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心愿【散文】作者：朱金華
??我終於明白了對漢江河的熱愛咋會那樣地強烈。那跳躍的波浪、穿梭的漁船、戲水的少年無不令我神往。直到去年與之有了觸膚之親，更加讓我難以釋懷。那裡有母親的牽挂，有她永久的根。
?母親降生在漢江河岸，五歲賣給他人當童養媳，滔滔江水滋養了她頑強的品性，漂浮江面的屍骨讓她從此不再畏懼強暴。與命運抗爭與病魔搏鬥組成了她簡單的人生軌跡。我從記事的那一刻到現在，母親一直是面黃肌瘦、皺紋縱橫、咳嗽不止、弱不禁風。就是這樣一副身板兒，支撐着八口之家，從貧窮到現在還不富有的這個家庭里，她沒有孕育出傾城的絕色美貌，也未能培養出前呼後擁的官爺，令她老人家欣慰的是，有了一個和自己一樣不屈個性的兒子。
?漢江距家並不遙遠，登上對門山那邊的山頂也許就能聽到波濤。一個五歲的孩子逃了一天一夜就擺脫虎口進入深山，我猜想距離不會遙遠。就是這點兒距離，母親卻用一生在期待。
?全國解放之初，母親請求政府打聽家鄉親人的情況。請人代筆的幾封信原原本本又退回到公社，那上面沒有收信人的姓名，只署有乳名，更何況沒有具體的地址，只曉得叫老河口，諾大的地方到哪兒找哇！離家逃走的時候才5歲，不識字，生母一定在依門而望，這苦命的女子！
?改嫁父親后，父親倒是能識文斷字，可天天忙於工作，也曾有過多次陪母親找尋故鄉親人的願望，母親擔心耽擱時間長少掙工分。父親工作閑時母親遇到農忙，母親農閑時父親又趕上工作旺季，一來二去蹉跎了歲月，直到父親去世也未能了卻陪伴母親去老家探親的願望。( ： )
?前年的一跤重摔，母親本已羸弱的身體行動更加不便了。我一直在謀划著要陪母親去生她無力養她的故土看一看。岸邊的變化一定很大，曾經的漁船也許早已腐朽，那些苦命的小夥伴兒不知是否還健在，割不斷的親情始終縈繞在母親的心際。
?悲歡離合總關情。在內心設下的這個願，多年前曾經向母親提起過，可這又隔了多少個春秋啊！
?母親在內心一定銘記着這個心愿，也一定在期盼兒子為她實現……
??原載《商洛文化》2009年第三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