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時光

　　再見，時光【獻給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

　　——九月天/文

　　寒假有一段時間，一個人坐在廣州那棟五層樓高的廳房裡，聽那個和我有着同樣年紀的北大學生，用略帶傷感的曲調唱那些關乎青春憂愁離傷的歌詞，他一遍又一遍地唱“再見時光，那就這樣吧！再見時光……”

　　其實那個時候真的想瀟洒地對自己，以及那些發生在大三里的塗滿了各種色彩的故事，還有故事裡的人，洒脫地說一聲：“那就這樣吧，再見時光……”卻又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腦子會不爭氣地閃過那段時光里那些美好的苦澀的往事。有時候強迫自己想點別的東西，可無論怎麼強迫，記憶的焦點都無法偏離那段時光里的那些事。於是頭疼，心煩意亂，最後只能對着那條整天被我餓得可憐巴巴的狗出氣，看着它被我罵得一無是處罵得頭都不敢抬起的樣子，心裡卻有點舒坦有些開心起來。

　　呵呵……

　　笑，很多的時候是不自由的！就像青春，以及青春里的愛戀一樣，尚未理解，無可奈何。

　　2010年末，廣州這座繁華的城市卻有些冷清了起來。只有那些偌大的廠房安靜地躺在繁華里，任憑潮起潮落，人去人來……

　　我是不甘於寂寞沉淪的，很多的時候我是一個不顧一切的孩子。於是在年末這座繁華褪盡清冷卻洶湧襲來的偌大城市裡，我一個人騎着一輛電動車，為了一些混賬的經歷出發，為了某段甜美又苦澀的時光獨自流浪。

　　車子飛速地超越一輛輛大巴，穿越一棟棟靜默的樓群，駛向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手機的耳塞在大聲地哼唱着各種歌謠，歌聲就那樣肆無忌憚地流了出來，隨着我的車子，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一起流浪……

　　有時候很喜歡流浪的感覺，因為穿梭在陌生的城市裡，無論經過哪裡，有些人，有些事，都不會兀自想起。自己也因此不會掉進記憶的黑洞里，被往事折騰得傷痕纍纍一塌塗地。我知道這是逃避，但是很多的時候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不是嗎？

　　我和車子，連同風裡的歌聲，就那樣無所顧忌不顧一切地到處跑，到處逛，像那些貪玩的孩子，沿着一條不知去向的路，一直不知疲倦地盪……

　　我就那樣一直不知疲倦地盪着，很晚很晚才回家，但卻沒有風塵僕僕之後塵埃落定的那種真正的回家的感覺。因為沒有你的地方，就沒有我的家……

　　但是我終究是要回家的，因為除你以外，它是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唯一的容身之處。回來的時候，城市的夜燈格外明亮，馬路上行走着稀稀疏疏的車子，像一隻只甲殼蟲，有意無意地遊走在城市繁華的背後，獨自瞧見了清冷和淡涼。

　　回到家中，習慣性地打開電腦，登着，開着很大聲的音樂，然後走出陽台，看廣州的夜空，有星星在閃爍。我問自己：有多久沒有看到星星了？小時候相信過童話，相信過星星代表着永恆。就像很多故事裡的姥姥對她摯愛的外孫說的那樣：“姥姥走了，要去很遠很遠的叫天堂的地方。但是姥姥會永遠在你身邊，想姥姥的時候，就看看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一顆，就是姥姥。”可是那個晚上我始終沒有看到最亮的那一顆，這是不是意味着，我最想念的那個人，已經離我遠去，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回到電腦桌前，看着那個一動不動的頭像，我開始傻傻地接受了這個猜想。於是，2010年的末尾，不再相信永遠。

　　2011年年初，特別想回家。於是即便姐夫一再叫我等他來到廣州以後再回去，我還是不顧一切地在大年初五那天早上坐上了回廣西平南的車，固執地不由分說地奔赴那天晚上高二同學的聚會。回到平南，沒有告訴爸媽，因為那天晚上，我想像去年一樣喝得酩酊大醉，喝得一塌塗地，然後對着天空對着行人像瘋子一樣說那些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話。但是終究沒有喝醉，只是最後一次為你唱了那首你說我唱得最好聽的歌——《只要有你》。

　　第二天，老媽短信問我“你真的已經回平南了嗎？”我“嗯”了一聲沒有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你已經一年多沒有回家了，難道你就不能回家看看？姥姥都已經80多歲了，難道你回來了也不去看看她嗎？”我感到鼻子酸酸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當年背井離鄉的那一刻，就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也不知道那一段愛戀是否也像我的處境一樣，回不去了？我只是清醒地感知到那些天煩亂的一切，但卻始終沒有辦法讓自己真正地站起來。於是仍然相信你那些無所謂的約定，約定在2011年情人節那天一起看電影，一起去世界之窗，一起等待我畢業那年8月30日的到來然後許諾一輩子不再分開……

　　直到回學校的那天，約定變成了謊言，以及許許多多我不敢相信的欺騙，一窩蜂湧進腦海，從此，不再相信你的每一句話，也不再相信約定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勾一勾手指頭，就允諾一百年不許變。

　　那些天我一個人呆在寢室里，變得出奇的安靜，害怕吵鬧，總覺得吵鬧之後留給人的都是一顆顆空虛的靈魂。所以即便知道了許許多多關於你的可惡的事情，我也只是沉默。但是對於這混賬的一切，我的心已狠狠地叫它們從此“滾蛋”。

　　於是，2011年初，倘若你曾經有什麼東西讓我牢牢紀念過的，從此，所有的東西都將被我毫無保留地遺忘。如果無法遺忘，我會在心裡最深處建一座城堡，像埋葬人偶一樣將關乎我們的一切統統埋葬掉。

　　不想用“絕情”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己，因為這不是什麼絕情，而是無所謂的堅強，無所謂的義無反顧。人們往往在傷痛到一塌塗地之後，便有了這種無所謂的堅強。於是送你去懷化的那天，我頭也不回地瀟洒地走回了寢室，沒有說再見。只是在人人網新同居時代那裡給你留言：好自為之。

　　所有關乎你和我的故事，也就在那一刻結束了。也許那一刻心痛過，但是從那一刻起，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交集。如今分開剛好半年了。記得分手那些天我問過你，如果我們深愛着一個人，我們能承受必須分離的那一天嗎？有可能嗎，有可能我們分開以後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嗎？那個時候的我們，都不知道答案。

　　但如今，答案似乎已經有些明曉了，而我在這一刻，卻有些不知所措。不得不感嘆，時間雖無情，但卻是最好的療傷良藥。

　　半年前關乎你和我的那些時光，就這樣在浮浮沉沉的歲月里一點一滴地埋葬掉吧。願你找回迷失的自己，願你幸福快樂。我想我在那些被欺騙得遍體鱗傷的時光里，已經累了，很累很累了。很抱歉我沒法幫你找回迷失的自己，我想關乎我們的一切，就這樣吧，再見，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