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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黃奶奶

手機:M版  分類:寫人散文  編輯:pp958

  黃奶奶叫黃梅鳳,年輕時確實是個美人兒。一米六的個頭,不胖不廋,通體勻稱,且面容姣好,這僅是其外表的美;她一生有許多的閃光點,這才是其真正的美。

  黃奶奶是個苦出身,十個月大就被人抱養當童養媳。舊社會的童養媳能不吃苦?不過也從小養成了吃苦耐勞、精明能幹的好習性。

  解放時,二十歲的她與我村當兵回家的胡振乾自由結合。胡是孤兒出身,一窮二白。兩人借人家的閑雜小屋藏身,幾年後買了人家半邊屋,才算有了自己真正的家。

  男人在部隊學了點文化,培訓后當了村裡保健員;黃也通過學習,成了新社會第一批接生員。兩口子過得很美滿。後來黃奶奶生了一個女兒,不知為什麼自此也就沒有再生了。

  一九五七年春,附近一個小村,有一對夫婦身患重病,雙雙歸天,撇下一個不到三歲的小貴州,無人撫養。黃奶奶出於愛心,把小貴州抱回了家。當時的小貴州瘦得皮包骨,又黑又小,髒兮兮的一身膻氣,都說難養活。黃奶奶用香皂天天給他洗澡,早晨用米湯泡雞蛋喂。經過奶奶的精心調理,小貴州像換了個人似的,臉上有了光澤,活潑了,嘴也甜了,‘媽媽,媽媽’叫個不停,黃奶奶心裡樂開了花。

  蒼天不負有心人,兒子一直健康成長。讀了小學讀中學,高中畢業后,當了村會計。幾年後,她兒子結婚生子了。黃奶奶終於有了一個孫子、兩個孫女了。

  黃奶奶天生一副菩薩心腸,愛聽新兒落地的啼哭聲。接生五十餘年,附近幾個村子都是她一人接生。她工作細心,操作規範,新生兒都很好,沒有一個出差錯。接生是個苦活。髒兮兮的不說,你得隨叫隨到,這就難了。人家生孩子嘛,有時是風雨天,有時是大雪天,有時是黑咕洞洞的半夜。人命攸關的大事,你非得去呀。我小兒子出生時是從傍晚五點(冬季)把她請到家,一直到半夜十一點多才落地。夜深了,又冷又發困,我坐在廳堂都有些熬不住了,便伏在桌子上打盹。黃奶奶卻一直坐在我愛人旁邊守着,不斷地詢問檢查。整整六個多鐘頭,真不容易。

  村裡的小孩喜歡到她家玩,不是一顆糖就是一塊餅乾,總有好吃的。小孩碰壞了什麼東西,她也從不訓斥。孫兒們更是喜歡跟在奶奶身邊轉,就是外甥們來了也不肯走,都吵着要奶奶講故事,都爭着奶奶帶着睡。

  黃奶奶一輩子沒跟她老頭拌過嘴。老頭年輕時當保健員,接觸面廣,有點沾花惹草。她從不在外大喊大叫,只是在私下稍稍點一下,老頭很感動,對她更是言聽計從,關愛有加。

  黃奶奶說,大集體時最緊張。又要下地幹活,又要照顧小孩,還要餵豬養雞。但她麻利有條理,還要盡量給丈夫、小孩弄點口味,變些花樣。

  前些年,她家正開着小店。有時碰上她家吃飯。看她的餐桌,可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五個菜盤呈梅花形:中心一盤是肉絲炒青椒,有時是清燉鯽魚,也有時是碗盛雞蛋湯;四角配四小碟新鮮素菜。碟盤裡的菜,不是堆得滿滿的,只有八分滿;更不是拖拖吊吊,碟上一截桌上一截令人生厭;菜碟邊沿乾乾淨淨。她家的人吃菜也是一點一點地品嘗,不是大塊朵頤的樣子。瞧這一家子,着實溫馨、祥和。真叫人羨慕!

  現在,黃奶奶已八十多歲了。身體大不如前——腰椎間盤突出,骨質疏鬆。但她堅持活動,幫助媳婦幹些家務。

  黃奶奶常常坐在小椅子上,用蛇皮袋套住雙腿(衛生),折棉桿小柴把兒。她細心地用柴刀砍去棉桿粗兜,然後再折把兒。棉桿粗兜還不很乾,另外堆放。

  她家門口是休閑場地,有石桌、石墩,還有幾棵大樹。大人小孩都愛到這裡轉悠,附近幾家的雞也免不了要來這裡溜達。樹葉、雞屎總是有的。黃奶奶總要把這一片打掃得乾乾淨淨,真不知一天要掃多少次。

  老人家說,‘兒子總是叮囑要多休息,其實,不動還真難受。’已經是中學教導的孫子和電廠工作的孫媳婦,雙休日都要來家聚聚,總要帶些糕點給奶奶吃;兒子在豬場工作,也是隔三叉五地來家看看娘。

  黃奶奶用愛呵護的一家子,親情洋溢。她感到很幸福,打心眼裡美滋滋的。

  胡振金

  二0一三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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