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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之語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得得9

  我總覺得顏色是有生命的,是有氣味的,是充滿情慾的。

  藍是迷人的。有一種妖氣在裡面。我初次被藍迷住,是小時候看的一場電影,名字情節都已模糊,但是片中那穿着寶藍色旗袍的女子卻是令我至今難以忘懷。那微燙的捲髮,修長的兩條腿,臉色微微的蒼白,妖妖嬈嬈地走來,那藍好像被太陽照得有點燙了金,分外不真實。

  因為這女子,我徹底被藍迷住。又看見一些電影中女學生穿的學生藍,才知道藍是多麼誘人的顏色。和紅比起來,其實更妖;和黃比起來,它顯得更神秘;和黑比起來,它又是俏麗的。如果一個女人穿藍穿對了,就是傾城之色啊。

  紫是飄渺的。淡淡的,似煙,似霧,不沾一點人氣兒,總感覺“此色只應天上有”。那是仙女的顏色,所以,只是遠遠地喜歡着,從不敢沾染。

  紅是狂傲的。有一度特喜歡紅,總想一試她的熱烈,終於買了一條大紅的連衣裙子,閨女卻說:“穿出去,能把大街上的人眼晃瞎吧?”太扎眼了,於是只在鏡前孤芳自賞了一會兒,最終沒勇氣穿出門去。還是偶然在淘得一件黑色的小外搭以後,才忽然發現,只有黑才能鎮得住這鮮艷的紅,甚至是驚艷的感覺。

  於是,我又愛上了黒。黒是妖氣的。黑白是既簡單又時尚的顏色,那是永遠的流行,也是懶人的顏色。我的衣櫃里最多的就是這兩種顏色,不用費心去想怎麼搭配,隨手掂出兩件,就可以感覺滿懷舒服。

  記得一位女友曾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去參加朋友婚禮,脫去大衣,裡邊是一件黑色緊身裙子,那細細的腰肢,風擺楊柳,那股妖氣簡直震撼全場,奪了盛裝新娘的彩頭。

  白,粉,青都屬於淡雅的顏色。看了《白蛇傳》之後,我知道了許仙為什麼會迷上白娘子。“要想俏,一身孝。”白色本身就夠搶眼了,再有淡淡的青,濃濃的綠映襯,那簡直就是一幅素雅的丹青畫,許仙不迷才怪。《甄嬛傳》里甄嬛從來都是粉妝素裹,卻又總是那麼精緻,舒服,別緻,小眾,就連盛氣凌人的華妃也曾學過她穿上那淡淡的粉。不過並不是誰都適合這極雲端之美的顏色的,甄嬛穿着好看,華妃穿上就有點俗,怪不得太后也說:“你還是比較適合大紅。”可見,只有溫雅嫻淑、性格溫和的女子才能駕馭這淡雅之色。

  綠是屬於生命的色彩,是跳躍的,是前進的,是迎風擺柳的,是草木蔥蘢的,是欣欣向榮的,是喜迎新春的。

  一個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回家的公交車上,大家都好像睡着似的發著呆,沒有一點生氣兒。到醫學院那一站,忽然跳上一個渾身蔥綠的女孩兒。那滿眼的翠綠彷彿一陣清涼愜意的風兒刮來,使人不禁隨之神清氣爽,車上頓時生機盎然,全然沒了剛才的沉悶。之前我以為綠是一種輕佻的顏色,而此時,我瞬間愛上了這綠。繼而沉迷於綠。衣服是淡淡的綠,家裡的牆壁上被我手繪了清涼的泡泡,床單、被罩也是蔥蔥鬱郁的綠。“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一種顏色畢竟有些許單調,有了紅色趕趟就熱鬧了。花瓶里是怒放的紅色康乃馨,床單被罩上當然也有一些粉紅的牡丹點綴的恰到好處。轉目四望,感覺自己也被注入了活力,也變年輕了許多。又感覺自己有了些許的放縱,但是,這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淡淡的,那是紫;奔放的,當屬紅;生命里,少不了綠;純潔的,肯定是白。這繽紛的顏色,其實也包含了多少的感情啊。林黛玉如果不是深愛着賈寶玉,就不會“冷月葬花魂”。祝英台和梁山伯同窗同床三載,要不是相識、相知、相慕,則不會上演那名傳千古的“十八相送”。那情那景,沒有顏色的襯托,故事還會那麼繾綣凄美嗎?

  潘金蓮在遇到西門慶之前,一直是素顏朝天,本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心理,和武大郎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但是遇見那個壞男人之後,一切就全都變了,不僅喜歡上了塗脂抹粉,也愛上了色彩鮮艷的衣裙,就為了搏得官人歡心。花木蘭在出門會見自己心上人的時候,不也是忙着“對鏡貼花黃”?

  可見,女為悅己者容。顏色中的女人處處是動人的,充滿感情的。春紅,夏粉,秋黃,冬白。到處是流動的色彩,怎能不令我點點感慨、時時觸動心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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