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散文 > 散文欣賞 > 月季花的生命

月季花的生命

手機:M版  分類:散文欣賞  編輯:小景

月季花的生命 標籤:傾聽生命

  又到嚴寒冬凚,老家的院落里只剩下正堂屋門西邊一顆月季花,門東邊一顆月季花。花枝青青,綠葉無精打采,由於經過霜凍的冰打,失去了鮮有的嫩綠。父親叫我用鐮刀貼地皮削掉過冬留下根系,待到來春春風吹又生。

  老家的院落里不算小,也不算大,可就是沒有花,父母,不!全家人!沒有一個人喜愛養花的,欣賞花倒是欣賞不煩。既然不喜愛花,當然對花的習性知之就更談不上了解多少。人家偌大院落里,差不多都有花的,誠然,喜愛養花的人還是不多的。父母倆不養花,本不想栽花,可是,左鄰右舍不載花,都是有講頭的,家家都把院落用水泥鋪平整,為著是晾曬玉米,小麥等農作物。父母倆人,除了租來一畝地侍弄,和收拾幾畦菜園外,就再沒有別的東西能在院落里存放了。

  月季花,在門兩旁一邊一顆的載着,父母親只知道偶爾澆水之外,就沒有別的手段使花開的尤為鮮艷了,有時候父母親用涮鍋水倒入花池裡,花沒有人問,便瘋長,有時一連多日不澆水,月季花竟也不會幹枯死掉,相反,特別給力,挺擔待事的,瘋長的老粗老粗,綠油油的葉子,大而黑厚,花朵開的枝幹上都是,紅里透白,花落花開,也煞是好看美艷。我到過不少的花室里,也無聊的諮詢了不少花匠,看到他們辛勤的澆水施肥,噴葯。都是說花這東西難養活,懶漢們是養花不得的。花喜勤力不嗜懶。稍有疏忽,花就會給樣子看看。否則,死去都是常見的。不然,有人戴高帽子褒揚花匠——辛勤的園丁。是有絕對地規律因有。不是憑空臆造的語言。花匠,邊講解,邊指的好多花對我說花的習性。不懂行是難以養成好花的……唯獨我老家的月季花,自然生長着,不需要故意澆水,無需添加任何養料,竟能奇葩的盛開,艷麗。且年比一年強。

  我老家的院落里的兩顆月季花,從沒有人逮過蟲,施過肥的。到底喜陽,還是喜陰,喜歡鹼性肥料,還是喜歡酸性肥料,無從談起的。年年到春天旺盛鼓牙,枝繁葉茂。花朵簇擁,我傾服它的魅力,也許骨頭裡沒有蘊藏着嗜好花的基因細胞。我的工作經常的有機會甚是經常和花匠打交道,人家說時間長熏染也是入木三分的。我愣是沒有這個基因。單位的蔡花匠,養花一輩子了,我和他打交道數年,蔡花匠對花是了如指掌的,以為我是嗜好花兒,經常到花室里閑逛,我是另有所謀的,想釋放一下緊張的心情,休息一下腦殼,酥鬆一下關節,久坐太累,允吸一下花的氧量罷了。其實打心底里不愛花,只是欣賞而已。蔡花匠總以為我討經,滔滔不絕在我跟前“對牛彈琴”一番。我也不好回絕他的津津有味的講解各種花的習性。只得垂頭含笑。似乎似懂非懂裝懂。不叫人家白白的在那裡口吐白沫星子。否則,那是對人不敬。我與花匠為伍,竟是沒有被“近墨者黑”給沾粘住。家裡的花,父母親偶爾也問我該澆水了,該負責花的嬌艷了等等。我也沒有好生氣的說:不死正好,死了也就算了,管它呢。自從春天伊始,月季花硬是綠瑩瑩雜以棕色硬刺的兀自猛長。花兒開得一朵接着一朵。花朵葉子厚厚的,紅中帶白。偶爾出於好奇,我躬身細瞧花的綻放。用鼻子去嗅觸花的郁香。有人說,好話不必楊,有花自來香。我要抬杠說不是這樣子的,我的臉鼻子都是觸摸到了花瓣了,才得以稍微的聞到花的濃味。哪裡來的香噴噴的刺鼻呢。轉念一想,是不是花兒也太孤單了,不容易釋放自己的特有味道。那一簇簇的花兒在一塊時候,才是釋放花香的時候,孤單的花兒,也是害遮羞呢。花兒每到春天,進入大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花了,迎接人的是花,哪知,進來的客人,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哪有心思來瀏覽花香。甚是在經過眼皮子底下掃描,竟沒有留意幾十朵花兒的存在。也難怪花兒生氣的低垂着頭,面朝旁側。也許農村人大都沒有休閑時候,光顧養家糊口稼穡那二畝坷垃田地了。根本騰不出更多的閑空來有心欣賞我家的“花魂”。原本就不是愛不愛花的緣故。所以不會引起注意的。

