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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影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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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俠影評(一)

  《武俠》這個電影名太大了,我暫時只想到星爺那部《功夫》,名字與之相比算差不多大。顯然,創作者的宏願在於就一個大命題表達個人理解。能否人人認同倒是次要,只要能自圓其說就好。

  星爺的《功夫》最終對傳統照單全收,將一個簡單熱血的功夫夢打造到淋漓盡致,並未嘗試做太多太深的個人闡釋。而陳可辛此番拍《武俠》,從一開始就是衝著造反去的。全片亮點敗筆,大概都根源於此。

  唐龍要做劉金喜,不是傳統模式下的“歸隱江湖”:你看,那麼多隱退的俠客,大多隱於野;少有隱於市者,也多甘心情願做社會邊緣人。娜拉們似乎只要出走得瀟洒徹底,對於出走以後怎麼辦,操心得並不多。

  而劉金喜要操這個心:他不僅不離開社會,而且不甘在社會邊緣。他來到一個宗族勢力主導的傳統農村,娶當地女人,成家,生子,做工,尊重宗族組織,服從鄉約民俗……最後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名列族譜,從此不再是外鄉人,連孩子都能上祠堂開辦的學校了。(娶北京妞兒!拿北京戶口!從此不是BYD!孩子上學沒問題!)

  劉金喜此舉不止是在傳統的基礎上向前多走一步,不止是娜拉開始解決“出走以後怎麼辦”的問題。他的做法是對傳統武俠世界的一種反動:“俠以武犯禁”,向來是打破社會規範,然後自成規矩,謂之江湖。即便“歸隱江湖”也要按江湖的規矩來歸隱,盡量不與社會規範發生關係。而劉金喜居然主動尋求融入社會規範,甚至尋求社會規範的庇護。這裡面還有俠嗎?

  不僅沒有俠,而且沒有武。劉金喜十年不露武功,不止是為了避人耳目,更因為顯露武功會阻礙他融入社會。社會規範和江湖規矩,二者只能選一。選擇了前者的庇護,就要斷絕和後者的一切聯繫。一露武功,即在江湖,故萬萬不能泄露分毫,貽誤大事。對劉金喜而言,武功不但沒用,而且武功越高,越受其累。前十年,他假裝不會武功,險些得手。後來他每一次運用武功,都令自己的處境更糟糕,以至功敗垂成。最後他終於意識到“假裝”是沒有用的,於是更進一步,乾脆真的自廢武功。

  劉金喜的選擇何其堅定,為之願做一切努力,不惜一切代價。影片中,湯唯問:你到村子的那天,如果不是遇到我,是不是也會和別的隨便什麼女人結婚成家?——甄子丹低頭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而社會規範沒那麼容易接納他,武俠世界也沒那麼容易放過他。金城武扮演的名偵探柯南,——啊不,徐百九,就是前者的代表,不能接受一個江湖中人進入社會規範而又逃脫社會規範應有的懲罰機制。王羽扮演的七十二地煞老大自然是武俠世界的代表,死活不讓劉金喜脫身。在這種情況下,徐百九幫劉金喜對付七十二地煞是可以理解的:那是兩套體系間的水火不容。與之相比,劉金喜至少認同社會規範,徐百九和他之間不過是人民內部矛盾。

  一直以來,但凡武俠故事,江湖之外的社會,總是只能扮演提供打架場地(客棧!)和被毆打對象(小二!)的角色。從未有人解釋過武俠世界和一般社會之間的生態關係:究竟二者如何共生,如何達成生態平衡?感覺上陳可辛貌似是要就此作出解釋,然而歸根結底,他還是將二者對立起來,只見矛盾,未見共生。唐龍做到武俠世界的二號人物,為什麼甘於進入一般社會規範,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劉金喜從頭來過?影片中給出的解釋也只是歸結為個人覺悟,未免太過單薄無力。武俠世界是什麼樣子?在電影中也就是一群江洋大盜:不僅七十二地煞是江洋大盜,開場的兩個蟊賊是江洋大盜,甚至徐百九曆數江湖上武藝最高強的數人,無不是江洋大盜。

  我不敢相信這會是陳可辛疏漏或力有不逮,只能理解為陳可辛其實另有想法:根本不存在什麼他媽的武俠世界。《武俠》根本就是一部反武俠的電影。

  如果這樣理解,上述“兩套系統兼容”問題也就不攻自破了,原來那根本不是個問題。

  同時也就理解了,為什麼在一部名為《武俠》的電影里,根本沒有一個人稱得上“武俠”。

  陳可辛如果願意這樣理解,本身沒有問題。但是電影拍出來,總要自圓其說,能說服觀眾。現在看來,這個任務完成的並不出色,而且,影片中的雷點實在太多了。

  連大反派都被雷死了。

  武俠影評(二)

