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練攤兒”

　　有個朋友，網名“習隱”，在古玩城有一“半知堂”店面。20年前下海鼓搗古玩收藏，經歷使然，面對滿屋藏品，花光了半生積蓄，還始終津津樂道陶醉於“磚頭瓦片”。用他自己的話來形容：“一屋破爛，兩袖清風。滿腹經綸，囊中空空。”其實后兩句是我加上去的。

　　日前閑來無事，去店中品茶。正趕上他們兩口子“搬箱子倒柜子”整理店中藏品，重新分門別類擺放整齊，門前堆着甩出來的“破銅爛鐵”。眼瞧着這些“破爛兒”，猶如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於是相約周末陪他去舊物大集“練攤兒”去......

　　周末一大早，我們“滿載”一車“破爛兒”，早早地就在集上佔了個“卧”。日上三竿，前來趕集的.遛彎兒的.淘寶的漸漸多了起來。我隨“習隱”從北到南，“檢閱”了舊物大集的所有“藏品”后，也將車中“破爛兒”擺了出來。這一擺還真把人“嚇一跳”，一堆“破爛兒”擺在地攤兒上，佔地面積足足有五六平米。攏目觀瞧，什麼唐山的瓷器.“大躍進”的瓦盆.30年前的玻璃畫.俄羅斯的銅掛件兒.日用小電器.沒打磨的瑪瑙石......好傢夥！物件兒真不少，“破爛兒”裡面也有寶啊。

　　單說這唐山的瓷器，茶杯.吃碟.大盤子， 至今少說也有30餘年了，經“習隱”口中一叨咕，什麼產地呀.廠家啊.工藝啊，嘿嘿！你還別說，這裡面的門道真不少那。反正至少有一句我是聽明白啦，那就是如今那些瓷器生產廠家，一個一個地都不存在了。所以呀，那些瓷器就成了“絕版孤品”，用不了幾十年，說不定會“價值連城”那。

　　我隨手拿起那個瓦盆一看究竟。只見盆的邊緣上刻着的“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字樣清晰可見，不難猜出，它一定是“大躍進”年代的物件兒。由此聯想到，在那個大鍊鋼鐵的年代里，狂熱的人們，為了超英趕美放衛星，不惜獻出家中一切含有金屬成分的鍋碗瓢盆，夜以繼日地在土高爐裡面，煉出了一堆堆鋼渣鐵陀......於是，那個時候人們家中的日用生活器皿，也就與陶碗.瓷盤.瓦盆結緣了。看着手中捧着的那個大瓦盆，細細觀瞧着中間的裂縫，不免為之惋惜。聽“習隱”講，如果這個瓦盆沒有破損的話，如今的收藏價格應該在8000---10000元之間吧。

　　再說說那塊瑪瑙石吧。十餘公分直徑，二斤來沉，表面粗糙凹凸不平，乍一看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但你看那經過精雕細磨的瑪瑙項鏈.吊墜.手鐲，以及各式各樣的瑪瑙工藝品，哪一件兒不是價值連城啊？眼見一個小夥子拿着那塊石頭仔細地端詳着，我也禁不住推銷起來：什麼“物有所值”啊，“精美的石頭會唱歌”呀，一頓“旁敲側擊”，小夥子終於掏錢買走了那塊瑪瑙石。

　　臨近中午，地攤兒上的一堆“破爛兒”所剩無幾，收拾停當，打道回府。細細品來，“練攤兒”這活兒，既有收穫的成就感，又有執著的辛苦，更重要的是，把看似“破爛兒”的東西，都能“追蹤溯源”地驗明其“身世”，使其“物有所值”，不僅增長了見識，對一個時期的歷史，也有了更深的認識。這也算是我體驗“練攤兒”的點滴體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