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斷龍山

　　神奇的斷龍山

　　文： 湖南湘西古丈職校 張鳳菊

　　好久沒回家了，思家心切，家鄉的山山水水，父老鄉親、兒時的夥伴，時時來到我的夢中，催我上進，慰藉傷痛。在兒時的記憶中，最讓我難忘的是家鄉壯美神奇的斷龍山。在這裡凝聚了我童年時期最美、最清晰、最深刻的回憶。

　　小時候，聽寨子里最年長的老人說，遠古時期，有一條巨龍帶着跟隨它的小龍們，暢遊了世界各國的五湖四海，名山大川，一天，來到了窩拉溪這個靈動的苗寨，他醉了，不願走了，他要美美的在這裡安度生活，坐看人間煙火。自從來了這條龍，寨子顯靈了，山更綠了，鳥更多了、“后寮渦”（苗語：后井水）水更香甜了，好山好水，好寨風、出名人，考官進爵、官成名就的人儘是我們這個苗寨子出來的。土家的土司王覺得近幾年沒出什麼人才了，於是就叫來了風水先生，看看土地里的脈相還有沒有風水，幾路出名的風水先生擺上鑼盤都連連搖頭，風水基本沒有了，原來風水還好，這些年就漸漸枯竭了？眼看着山一座座紅了，花草樹木一棵棵枯了，土家人就連喝水都成問題了，心急如焚的土司王查來訪去，最後得出結論，原來是天下大龍雄踞苗寨窩拉溪，風水都流到那個苗寨去了。土司王馬上招來各村各寨的土家族老商討對策，如何懲治這條成精成神的大龍，大龍聽到土家人要懲治他，立刻哈哈大笑：“山頂好觀景，山下好討吃！天干萬物沒收成！怪我！看你們怎樣整倒我！”幾年下來，土家人還是想不出一個辦法，有一天，一個聰慧的土司族老想到了最好的計策：打斷苗家龍脈，唯有聯合苗王，苗漢兩家化干戈為玉帛，聯姻！寨里的老人們說：“今天苗族衰於土家族，最魁禍首可能就是源於那次苗王的失策！”

　　媒人一牽線，直杆子苗王就爽快的答應了。等到土家人山上的三道（土：次）包穀（土家：玉米）草鋤完，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吉祥日子裡，等到紅紅的太陽剛剛爬過山頭，土司王和土家德高望重的族老帶着最小的兒子和幾個隨從就驅車騎馬出發了，馬車上裝滿了土家刺繡，土家織錦、布匹和麻棉等值錢時髦貴重的東西。一走出大門，家裡的幾個僕人就跑到外頭跟外面看熱鬧的人說：“土司王要和苗王做親家了！”大夥立刻都慌了神！“遭殃！那麼標的兒子娶苗婆！”“娶個會放苗蠱的那不是要害死土家人！”“土王的小兒子要娶苗王的女羅！”、、、、、、“你們莫在這裡亂嚼舌頭，叫他家的人聽了，要被割斷舌頭，掛在寨門前的那棵柿子樹上的！做好事門要圓出好話來，等這頭親一定，苗家小姐一做土家媳婦，我們就不用到處背水了，山裡的包穀、黃豆就有救了！”幸好老總管剛好從王府走出來，聽了他這番話，大家才放下心來，背的背水，砍的砍材，鋤的鋤草去了。耳尖膽大的幾個小孩聽得這個消息，管他割不割舌頭，掛不掛樹上，見人就說，逢人就講，一下子土家人全知道了。大家興奮又害怕，老老小小都激動起來，有的小孩到晚上一睡覺就做夢，一做夢就看見一個老苗婆，頭上包塊大苗帕，眼睛紅紅爛爛的，她拉着小孩的手說;"你好乖哦！”“我不乖！我不乖！我是醜八怪！”那門（土家語：怎麼）也掙不脫手，孩子從夢裡驚醒，爹和娘問起剛剛做的噩夢，孩子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爹和娘聽后都笑了。娘還要強調：“以後見了爛眼睛的苗婆就躲開，大碰頭，狹路相逢就莫說話，要是她問你話，她問東、你就答西，她誇你好，你就說差，等他們走遠了還要在心裡罵‘苗帕/包苗婆/苗婆/包苗帕！苗子苗/打銅瓢/銅瓢不響，苗子/滾坎！’苗蠱就不會放到你了。”娘這麼一說孩子就安安穩穩的睡著了。