  文/公元1874

  如果光看《武俠》之前的八分鐘片花,很容易讓人覺得這是一部懸疑破案電影。當然,因為有甄子丹,我們知道,這部電影無論怎麼折騰,最後還是得回歸到宇宙最強打擊各路壞人的路數上,所有的噱頭都只是噱頭,如同《武俠》這個片名,之於當年周星馳的《功夫》。武功,俠客,才是影片的內核。

  但是當真正看到電影的時候,我又有一些疑惑了。因為在電影開始的前十分鐘,描述的完全是一個偏遠山區里一家農戶的日常作息生活,根本和武俠二字沾了不邊。要不是我認得出那上山砍柴的男人是甄子丹,那炒菜做飯的女人是湯唯,我幾乎要懷疑這不是《武俠》,而是《農民》了。

  甚至,到了那兩個來者不善,一臉匪徒模樣的男人走進村莊,坐下喝酒,然後進了造紙廠,我都還沒意識到這正是之前放出來的八分鐘片花的開始。造紙廠工人劉金喜,居家好男人劉金喜,武功高強的劉金喜,開始打架了。

  然後一臉柯南相的捕快金城武來了,這個叫徐百九的男人穿着一件長袍戴着一頂全球限量版的草帽,用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懷疑着這個山村裡的一切。劉金喜沒能逃過他的法眼,他覺得事有蹊蹺。而更蹊蹺的,其實還在後面。

  套路,是經典(或者說被用爛)的模式:一個武林高手厭倦廝殺,決意退隱江湖,卻終究避不過江湖的腥風血雨。高手一定還是那個高手,江湖進來容易,退出永遠沒有那麼容易,而兵和賊之間,雙雄永遠會惺惺相惜,以至於大敵當前之時,會共同對付進犯的強敵。前半段充滿了文藝片情懷和懸疑片破案過程的故事完全是製造氣氛和情緒,為後面的你死我活大戰做一個蕩氣迴腸的鋪墊。

  看罷《武俠》,我最深的感受是,這是一部有着極其濃烈的陳可辛風格的作者型電影,因為在看電影的過程里我老是回想起ufo時代的他。那應該是他很開心的一段時間,和幾個老友自己開公司,拍一些文藝輕喜劇,成本不高,票房不錯,故事輕鬆,演員放鬆,口碑上佳。我無端端的想起當時一部名為《歡樂時光》的電影,這部里陳小春張智霖許志安劉青雲演繹都市裡的小人物,各種鬥氣各種損友各種泡妞,而導演則是現在一頭扎進飛車爆炸大場面的動作大導陳木勝。

  我知道,無論是陳可辛還是陳木勝,雖然一直闡述自己想拍文藝愛情片,但他們都不太可能再去拍當年這麼純粹的都市愛情輕喜劇了。一想到這裡,我竟然又想起另一部UFO出品的都市輕喜劇,梁朝偉主演的《流氓醫生》。別被名字騙了,這部電影其實講述的是一個醫術精湛的醫生不願出入為有錢人治病的醫院去養尊處優,反倒在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的廟街去替混混、妓女治病。其實這不就有些和《武俠》類似么?高手隱居,原本想樂得逍遙自在,但危險總會找上門來。

  回想起當年的香港電影,總讓人莫名的惆悵。其實也不算莫名,因為當年的各種意氣風發,各種快意恩仇,各種愜意輕盈,到如今,充滿了閹割和自我閹割,充滿了審核和自我審核,充滿了合拍和公安,充滿了正義必勝,壞人必誅。當港片悄悄的變成了合拍片,這也就意味着,很多東西都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拍《甜蜜蜜》,監製《春逝》的陳可辛,也會在十年之後,拍《投名狀》,監製《十月圍城》一樣。從文藝片到輕喜劇,再到恐怖驚悚片,最後走到了國產大片的路上,再走到武俠功夫片這個華語電影最具影響力的招牌。陳可辛有自己的藝術追求,但商業的現實算盤擺在他面前,他既是商人又是藝術家,如何在賺錢同時,實現自己的藝術價值?於是,於是,我們看到了不一樣的“愛情歌舞大片”《如果·愛》;我們看到了不一樣的“史詩戰爭巨作”《投名狀》;今天,我們看到了不一樣的功夫片,《武俠》。

  我能在這部電影里,看到陳可辛他固有的堅持。因為他的堅持,我們在功夫片里看到如何用科學(哪怕是偽科學)去解釋點穴、內力、輕功;因為他的堅持,我們能看到徐百九充滿了悲憫的身世;因為他的堅持,我們看到了甄子丹的壯士斷臂;因為他的堅持,我們看到了王羽的煞氣逼人。是的,這些都是因為陳可辛的堅持,否則若純粹以市場論,現在的80後年輕人,又有幾個知道王羽是什麼人?

