哥,睡吧,安心的睡個好覺吧,放心,若曦永遠守在你身旁,永世不離。”若曦說著說著,聲音嗚咽,如泣如訴,“舒羽哥哥,你真傻,你不想我為你擔心,可是你不開心若曦會開心嗎,你苦若曦隨你一起苦,你痛若曦隨你一起痛,你開心若曦就開心,你不開心若曦又怎麼會有笑顏。”

  若曦緩緩把身子躺下,躺在陸舒羽身旁,手輕輕撫摸着陸舒羽的臉龐,感受着陸舒羽的氣息,若曦眼角掛着淚珠,朱唇微動,一絲滿足的微笑在嘴角綻放,只要能跟在她的舒羽哥哥身邊,天涯相隨,她,便足矣。“舒羽哥哥,明天你放心去吧,去完成你未竟的使命吧,我知道,此仇不報,你一世心難安,你不用擔心若曦的,若曦不要成為你的負擔。‘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舒羽哥哥,你說,明天過後,我們便一起“詩酒劍,走天涯”好不好。或者,遠離江湖,若曦陪你一起‘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從此不再有殺戮,不再有紛爭,不再有仇怨,只有,你我兩人,逍遙於世外。舒羽哥哥······舒羽哥哥······舒羽哥哥······”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低,越加不可聞,直至庭院中只聞蟲鳴之聲。

  (四) 生死決

  論劍崖,因百年前武林二老在此論劍爭鋒而得名。時至今日,論劍崖上還依舊可見當年二老論劍爭鋒而留下的痕迹,崖上,劍痕斑駁,入石三分,由此而知武林二老之功參造化,劍術更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據傳,武林二老當時論劍為期一月方止,期間論劍崖上時常可見劍氣縱橫,如長虹貫日,似要衝破雲霄,而論劍崖十里範圍內更是無人能進,即使是當世武林名宿,進去也立即口吐鮮血而回。在論劍之後有消息傳出,武林二老因論劍而悟道,於崖上以畢生武學為基,合著成冊,是為《乾坤圖錄》。於是,江湖頓然風起雲湧,紛紛然去尋找《乾坤圖錄》,去爭奪《乾坤圖錄》,一時間,腥風血雨瀰漫整個江湖,動亂日久。只是,幾經尋找,武林中人皆無所獲,亦無人見過此秘笈 ,因此,有關武林二老《乾坤圖錄》之事是否是真是否是否屬實,我可考究。而論劍崖,作為二老論劍爭鋒地及有關《乾坤圖錄》之地,則在武林中留下來無盡傳說·····

  百年之後,論劍崖再一次熱鬧起來了,因為,今日武林中兩位年輕至尊人物在此一決生死,三個月前,陸舒羽請青雲掌門天璣子代為發出武林帖,與楚天狂於論劍崖上決生死,了恩怨。此次決鬥,亦可稱之為正邪之戰,事關武林存亡,江湖各幫派首腦,武林成名人物皆紛紛側目,皆至崖前觀戰。

  論劍崖頂,一個身影右手拄劍,卓然而立,白衣隨風飄動,似是欲乘風而去,面容俊朗,只是卻飽含滄桑之情。他,就是陸舒羽。望着陸舒羽,武林中的當世人傑皆自嘆不如,“以往還想着欲與陸舒羽爭鋒,但今日一瞧,我等自嘆不如,但我會以之為目標,激流勇進。”“是呀,陸舒羽今日一見,不愧‘劍神’之稱號。”“哎,何時我才能有他今日之成就呀,雖死無憾了。”······正當人群中各自感嘆之時,一聲破空,人們循聲望去,一道身影正自飛奔而來,狂霸之氣側漏,楚天狂,來了。

