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鄉生活里寫散文的人
手機:M版 分類:優秀隨筆 編輯:pp958
在他鄉生活里寫散文的人 標籤:教人幸福地生活
現在,寫散文的人很多,寫好散文作品的不多。散文越來越難寫,主要在於意義難於把握。前不久見到歐陽杏蓬散文集《一生兩半》,他的寫作突出湘南山地家鄉的生活片斷和人在他鄉的所感所想,文筆清麗,畫面感強,注重煉詞抒情和氛圍營造。歐陽杏蓬散文的意義是什麼?筆者認為他至少提供了一種嘗試。在歐陽杏蓬筆下,他鄉生活、思鄉心情、社會現實不是簡單的陳述,而是具有了時代的意義。
通過散文傳達一些特殊的生活體驗和感悟,這就需要作家具備獨特的個人敘述風格,具備把平凡的生活進行“不平凡”處理的能力。改革開放以後,各地都湧現出了打工作家,經過30年發展和大浪淘沙,現在還在堅持的,已經寥寥。有的作家以文字為生計,歐陽杏蓬卻在做着自己的堅守,一手故鄉,一手他鄉,一邊寫湖南,一邊寫廣東,一邊寫城市生活,一邊寫留守兒童,他的筆下有樸素的情感,《與子相守》、《你的憂鬱我的神》、《我們一起荒涼》到《天橋上的行乞者》、《穿過開滿鮮花的城市》、《穿越物質》,不同的題材,他一樣處理得熟稔。愛是孟德明散文里的神,因此他的散文即使憂鬱,最後,也能感到一些溫暖,因為他的文字里對故鄉、對他鄉充滿關愛。他的這條打工的道路能走多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文學向來都是語言問題。起初我認為歐陽杏蓬對語言的感覺可能來自故鄉,來自童年時代的感覺,但是讀了他的《繽紛湘南》、《一生兩半》,我知道歐陽杏蓬對語言的感覺應該來自傳統文化的特殊審美和西方文明的有意吸收。歐陽杏蓬心靈的深處,沒有一塊地方是安靜的,那裡源源不斷地產生了屬於他自己的散文語言。特定的生活經歷當然和一個人成長的背景有關,但是未必有直接的關係。在廣州生活的人未必都寫廣州,在深圳生活的人未必全寫深圳,生活的不確定性和時空的交叉,讓一切充滿可能。歐陽杏蓬就是這樣,他的散文的題材來自於他的感受,他是一個有故鄉的人。筆者一邊讀歐陽杏蓬的散文,一邊思索如何保持散文敘述的新鮮效果。比如《溫暖之念》,很容易寫成一般性的懷舊散文,但是他不是一般地懷舊,而是寫平凡生活里的哲學意味。“原地踏步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煎熬。我們設計的目標愈來愈明確,愈來愈接近的時候,我們的能力卻在變得愈來愈渺小。在面對明天的時候,我們的強大簡直不堪一擊。我們只能等待、求援,或者放棄,陷入萬劫不復的自卑中。”再如《冷雨湘南》寫的是生活的另一個角度———故鄉。故鄉的一切,在歐陽杏蓬寫來都充滿詩意,“過十月,高天里堆了雲,太陽就蓋了奶奶的老布棉被似地不出來了。風刮過西北的山山嶺嶺,落到臉上的時候,冰涼冰涼的,在街角擺剃頭攤子的瘸腿老漢趕忙收了攤子,掛着兩行鵝黃的鼻涕走了。路上的人也被颳走了,樹葉子四處亂跑,被乾旱天氣吸走了水分的茅草向著東南方搖擺着,不一會兒,雨就來了,零零星星的,原來發白的路面被雨水打濕,人走在上面,涼氣兒直往腳底板里鑽。人身上穿厚了,可鞋底仍是沒法兒變厚,冷着,走幾步便跺幾腳,不光是將鞋底上粘着的泥抖去,也將粘在腳底板上的冷抖去。跑進屋,坐下來,一邊烘手烤腳一邊說:這天氣越來越鬼了。”這樣寫來,就使得他的文本具備了新鮮感。一人一世界,歐陽杏蓬用散文表達了自己對世界的見解。(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