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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諾獎女婿”看國人的攀附意識

手機:M版  分類:世俗評說  編輯:小景

  從“諾獎女婿”看國人的攀附意識

  王志偉

  這兩天,眾多網友被一塊寫着“熱烈祝賀我校女婿埃里克-白茲格榮獲2014年諾貝爾化學獎”的電子屏亮瞎了。這一標語版權屬於安徽蚌埠一中,原來,該校校友吉娜是新晉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夫人。(2014年6月16日 京華時報)

  據校方表示,這是為了激勵在校學生向優秀校友看齊,“我們在對學生做思想品德教育或者優秀教育宣傳時,學生看到這個標語,知道諾獎得主和他夫人,這樣可能聯繫得更快更直接。”

  也許校方一聽校友吉娜的丈夫成了諾獎得主,自然是難掩興奮,不自覺生出衝天自豪感來也在情理之中。但作為文化窗口的學校,如此急切公開的“攀洋親戚,借諾獎光”,委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不倫不類。這是要讓莘莘學子從中學到什麼呢?正如該校有學生自嘲道:“諾獎女婿”與學校有什麼關係?是要教育學校女生嫁個好丈夫,為母校爭光嗎?

  中國人有諾獎情結不假,但拿諾獎要靠國人的真才實學,借“諾獎洋女婿”之名來抬高自己,無非徒增點奴性色彩罷了。魯迅先生在《花邊文學-中秋二願》中早有諷刺:“這不折一兵,不費一矢,單靠生殖機關便革了命,真是絕頂便宜。 中國人是尊家族,尚血統的,但一面又喜歡和不相干的人們去攀親,我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攀親結貴,說穿了還是封建意識在作祟,如果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失去了自信力。攀親結貴也是我們祖上的一種傳統癖好。祖上曾經闊過,當然值得驕傲;親戚正在闊着,剛好有個正闊着的洋親戚,那更是自豪的不得了,也甭管人家認不認這個人,領不領這個情。

  2008年,美國科學家錢永健獲得了諾貝爾化學獎,於是,許多媒體的新聞標題皆為“錢學森堂侄摘得化學諾獎”。但沒想到,這個錢永鍵居然“六親不認”,他說“我不是中國科學家”,“和錢學森連面也不曾見過,知道他是位著名科學家”。這種熱臉搭上冷屁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

  想起一個令人噴飯的笑話,清朝時候,北京某衚衕有個人叫王婆,好務虛名,又無闊親闊祖為榮,她做了口棺材,要一位道士給題個好名稱放在棺材前面。道士苦思冥想,題上了這樣一個名目:“翰林院侍講大學士國子監祭酒隔壁之隔壁王婆之柩”。可笑之餘,其實也可以引發我們一些思考,在我們的潛意識裡是否也有“攀親借光”這樣的文化因子,它會不會在某個特定的時候跳出來,左右我們的行為。

  當年辜鴻銘在北京大學任教,他梳着辮子走進課堂,學生們對他的辮子覺得怪異,都在發笑。辜鴻銘平靜地說,“你們笑我,無非是因為我的辮子。我的辮子是有形的,可以剪掉,然而諸位同學腦袋裡的辮子,就不那麼好剪了。” “腦袋裡的辮子”, 即人們腦袋裡殘存的封建思想因子,不僅依然存在,而且會經常顯現。即使一百年後的今日,你也不能不承認這句睿智的話,依然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從“諾獎侄兒”到“諾獎女婿”,再到這些年各地頻發的“名人故里之爭”,表面看是想借名流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實則是某些國人腦袋裡根深蒂固的封建攀附意識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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