  從《投名狀》開始,我一直有一個強烈的願望,就是希望陳可辛能有朝一日回歸他在UFO年代所擅長的文藝愛情片。他的《等待》我已經等待了很多年,當初那周潤發配張曼玉的陣容,如今早已只能換做幻想;而在《武俠》之後,我突然又產生了一種疑問:那就是陳可辛,你還能回得去嗎?當你這十數年間在不同的類型電影里求新求變的時候,你又將如何改變自己最擅長的文藝愛情片呢?

  文章最後,我又想起了兩部電影里的片段:

  一是《武俠》里,劉金喜在大戰之後,起床,背起背簍,帶上草帽,緩緩的走向山上。背後,是他升起寥寥炊煙的家。

  二是《半支煙》里,曾志偉飾演的下山豹老年痴獃,完全失憶,他在街頭不停的畫著。謝霆鋒飾演的煙仔走來,攙扶他回家。

  這都是令我動容的一幕畫面,那份感覺,知我者會明白,我為何動情。

  武俠影評(三)

  影片明顯的分成了上下兩部分,前一個小時主要通過金城武扮演的徐百九的自述,來交待一樁見義勇為事件背後的隱情,不過重點還是在於揭示徐百九個人的心路歷程,並通過閃回徐所遭遇的前情命案,刻畫了他近乎偏執的性格和職業觀;后一個小時則把落腳點完全放在了甄子丹扮演的劉金喜/唐龍身上,這位隱姓埋名的冷血殺手開始面對手足同胞的追殺,大展身手,後半段完全是甄大俠一個人的獨角戲,若不是最後一刻金城桑趕來給大Boss王羽爺爺扎了幾針,簡直讓人忘記了電影里還有這個偵探。

  從敘事上來看,兩段論的結構明顯傷害了故事的完整性,不過導演陳可辛對節奏感的把控很到位,生生把《武俠》鍛造成了一出古裝搖滾大戲,從聲效到剪輯,乃至全片的整體調度都是密不透風的,120分鐘的影片看下來,絲毫不覺散亂。

  金城桑的表演沒問題,按說這兩年《如果·愛》《投名狀》什麼的,金城桑跟陳導的合作也多了,陳導對金城桑的表演風格瞭然於胸,所以能按照演員的長處來編製角色,孤獨、內向的徐百九倒是跟金城桑很有幾分相似之處。不過最大的遺憾在於金城桑的聲音,原聲出演的金城桑很令人敬佩,但是他那一口夾生的川滇口音太讓人齣戲了,其實整部《武俠》的主要角色就他一個說方言,這似乎有點畫蛇添足,按說徐百九還受過教育,不至於國文水平這麼不過關。一定要以方言來突出金城桑,不妨找個聲優嘛,這麼大投資的片子,應當不差這點錢。

  說徐百九受過教育是有根據的。金城桑剛出場時,我立馬想起了《無頭騎士》,此片中古裝打扮的強尼·德普也是來到一個封閉的小山村,試圖運用他的“科學知識”來破獲一起超自然力量作祟的案件。當然《武俠》沒有那麼古,民國初年的事,但發生在蠻荒的西南邊陲,整體看來,頗有時光倒流的穿越感。而金城桑甫一出場,就開始運用他的法醫學知識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可以說,從這一刻起,影片就進入了“案件聚焦”的軌道,活脫脫一個犯罪推理的套路,再加上相對封閉的空間,很有幾分好萊塢驚悚犯罪片的調調。

  不過金城桑不走德普路線,隨着案情的推演,金城桑身上的“神探伽利略”氣質益發顯現。誰說犯罪現場調查是美劇的專利?金城桑在《武俠》里絲毫不落格里森下風,而且天生麗質,火眼金睛,帶着甄子丹回案發現場轉了一圈,就在腦海里復原出了案發的實情。這再現功夫,真不是蓋的。

  金城桑對案情的所有分析都是建立在現代科學知識基礎上的,看來,“賽先生”的偉岸身影早已撫過1917年的雲南小山村,比起愚昧不堪、官匪勾結的1920年代的鵝城,《武俠》里的中國社會要昌明得多。