  來至崖頂,楚天狂看着陸舒羽,神情輕蔑道:“師弟,何必如此呢,師傅的《劍玄錄》我已練至大成,當世何人可匹敵,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哼,休怪做師兄的不客氣了。”陸舒羽緩緩轉身,面無表情地盯着楚天狂,“天地君親師,弒師着,天可誅,地可滅,人人皆可得而殺之。今日,我將代師清理門戶,手刃你,以慰師傅在天之靈。我們同門之誼,手足之情,今日就此而絕。”說吧,劍光閃動,劍氣奔騰,在陸舒羽與楚天狂之間之間一條三尺深痕。“清理門戶?就憑你,還不夠。你我師兄弟二人皆得自師傅所傳,一起下山衛道,可為什麼,人們只尊崇你,那些乳臭未乾的小子們也就罷了,偏偏連各門派那些老傢伙都稱道你,言你乃百年難得一遇之奇才,必能繼承師傅當年武林中的‘劍神’稱號,或更能青出於藍而青於藍。我呢,我也為武林做了多少事,為他們出了多少力,我是師兄,我才是師傅的大弟子,我的武功比你強,為什麼‘劍神’不是我,‘劍神’稱號本就應該我來繼承。”楚天狂越說越激動,面目猙獰地吼道,“那些老傢伙卻說我心狠手辣,心胸狹隘,與你相比天壤之別,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啊!”

  陸舒羽道:“我從未稀罕什麼‘劍神’稱號,你要可以隨時拿去,我只想好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度日,只想好好保護我想保護之人。以往幾次我遇刺,別當我是傻瓜,我只是念及同門之誼,手足之情,不跟你計較。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殺害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龍有逆鱗,觸之必怒,況人乎。”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隱瞞了,不錯,是我刺殺的你,只要你一死,我就是劍神,屆時,我號令一出,誰敢不從。但我卻沒料到你武功之高,比我還高出一籌,算你命大。”楚天狂面無表情道,似乎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欲殺之人與他亦是非親非故。“可笑師傅那老傢伙,我回到解劍崖找他,言道你已歸隱,請他把《劍玄錄》傳給我,我必能奪得劍神之位,進而領袖群倫 ,一門三劍神,豈不是無上榮耀。怎知那老傢伙卻把我臭罵一頓,說我心狠手辣,心胸狹隘,心術不正,不會將《劍玄錄》傳給我,若我將來做出有違江湖道義之事,必將出手清理門戶。既然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我只能送他上西天了。”

  聽着楚天狂的話,陸舒羽強壓着悲憤,“師傅已功參造化,豈是你能殺的了的,是否還有同謀,今天給我說清楚。”“不錯,就武功而論,我不是那老傢伙的對手,可你別忘了,殺人,不一定要用到武功,哼,我為了那老傢伙不辭辛苦跑去苗疆那邊弄來天蠶蠱,天蠶蠱,你應該知道吧,哈哈哈,那是苗疆之人聞之亦色變的蠱,中蠱者,至今尚無人可醫,任憑你武功再高。我為老傢伙千辛萬苦冒險弄來天蠶蠱,也算對得起他了。你說,我還需何人幫忙。”

  陸舒羽臉色鐵青,雙目血絲密布,對着楚天狂一字一句道“出手吧,我們今日在此決生死,了恩怨。”

  “哼,既然你急着找死,那我就送你下去見那老東西。”說著,楚天狂腳尖一點,向陸舒羽狂奔而去,同時,銀光乍現,化作一片劍芒向陸舒羽飛遁而去,楚天狂出劍了。眼看就劍芒即將至,陸舒羽瞬間手握劍柄,拔尖,出劍,劃出一道劍幕橫檔身前,抵住劍芒。剛躲過劍芒,楚天狂的劍已臨身,陸舒羽腳步一斜,身子微傾,腳踩“凌虛步”,驚天劍芒擦身而過,掠下一縷頭髮。閃躲之際,陸舒羽一劍輕出,看似平淡無奇,楚天狂卻感覺好似一輪紅日突破黑暗而出,光芒乍現,勢不可擋,無奈只得抽身反退。