　　說到蠱，土家人個個膽戰心驚，蠱太可怕了，蠱就是蟲子，蠱放出來就是田裡吸血的螞蝗、山裡蜇人的馬蜂、洞里咬人的惡蛇、岩頭裡的毒蠍、、、、、、。千萬不要跟苗子學東西，就怕東西學會了，蠱也上身了，這個神奇的蠱，放到哪裡、哪裡就遭殃，好心的苗婆會把硬邦邦漲鼓鼓的蠱放在樹洞里，把蠱一放，身體就輕鬆了，但是這棵樹就會慢慢枯萎，來年的春天，它就發不了芽、開不了花，漸漸枯死掉。怕就怕遇到狠心的苗婆，她見你好就心生嫉妒，心嫉妒眼就紅，眼紅就想你差、想你弱，想你消失。傳說古時候，有個好端端的土家漢子經過苗寨沒留神，一不小心被苗婆牽着鼻子走，開開心心的搭上一句話，回來的當天晚上就肚子漲痛，請來土家所有的名醫，一看癥狀個個告知家人：漢子是中苗蠱了！這些名醫爬遍山嶺搗爛百草，讓年青人吃、喝、熱、敷，還請來道士殺豬宰羊、燒香念咒，用盡辦法，最後還是無濟於事，漢子疼痛哭聲震天，倒在地上滿到處滾，等這個漢子死後埋在後山，膽大的土家好事者，揭開棺木才發現那漲鼓鼓的肚子破了，只見一條兇猛的蛇在那裡吃五臟六肺！回來之後忍不住告訴了他的家人，家裡爹娘哭着痛罵沒良心的苗婆，兒子死了都不放過，又花錢花米請來道士做了一場法事給兒子超度，好讓兒子升天早一天投胎做人。

　　“解鈴還需系鈴人”每個苗寨，有放蠱人就有解蠱人，解蠱人家也是代代相存，中蠱之人只要請到解蠱藥師，燒些錢紙，念些咒語，化小半碗水，水一喝下肚，蠱婆就馬上收蠱了.中蠱之人就馬上好了。說到這裡，我有過一次親身的體會，那次我和夥伴們從斷龍山各人摘了滿滿的一背簍杜鵑花回家，快到半坡迎面走來了幾個苗家媳婦，有一個熱心的苗家媳婦獎我“你好厲害，摘了這麼多好看的花！”從小就愛誇的我，一誇就昏了頭，答了一句：“好看！”等她們一拐彎，不見了，我大姐又好氣又好笑，走上前來嚷道：“教你你不聽，一誇誇不得！不長記性，惱火！”大伙兒都着實的給我捏了一把汗！這下，我才知道上當了。回到家裡，我們姐妹倆把花全部插在裝滿水的瓶甁罐罐桶桶盆子里，正欣賞“花海”時，渾身就癢了，姐姐喊來娘，大伯小叔跑過來看，都說是中蠱了，娘拉起我飛跑到上寨找到解蠱阿公，我娘是土家人也從來不相信這些，不吃藥、不打針能好？解蠱的苗阿公確實是這樣做的，我只喝了小半碗水，身上馬上就不癢了，阿公就叫我們回家了，越走越輕鬆，輕飄飄的，感覺幾腳就走到家了，娘挽起我的衣袖褲腳一看，神了！籽籽米米都消失了。那碗水還是娘親直倒的。娘見人就誇解蠱的阿公功夫厲害。長大懂事後，一直在外忙碌，遺憾沒去拜訪他，去年回家拜年，聽娘說那個阿公已經去世了。今天說到蠱大家也照樣會談蠱色變，在每個苗寨必有一家，其實，蠱是古代苗族人用來抵禦外敵入侵的一種最神奇、最惡毒的一種武器，苗家祖先最怕敵人欺負婦女弱小，所以就把傳男不傳女的蠱轉為傳女不傳男，這樣，苗寨的有蠱人家就代代相傳下來了。據說，今天我們苗寨就有一家，追問阿公，阿公卻說：“在這個和平年代，我們不需要蠱了，所以，大家不要盤查是哪戶、哪家，前輩子人造的孽，不要栽在這輩人身上，有蠱的人很無辜，到八九月，蠱漲滿了只有悄悄的放到山上去，不忍心放在花草樹木上，她就得死，有些放了收不回來也得死。再說，別人後代報起仇來，沒完沒了，沒報仇的，說長道短，影響人家的子子孫孫。”聽了阿公的話，我釋然了，所以，沒去考證，也確實不必去考證，就讓它做一個世人永遠解不開的密吧！今天想來，我那次，十有八九是花粉過敏。也許，世上本來就沒有蠱，也許，蠱只是一個傳說。

