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因給你遞過火

　　天空陰沉着臉，霧蒙蒙的。

　　逛街的人並不多，即便是難得的周末。獨自一人逛着街，靜靜地看着行色匆匆的人們和街邊的角角落落。寒冷的冬日似乎奪走了人們往日的歡笑，沒有陽光照射的角落給人以壓抑的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我還是走在這樣的街上，目光還是忍不住瞄向街角的角落。

　　在這樣的氛圍下，我總是不自覺地輕唱着歌曲：

　　“天空灰得像哭過，離開你以後，並沒有更自由。酸酸的空氣，嗅出我們的距離，一幕錐心的結局，像呼吸般無法停息……”

　　“你會不會忽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着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即使一生多出一根刺，沒有刺痛別要知，就當共你有劇情沒有故事……”

　　“……我找不到，我到不了，你所謂將來的美好……”

　　“沒那麼簡單，就能去愛，別的全不看……”

　　“親愛的，別哭，別哭。有我在，你身邊，就不會孤獨。這世界，太殘酷，千辛萬苦拋棄了幸福。當領悟，一笑，而度。”

　　……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學會了這麼多的歌曲，有時候有點討厭，因為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它們總會悄無聲息地冒出來。

　　我知道她不會出現，1800多公里的距離讓兩個人感覺不到彼此的溫度和心跳。一句“你在幹什麼”，一句“我想你了”，一句“保險絲燒斷了，沒個男人真不行”……其中的滋味，誰人能解？無奈多了，嘆氣就會變成動搖。我分明能感覺到那份動搖，卻無能為力，就像我無法阻止時光的流逝。那些“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劇情不會在我的世界里上演，儘管我喜歡並期待着喜劇收尾。

　　最初的那幾天，我方寸大亂，只想着怎麼才能在一起。然而，她出奇的冷漠讓我漸漸趨於平靜：我沒有好到讓人捨不得、放不下。儘管並沒有因此一下子豁然開朗，但至少我不再那麼糾結了。我也想過既然沒有好到讓人捨不得、放不下，就應該繼續讓自己好到這種程度。終究還是放棄了，我怕受傷害，而且，感情上我是斷不相信付出就一定有收穫的。我曾跟人說，即便再害怕受傷害，也沒必要讓自己像個刺蝟，但其實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也許會有人跳出來大義凜然道：感情上付出不求回報。你的觀點值得尊敬，但我的觀點無可指責。在我看來，付出就是希望能收穫在一起的結果，付出就是需要換來哪怕一點點的回應，沒有回應，看不到希望，就沒有繼續付出下去的動力。也許很多人試着堅持付出，但是交互回應的不平衡早晚會帶來心理的極度失衡，難以長久，只剩下你一個人無數次地唱着“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街邊拐角處傳來一首久違的歌：“假如時光倒流，我能做什麼，找你沒說的卻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後，會怪我、恨我或感動。想假如，是無力的寂寞。”她說：我唱這首歌唱得很好聽。人越是在躲避某些東西時，越是被追得無處遁跡。我拼盡全力去除一切有關於她的印跡，卻總是不能如意。外面飄雪，我會想起她，想起曾經相約清早起個大早趕在所有人之前在雪地上留下我們的腳印；打籃球時，我會想起她，想起曾經想象一家三口在籃球場上打球時的畫面；看到女孩在男孩面前撒嬌時，我會想起她，想起我虧欠她太多，連個擁抱都沒能給她；吃到她喜歡吃的東西時，我會想起她，想起我說過要帶她好多好吃的……大概永遠抹不去了。

　　既然躲不開，就該直面。既然忘不掉，就該珍惜。

　　我開始想信樂團的這首《假如》拋出的問題，是該違心地放棄，還是該固執地堅持？遺憾、內疚交織的日與夜，沒有答案，任何的選擇都會讓人心痛。

　　也許當初邁出的那一步過於輕率，也許是背了太多的心愿，流星才會跌那麼重。“我知道我們都沒有錯，只是忘了怎麼退後……我知道我們都沒有錯，只是放手會比較好過。最美的愛情，回憶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