  到了夏天,花葉子也是瘋長的,枝椏顫顫悠悠的,花的周遭都是水泥地,也不知道花兒哪兒來的勁,汲取了哪裡的營養,帶刺的瘋長着,開着花兒,家院落里,父母飼養了十幾隻雞,不缺飼料,不缺水的,小雞竟然用嘴啄吃花葉子,夠不着的,小雞竟也跳躍着去啄上邊的綠葉。一啄一啄的。長在底層的綠葉子,叫小雞啄的斑駁散開。花兒也像是故意吸引小雞的,底層下每個夏天,都會瘋長一些花葉子,似乎逗小雞玩。小雞很想吃上邊的花葉,月季花故意的瘋長着和小雞作對,昂揚向上。好像對雞說,有本事上邊來吃。還有更好吃的花呢,就是不給你,嫉死你。小雞也是昂揚頭干著急,東瞧瞧西瞅瞅,想找個更高點地方,好站跐着勾啄掉。明着不說,暗地裡在咒罵,奶奶的,就你高富帥!今天姑奶奶偏偏不吃你,能咋的?不吃也是餓不着的,姑奶奶照樣活的快活。到了冬天,有人自會幫我擺平你!看你高傲到何時。

  眼下,院外的朔風令人寒慄,已經長為成年的母雞,一看到我手裡拿着鐮刀手帶手套,備刈掉月季的主枝,母雞趕快的蜂擁而上來欣賞叫好。瞪着眼,互相擁擠着,嘰嘰嚓嚓的交流着,總算有人幫着報仇雪恨,看你還搖騷(有燒包之意)到幾時。總算解恨了,你爸是李剛也幫不上復活了。不讓我吃你。這回誰說了算!我拿起鐮刀,故意驅趕母雞,帶頭的大紅公雞(通紅的雞毛,膀大腰闊,足有五斤重的健壯體格,長長的脖子,高高的腿,桃紅的雞冠子,猶如鶴立雞群),曼舞着高高黑褐色的雞腿,嘴裡不斷地給群雞壯膽,微微遠撤,然後又帶頭狷急地抗議示威我的驅趕,伸長了脖頸,瞪大圓圓的眼睛,瞅視着我,叫囂着,呼喚着,慫恿着今天不吃掉月季花葉不罷休的架勢,母雞也是雞仗群勢,只是腷膊了翅膀退後幾步,然後又飆飛的圍攏我的跟前,生怕我削掉了搶吃不着,翹首奊頭。我本着臉再猛地攆走,母雞根本不害怕我的誑嚇行徑。母雞好像看透我的意圖一樣的只是彳亍的轉悠着,不耐煩的咯咯地又踅回來了,且嘴裡叫着不停。十幾隻母雞,和一隻大紅公雞,在公雞的帶領下,毫不退讓,頤指氣使的呼喚着母雞,與我玩起周旋。我眨巴眨巴眼睛,公雞咯咯叫起,我張開嘴,本想聲嘶力竭長吆喝一聲《江南style》動作,倒要看看這群雞是否遠飛嚇蒙。正要提丹田,熟知,母親怒斥的話語打斷了我的設計好行為。母親看着我幹活愣蹭,與雞取逗。說我,又不是七八歲的孩子,七歲、八歲狗也嫌。怎麼和雞一般見識。催我趕快的削掉,摸根兒上方割掉就行,別磨磨蹭蹭的了。我邊答應,邊小心翼翼地使勁。哧溜一聲,割掉一枝倒地。哧溜一聲,又割掉一枝倒地。哧溜……不大會功夫,門西旁,門東旁兩大顆多枝如拇指粗的月季花枝子全部被我給報銷了。唉!虎落陽台被犬欺。不能怨懟我呀,月季花!誰叫你不常年四季開花呢?我默默地口念着。大紅公雞,刻意的在咯咯的大喊,吃掉它!吃掉它!母雞群爭先恐後的啄吃枯萎的花葉。看到花葉,頃刻間,霜打蔫的綠葉全被母雞啄叨的乾淨。心疼月季花,你是幾輩子和雞結下冤讎呢?母雞從小到大一直念想吃你,沒有找到機會,這回你算是倒霉了,慘呀,慘!這回明白了什麼是“蝗蟲多了莊稼凈,狼狗多了吞獅子”的相似場景。母雞以摧枯拉朽之力完全乾凈徹底瓦解了月季花所有枝葉子。這回我才親眼睹到草雞名詞的由來。草雞,草雞,原來就是吃草的雞。早先我以為草雞,就是指的是本地雞。超市裡包裝盒上寫着草雞,是不是有人不會寫,故意寫錯了字呢。現在徹底的豁亮,就是吃草的雞,不餵養飼料的山雞。

  兩顆月季花,就這樣的在我鐮刀的威力下永久的休養生息了。收攏起禿禿的枝子碼垛好晾曬,備以燒鍋做飯的時候用。此時,似乎在我的耳朵里傳來光桿枝子的笑語:我的全身是刺寶,不留污物在人間的賒願實現了,來年春天,我還是個好漢。觀賞、聞香、放氧、充饑、柴火是我一生的追求。無怨無悔。

您正在瀏覽: 月季花的生命
網友評論
月季花的生命 暫無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