　　土司王他們來到苗王府上，果然看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出落得如土家人山頂上的天池一般清秀純凈，像天池上飛來盪去，身姿輕盈最美的那隻含羞的水鳥，端茶倒水間，給客人一一打了招呼，聲音就像土家高石崖上滴落的如薄紗如珍珠似的山泉水，輕盈、乾脆、動聽！土司王的小兒子看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心想：大人那門（土家語：怎麼）要騙我，苗子就是“苗獃獃”。苗家小姐水靈靈的大眼睛很會說話，她偷看了一眼土司王身邊的這個粗眉大眼，壯壯實實的土家小夥子，一口笑臉，牙齒白白亮亮、整整齊齊的、說起話來生硬生硬的，就像水桶丟到掉井裡，好難聽！“大人說點話，小孩站一邊，叫哥哥帶你們下河捉魚去！”苗王一聲令下，三個年輕人從吊腳樓上拿來漁具下河捉魚了，到了河裡才知道這個“土蟒子”真是只“旱鴨子”只敢在水邊邊打轉轉，半天還捉不到一條小魚，哥妹兩個用“撈兜”（苗家人專門趕魚撈蝦的工具）兩一下子把魚就捉滿簍了，在回家的路上，哥哥悄悄的對着妹妹的耳朵說：“妹佗，聽說阿爹要把你嫁給前面那個“土蟒子”，你喜歡那個人嗎？”妹妹搖了搖頭，哥哥的臉就馬上陰沉下來，不說話了，妹妹看見哥哥不高興就走上前去，對着哥哥耳朵笑着說：“喜歡！”哥這就又開心了，走上前去拉着土家小少爺的手說:“你歡喜我妹佗沒有？”土家小夥子就說：“我那門（土家語：怎麼）不喜歡，就怕她看不上我！”“你喜歡的話就從那個最高的岩坎坎跳到下面深潭潭裡去。”土家少爺一句話沒說，三步並作兩步走，心想：我從小就是爬岩坎跳石崖長大的，還怕你這個矮矮的坎！站在岩坎坎上 “噗通！”一聲，只見高高的水花濺起，半天還不見人影浮出來，哥哥趕緊一個深悶功紮下去“嗖！”的一聲就把他拖上岸來，猛掐了一下人中，對着他臉上狠甩兩大巴掌，又往胸部用力的幾壓幾打幾捶，土家少爺才吐出一肚子的水，慢慢緩過神來。這件事哥哥要他保密，他說：“好，我那門會自己出自己丑！”剛才嚇得又驚又怕的苗家小姐，現在卻又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

　　下午，土司王他們就帶着土家少爺打道回府了，回到家裡，土家少爺日思夜想，隨時吵着土司王：“爹，那門幾時才去吃酒認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人家‘苗獃獃’把她娶走了，我那門搞！”“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天賜良緣！這邊，自從見了一面土家小少爺，苗王家的小姐就日日思念起這個“土蟒子”，小時候，苗家嫂子們經常逗她：“不要哭。哭丑了就把你嫁給‘土蟒子’！” 這樣一逗，她就不哭了。現在卻一心想嫁給那個虎頭虎腦，傻裡傻氣的“土蟒子”還一天到夜在眼前晃來晃去，想着想着就抿着嘴笑了。其實老人早有安排，給他們時間，看看有沒有緣分，過兩個月就吃酒，再來兩個月就嫁到土家做媳婦了。這場婚禮在當時算是最隆重最體面的了，這場婚禮的開通，徹底的把前代的恩怨化解了，“苗漢一家親”一直親到現在。