  按照現代科學的觀點,中國功夫跟魔幻是一個意思,但陳導偏偏讓金城桑在片中一本正經的進行醫學和物理學的解釋。人體的神經系統——特別是迷走神經,成為了解釋甄子丹武功高強的重要證據;金城桑遏制身體里的毒素、控制自己濫發的同情心、讓甄大俠陷入沒有呼吸和血壓的假死狀態,據說都能靠觸發穴位影響神經系統來達到;而甄子丹的輕功了得,在金城桑的科學框架里,也是突然讓質量變輕的方法使然——不用方舟子出馬,這些說道顯然都不是嚴謹的科學解釋,但陳導就讓金城桑一板一眼的在大銀幕上展演他的邏輯,倒也別有更味。更重要的是,這一思維定勢其實也映照了金城桑的性格:他堅信人性不可靠,只有邏輯、科學、法制這一干“現代性”的外在力量才是我們能夠倚靠的東西。自始至終,金城桑都是身體力行着他的這一人生觀、價值觀,雖然為了捉拿甄子丹歸案,也不能免行賄的俗,但金城桑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科學至上的精神,絕對是一以貫之的。

  相比之下,甄子丹則“油滑”得多,這位“七十二地煞”里的殺手幹將唐龍,良心發現以後隻身來到這個小山村避世生存,改名換姓為劉金喜,而且與湯唯扮演的村婦成家立室,生兒育女,自己還在鄉鎮企業——當地的紙廠打工,一家四口眼瞅着就奔小康了,可謂是其樂融融。不過這一五好家庭很快被不期而至的命案給打碎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金城桑終令得唐龍的真實身份曝光,此時,“七十二地煞”追殺前來,唐龍他們打不過,就在村子里大開殺戒,此時,《武俠》完全成了一部中國功夫版的《暴力史》。甄子丹背負新仇舊恨,不得不奮起一搏。應當說,劇情行進至此,前半段的推理探案已經完全結束,懸念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甄武指自導自演的動作大戲了。必須指出的是,與古板、僵化的金城桑比起來,甄大俠的倫理觀也要辯證得多,在他的眼裡,一人犯罪,乃是天下犯罪,奸人作祟,人人都是同謀者。應當說,這一帶有系統論色彩的社會學理念相當新銳,對金城桑善、惡二元對立的倫理觀形成了顛覆性的衝擊。而這也讓徐百九對唐龍迅速有了同情心,兩大明星結成同盟,正式開始了反擊黑惡勢力的進程。

  陳導用了大量MV式的慢鏡來表現甄叔的武術魅力,拍的很漂亮,連紅細胞都特寫出來了,功夫片細膩至此,《武俠》開風氣之先。不過甄武指受《葉問》的影響似乎很深,雙拳交替快速揮出的橋段,怎麼看怎麼都像詠春拳的套路。

  王羽爺爺的出場顯然不僅僅是致敬這麼簡單,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當年的金刀大俠歷經歲月的洗禮,益發顯得霸氣十足。王老爺子目睹唐龍斷臂后“什麼”那一聲吼,氣沖斗牛,不禁讓人想起王陽明龍場長嘯的典故。

  “七十二地煞”走的是邪教路線,“教主”集大權於一身,對屬下有生殺予奪的權力,唐龍良心發現,叛出師門,他與王老爺子扮演的教主之間的對決,也可以看作是一場弒父的成人禮——片中劉金喜並非己出的大兒子也參加了一場成人禮,兩相對比,其間的隱喻,或可略見一二。

  唐龍斷臂,這當然是向王羽老爺子的代表作《獨臂刀》致敬,拳怕少壯,站在王爺爺面前,正值壯年的甄大俠意氣風發,舞起獨臂來也是英姿颯爽,不落下風。

  打鬥場面很給力,就是教主的死有些草率,冒冒失失趕來的金城桑給王老爺子腳底心扎了一針,時值雷雨大風天氣,教主顯然沒學過現代物理學,站在雨水泥濘里成了導體,只聽咯嚓一聲炸雷,教主就冒了煙。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邊疆風情也很有意思,山民們若要表達感情,總會通過唱山歌來抒發,不過前面的歌詞都太大白話,唱的也不自然,一般都會笑場。但唐龍假死後,他的少數民族兄弟勒馬於運屍車前,撕心裂肺唱出哀歌,在那一刻,倒是把手足情誼渲染到了極致——跟少數民族比起來,漢民族不尚歌舞,有了少數民族的背景,似乎讓陳可辛導演又過了一次《如果·愛》的小癮。

  影片結束,竇唯的歌聲響起來時,我突然想問一句:這電影跟“武俠”到底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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