  “你這是什麼劍法,為什麼我從沒有見過。”楚天狂立於陸舒羽三丈外心有餘悸道。

  “這是我觀天地自然之變化,融百家之長自創之《劍傾天下》第一式‘霜刃初試驚天現’。”陸舒羽雙目直視楚天狂道,“這套劍法創出自今未曾現世,今日,我就以此劍法替師報仇,以報師傅之天恩。”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師弟,資質果然絕倫,居然能創出如果絕世劍法,那就看是你的《劍傾天下》厲害,還是我的《劍玄錄》更勝一籌,‘飛花逐月’。”頓見楚天狂周身劍氣縱橫,化作無數劍光向陸舒羽襲去,陸舒羽奔若閃電,矯若蛟龍不退反進,‘劍傾天下之劍起風雲動’破空向楚天狂追去,兩大劍招在在空中相碰,光芒驚天地,似要照亮整個天地。

  陸舒羽與楚天狂二人各施所長,各展絕招,“天外流星”、“劍舞乾坤變”······二人在不知不覺中已過上千餘招,斗的是難解難分。其二人周身劍氣縱橫,罡風激蕩,觀戰之人只能於十丈外遠遠觀望,不敢越前一步。

  論劍崖上,楚天狂衣裳凌亂,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陸舒羽亦是臉色蒼白嘴角溢出一絲絲血跡。“不可能的,不可能,老傢伙當世無敵,他的《劍玄錄》不可能敵不過你的《劍傾天下》的,不可能的······”楚天狂嘴角掛着血跡,在那低語着。突然,楚天狂抬起頭,狀若瘋狂地對着陸舒羽道:“陸舒羽,我不會敗的,不會,永遠不會,我才是劍神,我才是,《劍玄錄》還有最後一招未曾施展,我們今天就以一招定勝負,決生死。來吧!”

  “如你所願。我就已《劍傾天下》終極式與你一決生死,一劍出,天下傾,‘劍傾天下’。”“劍傾天下”一出,陸舒羽上空不知何時已形成了一把十丈大小的巨大光劍,劍身劍氣縱橫,環繞其上,人們只覺得四周空氣壓迫,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起來,那是劍意的壓迫,是勢的壓迫。“錚錚錚”論劍崖上的劍在陸舒羽這巨大光劍下,不自覺露出顫鳴之音,好似要臣服於光劍之下一般。

  “‘劍起蒼瀾’,去。”楚天狂劍上演化出一片劍海,波瀾壯闊,洶湧不絕,向巨劍洶湧而去,欲把巨劍吞噬掉。陸舒羽眼見由劍芒組成的劍海洶湧而來, “任你劍海無垠,洶湧澎湃,我劍骨錚錚,劍意凌天,劍心通明,一劍破萬法。陸舒羽手中之劍揮舞,頓見那巨劍向劍海破空斬下。一石激起千層浪,“劍傾天下”與“劍起蒼瀾”的碰撞,恍若火星撞地球,只見劍氣四射,飛沙走石,觀戰有閃避不及者,皆為劍氣所傷,人們紛紛色變,想不到二人武功之高,劍術之強到了這個地步,回想剛才那一幕,依舊心有餘悸。

  待到劍氣沙石等一切平息之後,楚天狂以劍拄地跪倒在地上,頭髮凌亂,左手捂着胸口,嘴裡不斷溢出鮮血,已是再戰無力,不堪一擊。陸舒羽同樣是單手撐地,半跪地上,“噗”,陸舒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愈加的蒼白了,鮮血染紅了陸舒羽的白衣,如浴血修羅般。

  “哈哈哈,陸舒羽,你贏了,噗噗噗······但你別得意太早。”楚天狂一邊口吐鮮血,一邊狂笑到。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輸嗎,不是輸在了武功上,而是輸在了這裡。”陸舒羽掙扎着慢慢爬起來,以手指着心臟部位,“劍者,乃君子之劍,非殺戮之刃;乃守護之劍,非稱霸之器。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修劍不修德,如何能悟劍意,修劍心。師傅曾教誨說,劍骨錚錚,劍意凌天,劍心通明,方能達到人劍合一,無招勝有招之至高境界。似你這般,即便給你傳說中的《乾坤圖錄》又如何,仁者,才能無敵。”

