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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那地,還望家鄉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看遍了遠方的天,喝慣了他鄉的水,爬完了異地的山,魂歸故里,這一切,還多了幾分憂愁,几絲眷戀。因為,是它們,看着我們長大。

  躺在田間草地,眯着眼,盡享這一片藍天白雲。天,藍!卻獨藍,家鄉的天,還白得凈,若不是有白雲的飄繞,它簡直可以做一面鏡子,記載我們童年的音容笑貌。藍,只是調和着它的白凈,因為,太過白,鳥兒在空中孑然的身影,也成為了這片天的一記污點。那時,我們會說,鳥兒的存在也是多餘的。正是這恰似其到得藍,為鳥兒搭建了一個自由翱翔的舞台。有了它們展翅的痕迹,天空,也因此成了一幅別開生面的水墨畫,向我們傳遞着和諧的氣息,此刻,我也才會躺在這草地上,感受這畫中的意境,用心,為之吟唱。

  風吹着雲不知疲倦地趕着路,呼哈呼哈地喘着粗氣。難道是它們有什麼要緊事,連我們家鄉這片美得天也留不住它們,還是它們發現了更美麗的風景,正趕着去欣賞呢。不過,即使有再美的風景,錯過了我們這的天空,我也覺得可惜。因為這的天,對我們這的人,有着深厚的情誼,而且,它的熱情,洋溢在四方,渲染着一切,風怎麼會不知道。

  看着天,我腦海中一直拼湊着這幅水墨,卻不知道雲兒們都走過了我的視野。太陽純情的光一下子灑滿了我全身。我知道這是它的熱情奔放,可它的濃情卻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都老嘴老臉了,還這樣跟我相擁,像個調皮的孩子,我不理睬它,翻身趴在了草地上,閉着眼,靜靜地聽着風的腳步聲,追尋着它的去向。可是,風兒也好像在逗我一樣,等我翻過身後,它就停下了疾馳的腳步,留在原地,氣也不吭,甚至連呼吸都減弱了,周圍一片沉寂。“這兩個小頑童,合夥來戲弄我,都這麼大了,還這般調皮,真拿你們沒辦法。”我起身嘆息道,方才被我壓趴的小草,這時也紛紛抬起頭來,在我的腳上拂過來掠過去的,弄得我一陣瘙癢,真受不了它們。我跨步走出了草地,循着沒水的田間小路,漫無目的的徘徊。

  天空中的鳥還在一陣陣地鳴,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歌唱。走在路上,我心思卻全在了鳥兒上。一個不小心,我右腳陷進了農田裡,濺得水花四起,波濤翻滾。“哎呀呀,真糟糕。”水裡的波紋還沒有停息,我就用力把腳從泥里抽了出來,搞得又一陣波濤。兩次的波紋相疊相消,水中竟然呈現一朵花的樣子。我靜靜地看着這花,直到它漸行漸遠,消失於水面。“唉,咋忘記了,應該把這花拍下來嘛,太可惜了。”我一拍腦門,直嘆息。忽然,我又心生一念,濕了一隻腳,不搭調,乾脆兩隻腳都弄濕吧。不多想,我又把左腳踩在農田裡,然後模仿剛才的樣子,希望再弄出一朵花來。我簇地提起腳,水面卻一片雜亂,只有斑斑快快的反射光,刺得我眼睛好不舒服。我連續試了幾次,把腳伸下去又抬起來,抬起來又伸下去,像在踩摩托的油門一樣,好一副滑稽的樣子,別人一看,還以為我是個神經病呢。這些我都不在意了,可惜的是,試了那麼多次,就沒有了一次成功。唉,果然映證了一句話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此時,除了嘆息,我也只有嘆息了。

  套着兩隻濕漉漉的鞋,走在濕漉漉的地上,感覺不是很舒服,幾番周折,還是沒弄出水中的花,心中也少不了幾分沮喪。總之,感覺整個人有些疲憊。我順手拔起田裡的一棵草,塞到嘴裡,像叼煙槨一樣咀嚼着。慢慢地,嘴裡回出一股甜味。我把草從嘴裡拿出來,仔細打量着,最後,也不知道是什麼草,又把它塞到嘴裡繼續咀嚼着,可這時,甜味又淡了許多,得重新找一棵了。我對照着這顆無味的草在田間仔細翻找着,找了一半天也找不到,我有點來火了,怎麼今天這麼不順心,我招誰惹誰了。剛想把手中的草扔掉,想想,算了,有得嚼總比沒有強吧。唉,雖然不願意,我把這顆無味的草,又塞進了嘴裡。抬頭間。我才發現,周圍是一片片的綠啊,不是別的,正是我們每天都吃的大米啊。這綠,綠得好愜意啊,真想撲進去,融入其中,跟隨它們一起肆虐於這片土地。要不是還有這縱橫交錯的小路把它們分隔開,它們,簡直成了這兒的主了,鋪天蓋地的。我就這樣獃獃地站在原地,凝視着遠方,雖然這一片土地都是一樣的,可遠方,還多了些朦朧的情調,讓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臆想這些美。“呱…呱…呱”的鳥叫完善了這些美,我從陶醉中蘇醒過來,循着聲音,一隻大鳥從秧苗中駛了出來,那碩大的翅膀,每煽動一下,它下方的那些秧苗就會整齊地低下頭,好似在歡送着大鳥的離開,真有氣魄。我目不轉睛地盯着這隻大鳥,看着它將落於何方,就在兩百米開外,它躲到了另一塊秧田裡,不知道它在幹嘛。

  我低下頭,看了看我的鞋,再看了看這片秧苗,心中又有了一個疙瘩。要麼我就應該整個人跳到秧田裡,蘸成一個泥人,這樣我才能融於它們,要悶我就得把褲子洗乾淨,做一個純粹地觀賞者,與它們不牽不掛。幾經思慮,還是洗鞋子吧,要是弄成個泥人,回去又得挨罵了,而且自己多不自在啊。洗鞋多方便,自己穿起來也舒服。想到這,我又後悔當初再把腳伸田裡了,花也沒得到,還要洗兩隻鞋,要是你沒伸多好啊,可不伸我又哪知道沒有花啊。唉,人生啊,挺矛盾的。

  洗洗鞋,看看太陽也快落山了,我也得回家了。不然天黑我可不敢走夜路啊,怕哪裡突然跳出一隻貓啊,一隻狗的,把我魂都嚇跑了一半,自己也要好多天才恢復得過來,想想就怕,我也加快了步伐。穿着洗乾淨的鞋,我走着都有一種飄飄的感覺,是風牽着我吧,它又來逗我了,只是希望它別把我送田裡了。這哥們,高興起來經常玩得過頭,生氣起來沉得像個悶葫蘆,真是個喜怒無常的怪胎。到了大路,踩在那堅實的柏油上,我腳步堅定多了,風兒也悻悻地跑了。“唉,這小子。”我暗自罵了一聲。不管它了,抬起頭,我家就在前面,我抖抖上衣,拍拍褲子,爸,媽,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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