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不長大

　　302，不長大

　　小小說之302不長大

　　總有很多時候趙有事不在。

　　趙：“娜娜，看下紀律……”

　　娜娜：“哦……”

　　總有幾個人喜歡打報告——趙正坐在椅子上，三五個成群急忙衝到辦公室門口：A同學：趙老師，張獻林和馬富豪打架了；B同學：對，張獻林把馬富豪的臉抓破了……

　　趙總在這個時候顯得淡定但又很嫻熟的起立，一語不發急促的走向教室。趙做的第一件事，把被打的同學拉到身邊從頭檢查到腳，如果沒有留下廝打的痕迹或傷口，便問道：

　　“打哪裡了？”

　　張：“腿”。

　　張在這個時候比誰都乖巧。

　　馬，滿臉寫着解釋卻不敢說出半字，因為他非常了解趙，這個時候打人的同學多說一句話，就等於他的屁股要遭殃了。

　　趙：”疼不疼？“趙一般顯得淡然，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越是生氣，越是嚴肅就越讓他們不敢說話

　　張似乎要哭了，倒不如說是裝哭。趙對張的了解，這點小小的貓膩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趙轉頭看看馬，馬在這個時候實在憋不住他的那些解釋了，並在說第一個字的時候抬起右手示意的指了張一下，又放下了。激動的說“是他先弄我的，我本來在廁所小便好好的，他要尿尿在我褲子上的，還尿在龔良豪鞋子上了。”與此同時，馬伸出他的右腿，並把看着趙的眼神瞬間轉向下方又回到了趙的臉上，繼續觀察着趙的臉色，不再說了，他似乎真的很了解趙。

　　張並不示弱，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先推了我一下的。”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前面還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後面又說馬推了他一下，這些話無非就是想告訴趙如果馬不推了他，他就不會報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趙咧嘴笑了一下“把龔良豪叫過來”其中一群“看熱鬧的”同學箭似的跑開去“請”龔哥了。

　　被趙“請”的學生，臉上都會有一種特別的表情，尤其是龔哥（龔哥是趙在一次無意之間叫出來的，后被學生模仿，順理成章后變成了龔哥，這並不是外號。同時班裡的“姚老闆”的來歷將近相同）

　　三四個同學拽着龔哥的衣服，似乎快要被脫掉了外套。龔哥身體稍後仰，腳步倉促，很不滿意這幾個同學的“粗魯”，但又無可奈何。臉上的表情就更加風趣了，兩眼睜大，眉間緊鎖，雙唇併攏向兩邊咧着，害怕加上似笑非笑，無奈望着漸近的趙，不知發生了何時？

　　這三四個“粗魯”的同學中不免有郝娜娜同學。作為班長一般這種特大刑事案件她必定是少不了的。只要有了她的參與，她的積極必定也會渲染很多學生的“捧場”

　　看，娜娜一邊雙手死死的抓緊龔哥的上衣，一邊大聲的重複：“快點、趙老師找你。”（2012年9月23日）

　　一臉茫然的龔哥，外套從來都是敞開着不拉拉鏈的，即使是再冷的天。

　　站在趙的面前，很自然的擺出龔特有的架勢：雙手伸直，手指張開，手心放於大肥肚子的左右，很有節拍的來回動着，不敢抬頭，卻時而向上翻起那雙傻乎乎的眼睛竊視幾下趙。整個雙腿無謂、上身慵懶、手指隨意、表情嚴肅且害怕的模樣，若不是趙的早已習慣，換成別人，準會被他的風趣樂的撐不住那張嚴厲的面龐。

　　趙彎下腰問道：“張獻林有沒有欺負你？”趙總是在學生面前盡量不說一些不雅的詞語。

　　龔像釋然了一樣，知道自己沒有犯什麼錯誤，結結巴巴的答道：“張濃濃（張蓉蓉）上課說話了，徐武也說話了。”

　　趙對他答非所問的毛病有些不耐煩了，聲音變得比剛才更大了。“我在問你張獻林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尿尿在你的鞋子上？”

　　“有”“張獻林尿到鞋子上了”

　　龔哥總是傻乎乎的，傻的極度可愛。在他出生的時候大腦缺氧沒被察覺，4歲那年被診斷是“孤獨症”智商總比同齡孩子的低一些。所以說話不是很流暢，會把字的讀音讀錯，會答非所問，再加上身體的肥胖，因為這些，所有的老師和同學都很喜歡他，喜歡聽他的天真、可愛、幽默。

　　這時，張的解釋又多了起來，張：“我是尿馬富豪的，然後馬富豪躲開了，然後一不小心就尿到龔良豪了，然後馬富豪出來就打我了一拳，是馬富豪先打我的。”

　　憑着趙對這些孩子三年的了解，幾乎猜到了對錯的比例。之所以過來處理，是因為趙很害怕馬真的打破了張的臉，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只要有幾個學生急忙去辦公室報告，不管再小的事情趙都會親自去處理的。

　　趙極不耐煩張的解釋，憤怒的訓斥道：“好了吧你，說什麼說？誰讓你尿到別人身上的？打你也活該！你下次給我老實點，聽到沒有？”

　　張兩手放在一起，手指相互纏繞，稍微低下頭，一語不發。

　　突然趙抬起右腳，用腳背狠狠的踢了張的屁股。“聽到沒有？”

　　張顯得格外委屈，慢慢的抬起頭望了望趙，很不情願的說：“聽到了……”

　　趙的視線轉向了馬，“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就你厲害了是吧，除了會打，還能幹嘛你！”“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情，我要你好看”趙絕大部分的時候說話總是這樣，似乎成了不可改變的習慣，也許他覺得對於這群小鬼來說，千萬不能改變這種說話方式。或許真的改變了，他們可能會很受不了的說“趙老師變態了”趙太了解這群東西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種事情趙每個星期不知道要處理多少件。然而這件事情也就這麼完結了。

　　沒有影響趙的心情、沒有影響同學們的學習、也沒有影響西邊的日落，一切都歸為了平靜。只是張的委屈也會在一天後消失的無影。並且他的調皮還會繼續製造出一些新的“故事”。雖然他的成績還不錯。

　　（302不長大篇，完）

　　喻天

　　2012年9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