  陸舒羽慢慢走到楚天狂面前,劍指楚天狂,“楚天狂,如今你引頸受戮吧。”說著,緩緩提劍向楚天狂刺去。

  “陸舒羽,來吧,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只是能容我最後說幾句話嗎?”楚天狂哭泣道,“師弟,今天聽你一番話,我如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了,我之所作所為,百死不足惜,只是,我愧對師傅呀,我禽獸不如,為了一個劍神虛名竟喪心病狂的對師傅狠下毒手。”說著,楚天狂跪拜在地,“師傅,弟子不孝,今日死有餘辜,放心,師傅,不孝徒馬上就去伺候您,以贖前罪。”說罷,跪倒在陸舒羽面前,低下頭,不再言語。

  陸舒羽看着楚天狂今日這般狼狽模樣,不禁一陣恍惚,這還是當年那個天之驕子嗎,還是那個傲氣臨天的師兄嗎。還是解劍峰上,那個對他疼愛有加的師兄嗎。陸舒羽不禁想起了昔日師徒三人在解劍峰上無憂無慮,相親相愛的日子,只是,今後這日子還會存在嗎,還回得去嗎?回不去了······

  (五) 殤之歌

  “舒羽哥哥,小心······”正直陸舒羽恍惚之際,一聲尖叫聲傳來,還未回過神,驟覺一隻手掌打在胸口,胸口一悶,一股熱流往上涌,“噗”。旋即,陸舒羽運轉全身內力於掌中,往下一拍,只見楚天狂七竅流血倒在地上,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剛一放鬆身子,搖搖欲倒之際,陸舒羽直覺後背一重,下意識地轉身一抱,一個身體順勢倒在他懷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絕美的臉龐,只是那絕美中卻顯得那麼的蒼白,白衣勝雪,可衣裳上的一大塊血跡卻是那麼的刺眼,刺痛了陸舒羽的眼,更刺穿了他的心。“啊啊啊,不!!!”陸舒羽像瘋子似的吼道。

  “舒羽哥哥,別哭,若曦不要你哭,我的舒羽哥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的。“

  “若曦,若曦,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為什麼要為我擋下這枚毒鏢,我寧願身重毒鏢的是我呀。”陸舒羽淚眼婆娑道。

  若曦道:“舒羽哥哥,咳咳咳,若曦很高興,能為你分擔,看到舒羽哥哥每天都在我面前強顏歡笑,背後里卻苦楚不堪,若曦真的很難過,很難受,咳咳咳,若曦哥哥,若曦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好好地活下去······”

  “舒羽哥哥,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初見嗎,呵呵呵,舒羽哥哥,那時的你真的很傻很單純,不過卻傻的很可愛,每天都能讓我歡聲笑語不斷,若曦好懷念那些年我們一起的日子。”

  “若曦,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坐看朝升暮落,不問江湖事好不好,我們約定過的,‘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難道你要失信嗎。”陸舒羽在若曦耳邊低語道,聲音很輕很柔,生怕大聲嚇壞了懷中的人兒似的。

  陸舒羽的手把若曦抱的更緊了,似要把若曦融進他的身體里,仰天,強忍着不讓淚水滾出來,可是,淚水卻如決堤之河,不爭氣地流出,落下,打濕了衣衫,恍若未知。“若曦,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誰也不能從我手中把你搶走,即使死神也不行,神來我滅神,仙來我誅仙。”陸舒羽仰天大嘯。

  若曦的臉色愈加的蒼白了,如白紙,毫無血色,“舒羽哥哥,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若曦很擔心的,舒羽哥哥,若曦要你好好的活着。”“咳咳咳,噗~~~”若曦臉上湧現出一股病態的潮紅,“舒羽哥哥,你相信輪迴嗎,我相信。過奈何橋時若曦一定不要喝孟婆湯,若曦要永遠記住舒羽哥哥,記住舒羽哥哥的英俊瀟洒,記住舒羽哥哥的柔情,記住舒羽哥哥的一言一行,乃至一切,若曦都要記住。舒···羽···哥···哥,若···有···來···世···,許我···一世··安好,可···好,我···要···牢···牢的··抓···緊···你,與···你···一···起···坐··看··朝···升···暮···落······”

