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深的紅塵里，只為你守候這一世情

　　【誰與你泅渡一個世界，共一場生死？】

　　相思總是如此輕易地將記憶攫取，分明是將將離別卻又似熬過了多少寥寥落落的一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終改不了這情性，悲悲戚戚，現世里哪裡會有林黛玉？生活在幻想的世界里，曾無數人問我，“我是否到過你的世界？”，我只是默默，到過如何，不過是一場路過。個性簽名日日更新，凋敝的心田裡開不出幸福的花朵，如此，只為對抗寂寞的地凍天寒，那些憂傷，真亦假來假亦真，誰也看不清楚，有心事的人自然就對號入座了。

　　曾想戒除這一支寂寥的筆，不惜讓自己置身於日日笙歌里，回憶起那些錯將孤獨許給了熱鬧的日子，是如此痛苦不堪。罷了，還是回歸自己個世界，執着地演繹着一個人的地老天荒。聽阿桑的歌，看亦舒的文，寫自己的字，綉點兒十字綉，然後是漫長的想念……回憶是現在的背叛，可是卻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想起我們的千里之遙，想起我們的攜手共進，想起現在的兩地相隔……硬生生地把這滿腹柔情阻隔在了記憶里。

　　我在倉皇的記憶里泅水，你在我身側，斑駁的往昔隨着流水漫過，那些傷痕只化作了殷紅的胎記，彷彿與生俱來的存在。我知道，這就是真實的命運，我們走過了那個千里，卻又迎來另一個千里。去年彼時，泅過那個黑色的七月，我將這血肉之軀去承載離別之痛，將浮萍般的聚散離合裝進了行囊，施施然歸來。歸來前夜，我們抱頭痛哭，這樣的傷痛和不甘。

　　次日，懶懶地起床，我心知你絕不會開口挽留，我們都是太過聰明的孩子。立在你身側，心裡的愁比睡醒的髮絲更加繁亂，細細地梳，每次都停留在千千髮結處，心想，此生，我是你結髮的妻，永不離棄。盤起髮髻，欲插上心愛的木簪，那是我遊離四年的見證，是我一襲青春的明媚。可是咔嚓一聲，精緻的雕花應聲而落，隨之凋零的還有我的心。抽開瘦弱的手，三千煩惱絲蔓延纏繞，我也哭倒在你的懷裡。

　　終究是歸來，彷彿自地獄中悠悠轉醒，猶記得忘川之上洋洋洒洒開滿了殷紅的曼殊沙華，妖嬈地赤色紅焰像是要吞噬我們的那份情緣。奈何橋上，那個老婦一直嘮叨“前塵往事終須忘，紅塵來去一場空”，我看到她碎碎念念，然後意識模糊。醒來，卻沒有絲毫的忘卻，彼時的記憶是藤蔓，纏纏繞繞，入侵時間的每一道縫隙。我帶着這一份愛戀，投入一個不愛的局，陷於與周遭和自己艱難的角力中，至死方休。

　　黑格爾說，存在即是合理。那麼，我想，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成全你的一段邂逅，悅納你一世的深情。你還未來，我如何甘心讓步於時光，任由歲月將青絲研磨成霜雪？我等你，生生世世，在漫長的時光里，等你，將新鮮的希翼還如茶葉尖尖般那麼青翠地自心尖兒上摘去，細細煎熬，繞了遠道，取了清泉，浸泡成茶，幽香四溢。只盼你能夠再快一點，歸來，許我在青春的發梢，螓首蛾眉，親手為你奉一盞香醇濃郁而又欲罷不能的名茶。當茶香熨帖過記憶，你會憶起，此去經年，我依然如昨，伴你身畔，不離不棄。

　　【你是我須臾不離的胎記，我是你宿世不忘的煙花。】

　　初識的光陰，已如古董般陳列在案頭，不住回味，卻是剪不開的空白。自許多同學那裡拼湊我們最初的回憶，那段褪色的光景才慢慢溫存，貼合成記憶的形狀。那時，是放肆心有不甘的女子，耽於一個又一個未竟的幻夢，在真實與虛構的邊界里生生死死，哭哭笑笑，反覆記錄，活在他人的故事裡，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時候，是遍尋不得的孤立無援，於是佯裝快樂，自欺也欺人，希翼以此過渡荒蕪，越過自己與周遭的斷層，安生立命。

