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紅塵,淚落無痕
手機:M版 分類:傷感散文 編輯:小景
悠悠水邊柳,淚飛柳梢頭,吳下阿蒙柳下惠,別夢唏噓低眉愁。美人天邊走,一諾到盡頭,夜半三更魂不歸,玉碎瓦全嘆西樓。
——題記
斜風織雨,江堤一樹柳枝兒婆娑,任由點點琉璃的燈火拉長、枯槁了樹下孤獨徘徊的影子兒,風雨飄搖的隨一天凄風苦雨,滾落下兩行苦澀的濁淚,寂寂於夜色闌珊一隅淚灑長天
雨打芭蕉的凄涼,珠落玉盤的清幽,落如眼帘皆是一樣的清冽寒涼。冰冷的意識氣若遊絲,已分不清臉頰滾落下來的哪一滴是雨,哪一滴是淚。平沙落雁似的偶爾一聲冑然長嘆,也像走了三魂、失了七魄的笛音,拖着長長的尾巴,無力穿過雲崖水暖,被一絲南來的剪剪風寸寸剪斷,啞然跌落在依舊靜水流深的水面,風兒也凄凄,流水長嗚咽!
痛定思痛於感情里的無奈,彷彿紅塵盡頭大悲大苦的般若,一指流沙,不斷的吞噬着不堪重負的肉身。魂幡下的經魂唧唧,嗤笑紅塵眾多的一干曠男痴女,當遊走在我的發梢里嘻戲,便勾起內心深處一陣陣劇痛,沉吟霧朦朧、水朦朧的心岸,梨花帶雨的一臉憂傷,散落在忘情水的心魄,顫顫悠悠團起了一個“愁”字了得。
人一旦躬身紅塵,註定了是一位行走於塵世間的苦行僧,瘋也好,呆也罷,痴痴傻傻的鞠躬盡瘁一生,到頭來只落得個兩手空空。圓寂時的一炷香火裊裊,遊走了一縷魂兒蕩蕩,情繫於九天幽幽之上,遺留下塵世的音容清癯的像一彎冷月,色清風輕一縷不舍的念、難捨的情,將諸多的無奈淤積脖頸不在吞雲吐氣的喉結,氤氳了一天幽幽的月色,冥冥一線黃泉路上,也盛滿了衣缽一汪苦澀的淚。
依然是那風、那雨、那人、那景緻,那一刻的傾心攜一方山水來時,只是驚鴻一瞥,便旖旎了一城春色;無情棒打鴛鴦兩分開,當你今晚決絕的毅然離去,搖落下一天的淫淫夜雨,卻留下了滿地的落紅殷殷。不舍的愛,如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急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有隻言片字的憐惜,沒有互道離別的珍重,轉瞬即逝的只留下砰然心動的一幅剪影,飄落下一路五月冰火兩重天的故事。
淚灑漆黑的夜空,七星北斗已被雲層深藏。你明明清楚今日的分手,卻為何要滿面春風的迎我走來,與我撞個滿懷?你明明清晰花開一季短暫的愉悅,會帶給我一生都難以抹去的憂傷,直至延伸到生命的盡頭,卻又為何要淚眼婆娑的寫下一篇又一篇痴纏與愛的文字?你也知道世間唯愛而傷,會讓人痛不欲生,那生不如死的感覺痛徹肺腑,卻又為何要輕易地搖曳開我心湖那一川相思的漣漪?轉身一瞬,你凄婉的一笑,留下了萬語千言個無奈,千言萬語個對不起,一滴淚,就足以把我風乾成一生凝視的姿態,永遠的、永遠的雕塑成了一具默默無言於相思河畔的忘川。
風雲多變幻,紅塵八字,又有誰能精準的測算?端坐在風雨飄搖的子夜,這一刻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美麗,都會由初始的純澈,行至最後的薄涼?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只是一個忘我纏綿的激情遊戲?花開時固然奼紫嫣紅,足以讓人心旌神搖,流連忘返的不忍離去。花謝了,唯美一刻的夢便醒了。可夢裡花落知多少?留下的,離去的,徘徊的,痴纏的,唯留下美麗的傳說才成為世間的永恆。
永不謝幕的愛,華美的不可複製,披着美麗的外衣,像一幅山水靈秀的素描,揮毫飛舞的走筆瞬間,勾勒出精氣神的外形,落筆時的走水潑墨,卻朦朧如詩的走失了愛的靈魂。一旦少了人間煙火味道的愛情,猶如千年斷橋側畔守候的許仙,耄耄垂矣,顫巍巍,巍巍然,布滿了一臉的歲月滄桑,端坐在時光的盡頭,滿目蕭索的淚光盈動,這一刻不知是懺悔、是感嘆、還是憤世嫉俗?唯獨滿目的凄涼與雕刻在骨子裡的思念,演繹着世間紅塵滾滾的悲涼。
痴心於愛時,我早就沒有了自己,沒有了自我,也不知什麼時候起,高傲的我竟然墮落到如此的卑微,卑躬屈膝的只是一味迎合你,僅僅為了能留下這一段千瘡百孔的愛情。可是,無論我如何的努力,如何的頭低到塵埃,不停地為你而改變,在改變中又不停地迷失着自我。惡性的循環就像一塊魔幻的哈哈鏡,扭曲了我原有的本真,變形了我多彩的人生。改變、迷失,再改變,再迷失,一致今日的我已完全沒有了昔日獨特的風采,任時光傀儡成一個複製的你。當你榨乾了痴念與我的氣質風韻時,你索然無味的還是毫不留情地漸行漸遠,用初識時舌粲蓮花的美麗諾言,沉淪了我一生至美而淳樸的情感。
笑着哭是人生的最痛,是疼痛到極致的歇斯底里;夜半三巡的哭聲最為凄慘,是悲憤無處訴說的魂斷藍橋。漆黑的雨夜,無人的江邊,一個人驚夢一刻的捶胸頓足,痴痴傻傻的幽幽咽咽魂飛魄散,幾番心如死水,凄凄慘慘的又幾番魂歸來兮,死去活來的沉陷在雨夜的江邊,也只有在這一刻,才真正的領悟了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悲壯,秦香蓮狀告陳世美的積憤,李隆基情不得已賜死楊玉環的無奈,烏江邊霸王別姬時的慘絕人寰
肉體的傷痛於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內心裡的傷痛卻如萬箭鑽心,讓我欲罷不能。紅塵有夢,幾多悲喜?煙雨迷濛,花落誰家?也許這一刻我將永久沉淪、萎靡不振,也許這一刻我脫胎換骨、將重塑自己。曾經的美好,如同彩雲易散、琉璃易碎,一場暴風雨洗禮后的患失患得,一個噬心腐骨的劫後餘生,在風裡、雨里、淚里,及今晚伸手不見五指的江邊飄落,已經淡淡地隨風逝去,匯入江河,潛入泥土,便再也尋它不見。
“惟有潛離與暗別,彼此甘心無後期”。一抬首,即是天涯,一轉身,便是天隔一方;歲月流逝的方向無人能扭轉,消失的時光已不能重置。遠去的愛,曾經的戀人,縱使各活各命,卻終就成了永不再見。痛,從午夜這一刻隨風擴散,始終徘徊延續在兩人的一生。
別了,雕塑於生命里的玫瑰,流水花落去的瓣瓣落紅,一場刺骨的痛,午夜的淚,終將延續生命里一個異樣的庄生曉夢,伴我徜徉每一個雨後的清晨,欣賞一次花前柳下蹁躚的蝶,只待淚眼婆娑的枕夢於漆黑的午夜,夢一回那曾經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