　　苗家人嫁女兒三天才准回門，這個苗家小姐第二天就要吵着跟娘家人回門了，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回到家把東西一放，拉住苗王的衣角角大苦大鬧：“阿爹，那些地方不是人住的，燒的是茅草，喝的是泥巴水，山是光頭山，聽人說一年才洗一個澡，我們洗腳洗臉的水都是豬牛羊的救命水，到處都是泥巴灰灰，大人小孩個個出來都是灰頭土臉的，我要回來住！我不嫁了！”苗王走到哪裡她就囔到哪裡，土家小少爺卻在一旁“嗤嗤！”的傻笑，送親的大哥跟爹說:“你一輩子闖天下，難道不知道那個地方差，山上樹光光，毛草一山山，沒有一口好水井，穿不了一件白衣裳。”阿娘聽了心痛得落下淚來，抱住女兒哭訴：“我一句話你都不聽，這下害了！”這個大智如愚的女婿見時機一到就照着苗王和族人的話說：“窩拉溪的神龍把我們的風水都吸走了，要恢復土家風水寶地就必須斷這個寨子的龍脈”。這個遲鈍的苗王這才回過神來：難怪九代冤家要做親家！苗王也早就聽別人議論：苗王要換窩拉溪人！這個話聽得他火冒三丈，晚上還做了幾次噩夢。當天晚上，苗王悄悄的招來各寨的寨主和德高望重的能人賢士來家裡獻計獻策，有一個說：“有人看見鳳凰都往窩拉溪寨子飛了！”苗王更上心了，商討到半夜雞叫，最後達成協議：窩拉溪龍脈，喊土家人斷！免得後代子孫埋怨。土家少爺第二天就回到家裡，土司王拍手叫好！怎樣斷？馬上招來土家族老，大家議論紛紛，有一個族老說：“打蛇要打五寸，打龍照樣要打五寸！”大家聽了都一一贊成，都誇：“妙招！妙招！”

　　且說這個消息第二天就傳到窩拉溪族長的耳朵里，窩拉溪苗家的鐵匠壯漢就豎起一個個爐灶，趕緊打鐵。男女老少都在幫忙，打的打鐵，燒的燒炭，拉的拉風箱，準備一場惡戰！打了幾天幾夜，作戰刀槍都一一備齊了，龍的各個山頭都站滿了人，日日夜夜，輪流把守，看“土蟒子”敢從哪裡下手！巨龍看見大家擔驚受怕，晚上給寨主送了一個夢，第二天，寨主就悄悄的傳令告知各家各戶說：“龍會長肉，斷了它會合。大家只管安心讀書做工，睡好覺。不要泄露半點風聲！”大家將信將疑的撤下山來，各做各的事去了。

　　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乘窩拉溪人睡熟的時候，土家少爺和土家壯漢還真的摸上山來了，他們穿着草鞋，扛起鋤頭，鐵鎚，偷偷的爬到龍頭上，苗家少爺找到龍的五寸下去就是一大鋤：“叫你成精，吸我們風水！新娘子都不肯跟我回家了！”其他人就跟着翻腰翻腰挖，挖到麻麻亮，終於挖好了！大家就偷偷的溜下山去了。回到苗王府上，苗王問土家少爺：“你們挖好了？”“挖好了！”苗王心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殺豬宰羊款待客人，慶祝大功告成，正午時分，大家正在準備吃飯，留守山頭的人回來說：“龍頭上的五寸哪裡挖，上面長滿樹的，不信你們去看！”苗王派了寨子里最忠誠的苗漢子前去探個究竟，那漢子回來說：“神了，確實長滿了，原復原好的！”大家吃完飯，趕緊睡了一覺，晚上爬到龍頭五寸上，挖山的人都嚇了一跳，真的長攏了！繼續挖，第二天派人去看，又長攏了。挖了長攏，挖了長攏。大家泄氣了，都不想上去白白浪費力氣了，只有土家少爺看到苗家小姐就卯足了勁！一個漆黑的晚上，他一個人偷偷的爬到龍頭上，悄悄的睡在龍的五寸上聽龍的動靜，龍等了半天還不見人給他挖癢，就呼呼大睡了，龍做了一個夢，一個三歲小孩問他， “龍王，‘土蟒子’當真拿你沒有辦法？”龍王哈哈大笑：“萬物皆有死穴，我的死穴是五寸，拿釘耙釘，拿桐油燒！”土家少爺聽得這個消息，欣喜若狂，一溜煙就跑到苗王府，把這個消息告訴苗王，苗王摸着腦袋說：“這麼簡單！”土家少爺回到土王府把好消息告訴了土司王和族人，激動的土家人忙慌了手腳，馬上就裝了幾馬車桐油，幾馬車釘耙，幾百人連夜趕馬出發，他們把馬腳套上了厚棉悄悄的摸到龍的五寸上，幾百個壯漢你一鋤我一鏟，就把五寸挖斷了，壯漢又狠狠的把每顆釘耙釘在了五寸上，大夥叫少爺和幾個年紀大的先回家，倒上桐油點起大火，燒得灼痛的龍才醒來，無法騰飛，被他們釘死了！熊熊的大火燒紅了一個天，巨龍疼痛滾打，“爹！娘！怪自己多嘴！這輩子栽倒在自己手上！”慘叫聲驚天動地，頓時，龍血如決堤的洪水“啪！”的一聲，高高噴出，灑向天空，又如雷雨稀里嘩啦的落下來，“快救龍！快救龍！”窩拉溪的人紛紛起來，拿起武器衝上山來，要親手宰了這些“土蟒子 ”，來到跟前，大火熄滅了，巨龍無救了！那些土家漢子被龍血浸染，個個燒成了紅紅的石頭，大家哭天搶地，痛斥龍的大意。抜掉釘耙，把這些紅石人丟下山去。回到家的苗家少爺聽見龍的慘叫，看到了紅紅的天空，高興的說：“這次整到你了吧！”等到天亮都沒見壯漢回來，爬上山看見山下橫七豎八的都燒成了紅石人，當天晚上土司王就親自帶隊把這些全的不全的石頭人全都扛回來，裝在馬車上，運回家了，土司王以最隆重的葬禮把他們埋葬在各自寨子的山頭上。今天土家人的“紅石林”就是曾今挖苗家龍脈的土家漢子。為了紀念這些勇猛的土家漢子，讓他們的故事精神萬古流芳、代代傳承，土司王把他們零零散散的村村寨寨合稱為“斷龍”。後來，從“斷龍”這個地方走出來的人，個個都能吃苦耐勞，從政武文、下海行商，樣樣在行；同心同德、團結向上，一個帶三個，三個帶五個，家家都有吃“皇糧”的讀書人。自從挖了龍脈，土家人的山一天天綠了，天池上的水漸漸滿了，天池上的小鳥也飛來了，苗家小姐坐上馬車跟土家少爺回家了。