　　如果只是這樣，我想我們不會有交集。只是那節公開課，我居然清晰地記得那次課，素喜靜默的我們都不約而同地坐在了後排，我的眼裡只有小說，你的心中可能只有遊戲。並不知是如何開始的交流，我們開始回憶，大片大片的憂傷化作眼前的薄霧，那瞬間，心中的不快如流水般傾瀉而出，不管不顧。伊始，便知你是不同的，那是一種無需多言的心領神會的默契，那是一種毋庸置疑的夢寐以求的安心。素喜故事裡的一見鍾情，彷彿只有這初見的傾心才少了過後的世故和糾結的猶豫再三。

　　至此，便將你懸於心上，日日琢磨，卻不多言，執意將你置於荒涼之境，同那些捨不得丟棄掉的夢一起置於破敗的酒窖，我是不會喝酒的人，因此只能藉由歲月沉澱的眼淚自釀一碗孟婆湯，妄圖將前塵往事悉數忘了去。心想，如此便好，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那些時日，我依舊是我，改了高考志願，將自己放逐到遙遠的西部，與你，相隔千里。在那個霧都，我只想默默地看四年書，可是天不如人願。終究被掘出，有如古物，被人賞識，心中有那麼點兒歡喜，自是感激教授的知遇之恩。從此，與識得的人日日相伴，在不同的場合里喧喧鬧鬧。彼時，我想，我是快樂的，我須是快樂的委曲求全，快樂的麻木不仁。我懂得，唯有這樣才是稱心如意，才是乖覺可愛。

　　並非善言的女子，並不是眷與新鮮和熱鬧，只是真心懼怕了靜默里空氣斷裂的聲音，覺得那樣的尷尬代表了疏離，緊隨其後，便是徹徹底底的遺忘和失去。可人生能有幾個四年啊，總得留點兒溫暖在其間。幸而，也因此而認識了很多人，即使不是能擁有一輩子的，也一起走過了最寂寥的一程，當然，也是最輝煌的一程。

　　於是，自得其樂地將這日子延續了一日又一日，前日段里聚餐，觥籌交錯間，恍惚又憶起那段時光，想起輔導員崔哥代我們喝酒的豪爽勁兒，不由地想重回那些日子。是的，那些日子，何其美好，不主動，不靠近，亦不拒絕，蝸居在一隅看身旁的人來了又去了，留下的便報以微笑，字裡行間，多留些蹤跡；離去的便揮一揮衣袖，淡淡地說一句安好，指尖下方也是一個輕描淡寫的弧度，未來得及起任何漣漪就已然消逝。

　　任誰在紅塵里揮灑自如，我依然伴着我的丫頭，日復一日，獨守心底的秘密。忘了什麼時候，忘了在誰的鼓吹之下，在日益發達的互聯網上，開始了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只是問候，無關風月，亦不及別後光景。漸漸地，成了習慣，空守着那個灰暗的頭像，會不由地悲傷；看到風輕雲淡的問候，會覺得失落；偶然間的玩笑話，也成了心底的一份悸動，久久難以平息。但是談及重逢，卻還是躊躇着，不是不願意，而是害怕自己不夠美好，讓人徒增失望。於是在心裡下了約定，哪一日我能夠自信滿滿，笑靨如花地站在你面前，哪一日我們就開始，漫談風月。

　　這樣的日子，總歸會走到末路，在最深的紅塵里，我們的依戀與日俱增。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詩里這麼說，身畔男子無數，可惜無良人，自始自終，我都堅信，懂的只有你，因為那是最初的懂得。總是偏愛那些淡淡的卻飽含濃情的語句，例如，我行過很多的路，走過很多座橋，看過很多次雲，喝很多很多好酒，卻只遇到過一個正當好年紀的人。此刻倒覺得是應了景兒的，緣分委實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你是金牛座，我是處女座，你說我們是絕佳好配偶，我便深信不疑。

　　可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白了少年頭。我最寂寥的時候，你走進我的世界，我最美的時候，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恨青春太短，怨時日太長。未及畢業，就義無反顧地投入到一場聲勢浩大的狂奔里。一程皆一程，不及拂拭面上風塵，只願在這紅塵間的來去里將對你的柔情專註地表演，還嫌不夠酣暢淋漓，恨不得在走近你的每一步里都寫滿青絲繞指般的纏綿。

　　是的，從此，我是勇敢的女子，天真地愛着你，不理會他人的目光，兀自圈起一方聖土，安放對你的思念和愛戀，拒絕他人的入侵。

　　Ps：最初，不是不願意記錄這段情緣，只因誤解男友不喜讓人知曉我們的感情歷程，才遲遲不見蹤影。近來，時常被人埋怨在我的日誌里跑了龍套，便搬了出來，晒晒那段美好的時光。親愛的，這次可是主角？貌似出現的也不多，看來我總是離題，都不知道以前老師怎麼會給我打高分的。可，你願意讓我寫後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