  “不······若曦,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若曦,振作點,沒有你,我如何活下去。”說著,陸舒羽把若曦的身子扶起,背向自己,雙手抵住若曦背後,運轉全身功力,不要命的輸進若曦身體里,全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

  “阿彌陀佛,陸施主,你重傷在身,不宜再妄動內力了,這樣會讓你傷上加傷的。”雲隱禪院主持無塵大師上前說道。

  青雲觀掌門天璣子亦上前道:“陸大俠,你再這樣下去,人還沒救活,你自己就先倒下了”

  陸舒羽依舊不聞不顧,內力依舊拚命輸入若曦身上。原本就即將油盡燈枯,力竭不支了,再加上這般不要命輸出內力,人們只見陸舒羽身影搖搖欲墜,可卻憑着一股勁一股毅力強自支撐着。

  “啊,你們···你們看,陸大俠的頭髮···”一人尖叫道,人們紛紛側目望去,只見陸舒羽的一頭青絲正緩緩變白,變白,直至,全白,一朝青絲換白髮。此時的陸舒羽看上去瞬間蒼老了幾十歲。陸舒羽卻是恍若未見,依舊在拚命的把內力度過給若曦,只要若曦能醒來,他,宗九死而不悔。此情此景,人們無不感慨萬千,都未其真情所感動。“哎,陸施主是心力交瘁,加之用功過度,才會如此呀,陸施主可算是至情至性。阿彌陀佛。”無塵大師說道。

  “噗”陸舒羽突然噴出一口血,他的身體已是不堪重負了,隨時可能倒下,可是,他的嘴角卻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輕輕撫摸着若曦的絕世容顏,道:“若曦,皇天不負有心人,你,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你現在只是睡著了,是嗎,你就安心的睡吧,放心,有舒羽哥哥在,舒羽哥哥會一直守着你的,直到你醒來。陸舒羽以其三十年功力傾注進若曦體內,終於把毒鏢上的毒逼出來了,只是毒已攻心,陸舒羽只能以畢生內力互護住若曦心脈,保住一口氣息,只是,醒來卻是不知何時了。

  “若曦,等你好了,我就帶你訪名川,攬勝地,, 淡看江湖路,坐看朝升暮落,好不好?若曦,難道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嗎?若曦,放心,即使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找到醫治你的方法,使你早日好起來。”

  “來,若曦,舒羽哥哥帶你離開,帶你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去一個只屬於我們兩人的地方。”陸舒羽抱着若曦離開了,離開了論劍峰,離開了這個江湖,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看到他,在人們記憶里,就只剩那一天在論劍峰上抱着若曦緩緩離去的背影,白衣白髮,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是那麼的孤單落寞······

  (六)終章

  時隔不久,苗疆五毒教欲一舉進攻中原,江湖人心惶惶。隨之一個消息緊隨傳來,據可靠消息稱,楚天狂早已暗中投靠五毒教,並為五毒教暗中剷除稱霸中原的障礙,而五毒教,當今之世,唯懼二人,葉問天,陸舒羽。而論劍崖那一支毒鏢亦是五毒教中人暗中所發,論劍崖之戰是一個局,一舉滅殺陸舒羽之局。五毒教許諾,待到他們一統中原后,楚天狂即是新一代劍神。只是,世事難料,論劍崖之戰的最終結局會是如此。

  正直江湖武林厲兵秣馬,各大門派組成“掃毒聯盟”以抵抗五毒教的入侵之時,苗疆的一個消息傳來,撼動了整個武林。苗疆本地之人在一個月明星稀之夜,,見到一柄巨大光劍於五毒教總壇上方形成,此光劍,恐有十丈大小。隨後,此光劍劍氣凌天,破空斬下,五毒教總壇付之一炬。那一夜,五毒教總壇刀光劍影霍霍,慘叫聲不絕;那一夜,是不眠之夜;那一夜,是流血之夜。只是,人們卻不知何人所為,查無所據,此人可謂來無影去無蹤。這個爆炸性消息的傳來,高興激動之餘,武林中人再一次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一次論劍崖之戰,以及,那一道在心底深處不可磨滅的白衣白髮,孤單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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