　　照說，巨龍龍脈已斷，應該了卻苗王的心病了，但是，一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只要苗王眼睛一閉，就會看見巨龍張開血盆大口要把他活吞了！害他尖聲尖叫的從夢中驚醒，嚇出了一身身冷汗！苗王思前想後，最後決定：打洞挖龍心！背着窩拉溪人召集其他各村各寨幾千幾萬壯漢扛起鋤頭、大鎚，挑起撮箕，點起樅膏油，日日夜夜鑿挖、搬運，眼看洞都挖穿了卻不見龍心，苗王很是着急，這天，剛好有個窩拉溪的壯漢在肥沃的龍肚子下面種高粱，一鋤下去只見冒出汩汩的泉水，幾鋤下去，卻流成了小溪，泉水清涼可口，苗漢高興得手舞足蹈，扛起鋤頭回家報信去了。這時隨着“轟！”的一聲巨響，洞門終於打通了，苗王和壯漢們站在龍肚子上俯瞰這片腳下的大地，果然秀美壯麗，龍肚子下只聽得先前沒有的嘩嘩的溪流聲，苗王開懷大笑：“天助我也！看你晚上還送我夢！”這個洞就是今天的龍洞，洞里洞外乃是天下奇觀，洞長深美，裡面魚肥景緻，是苗家人農閑娛樂的好地方。但是，苗王回到府里卻不思茶飯，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最後瘦成一把骨頭歸西了，小苗王給他送葬那天，晴空萬里日卻見一條青龍飛過，頓時，霹雷閃電，狂風暴雨，就連土都壘不上去，棺材都露在外面。斷龍之後的苗家後代，目光短淺、心胸狹窄、各懷鬼胎，你不相信我、我不相信你；要麼單打獨鬥，要麼，不學無術、拉班結派、鬥來鬥去、拖你拖我，經商坐朝、舞文弄武是寥寥無幾！

　　苗寨窩拉溪的寨主和族老們把這座巨龍山喊做“斷龍山”，結束了這個悲壯的故事，隨着歷史的變遷，這個傳說漸漸不為人知。挖了龍脈的苗寨窩拉溪的大部分人家怕苗王整，搬走了。斷龍山成為窩拉溪最肥沃的一塊土壤，蓄藏着龍的靈性，孕育着世世代代摯愛這片土地的窩拉溪兒女，真是山峻水甜，人傑地靈！養女的成“鳳”，養兒的成“龍”，小小一寨子人，經商做官、舞文弄墨、各行各業，個個在行，幾條河下來，十里八鄉的土家苗寨是無人不曉，無人不知！(待續）

　　備註：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習慣和風俗，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傳說！文中的斷龍山傳奇是我小時候從已去世的阿公們那裡聽來的，它寄託了前輩對後代子孫的厚望！敬請今天的苗族、土家族同胞看罷此文不要有任何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