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回眸，誰欠誰一句好久不見

　　文/雨眸

　　（WR，以前答應把你的故事寫出來，現在寫完了，只是用了第一人稱。WR，現在，我把它送給親愛的你。）

　　冬末與初春交接的季節，鳥鳴喧鬧在頭頂上方。有風吹過，我總是習慣向南方沒有冬季的城市眺望，這時，我總會淡淡想起你的眉目。

　　可是你已不用知道。

　　（一）2010年，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2010年的秋季，校園裡那幾棵高大的法國梧桐開始瘋狂的掉葉子，清掃的樹葉總是和垃圾堆在一起焚燒，發出刺鼻的味道。而我就站在距離垃圾池不遠處的梧桐樹下，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一向成績在全級名列前茅的我，不知怎麼在這場考試里敗下陣來，真心感覺一失足成千古恨，所有的悲憤與不甘翻江倒海般湧來。晚自習的鈴聲響了，我紅腫着眼睛進了教室，破天荒的沒有看書，沒有寫作業，而是翻出手機，打開了，打算調節下情緒。

　　剛打開就看見李夕發過來的鬼臉。李夕比我大一屆，因為補習，所以光榮的以補習生的身份，坐在了我們隔壁班的教室。顧嚴非也正好和他同班，算得上是理科班的佼佼者。此外，顧嚴非有着清秀的相貌和極好的脾氣。

　　大半夜睡不着覺，是高三學生的通病。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時，就打開手機，發消息給李夕。問的內容大致都是：今天顧嚴非上課來得很早嗎？今天顧嚴非上課居然也會打瞌睡？今天陪顧嚴非看書那女生是誰？今天顧嚴非被班主任罰了？

　　李夕就在那邊嘲笑，說我沒見過世面，遇上個帥哥就在這兒神魂顛倒的犯花痴。其實，你那點小心思，誰都知道。

　　我就開始想，既然誰都知道，那顧嚴非也知道嗎？

　　李夕也忍受不了我每天半夜還打擾他和他女朋友打電話的時間，他在把顧嚴非的號碼給我的同時，還說了句不解風情的話：“你就拿去自生自滅吧！”

　　小心翼翼把顧嚴非加為好友之後，每天我都會匿名的給他一句問候。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是否這樣的問候會成為他戒不掉的習慣。那時他在我這裡是獨佔一個分組的，儘管我不知道在他那裡我是好友還是陌生人。

　　（二）拿着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

　　後來，幾次聯考下來，我的成績開始穩定，在高三年級還算小有人氣。李夕把顧嚴非介紹給我認識，之後便開始熟悉起來。

　　臨近高考，氣氛越來越緊張。鄧齊鳴給我打電話，說等我高考完了就回來看我。現在的他讀大一，在G城。鄧齊鳴曾經給了我家人般的溫暖，所以一直把他視為兄長。

　　最後一次聯考，考完後幾個要好的同學約了一起出去玩。文科理科一大幫，就是這次我發現了你的秘密。原來顧嚴非一直喜歡我的好朋友楊洋。

　　那天楊洋回來的路上給我說了很多很多悄悄話，其中，自然包括你。

　　我聽見楊洋說：“顧嚴非給我發短信了，可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得知的我的號碼。”

　　我又聽見楊洋說：“顧嚴非上次給我買了一大盒Dove，他還說Dove就是他一直想要問我的話。”

　　最後我聽見楊洋說：“這個秘密我只給你說了，你可別說出去了。”

　　我說出去！我怎麼可能說得出來。我那麼那麼喜歡的男生，他喜歡的人卻不是我。

　　然後，我就覺得滿心悲涼。

　　最後，我們都高考了。不久得到錄取通知書的同學都互相道賀。請人作客，大聚小聚，走家串戶，比過年還熱鬧。

　　考完后的我，非但沒有感覺輕鬆，反而覺得身心疲憊。倒是李夕，考完后他女朋友就和他分了手，這對他好像也沒造成任何打擊。每次出去聚會，都把我稱兄道弟的帶上。他總會說：“考完了，解放了，走，丫頭，哥帶你造反去。”

　　就這樣，我假期的大多數時間，就跟着李夕東家一趟西家一趟的給人道賀。

　　這次聚會去的正是顧嚴非家。再次看見顧嚴非，那個原本我以為我很喜歡的男生，我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感觸。晚上大家玩得太high，因為太困，我先出來透氣。

　　不久，李夕也出來了，“你累了嗎？我去找顧嚴非，讓他帶你去休息。”

　　顧嚴非帶着我和李夕來到休息的房間，可是鎖壞了，打不開房門。李夕就在眾目睽睽下把門鎖給撬開了，“你去休息吧！”“喂，顧嚴非，我們繼續玩去。”李夕轉身對顧嚴非這樣說。

　　此刻，我是有點感動的，我承認。

　　最後，各自道別，每人用照片作留念。

　　（三）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需說從前

　　各處聚會都結束了，我和李夕也準備踏上歸途。在車裡靠窗的位置坐下來，我就開始倒頭睡了。隱約中我能感覺有人把我的頭放在了他肩上，我知道，那是李夕。

　　我沒有拒絕，反而更加安穩的睡著了。

　　李夕送我回家，他說他喜歡我的性格，喜歡我的直率，喜歡和我一起打鬧沒有負擔。但同時，他也說，再多的喜歡也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說完這些，他留下沒完全懂得他意思的我，就去了那個沒有冬天的南方城市＿＿海南。

　　然後，我聽說過許多關於海南的故事，想象過許多海南的景點。聽人說起過海南的天涯海角。

　　然後，又聽人說李夕，說你在海南頻繁換女朋友，變得有些花心了。

　　最後，又聽說海南被水淹了，海水可以浸過半個校門。

　　現在我才發現，如果我對顧嚴非是欣賞，那麼對於你，我就是真正的喜歡。此刻喝剩下的半杯花茶還在手裡，茶香裊裊，微風很好。以前我們一起走過的那條小路，我看見，有人走了出去，又有人走了回來。小路兩邊的草木，枯死一片。陽光透過樹梢，落到我身後大片的空地上，樹影搖晃，光影斑駁。有時，幸福，就像落到臉上的陽光，瞬間就成了陰影。

　　在沒有你的這些日子，我卻總是點點滴滴想起你來。此刻，我不奢望會和你還有以後。也許每個動蕩的青春的最後，都有一個最最平常的結局。我僅僅希望你此後的人生順暢，歲月靜好，萬事如意。而屬於我的人生，有一段記憶，獨屬於你。

　　（四）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我開始在G城安頓下來。鄧齊鳴偶爾會過來，簡單的陪我吃一頓飯，逛一下街，或是說幾句話，也還不覺得孤單。

　　顧嚴非也到了G城，楊洋去了重慶，也和他分了手，其中緣由，難以說清。自從來到G城后，顧嚴非偶爾也會邀我去他們學校玩。他給我說楊洋，我向他說李夕。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我們竟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時間久了，我開始越來越想念起李夕來。然後，我給顧嚴非說：“我要向李夕告白，我要告訴李夕我喜歡他。”顧嚴非驚訝但卻沒有阻止，“我比誰都能了解你現在的心情。”從他臉上我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滿是擔憂。

　　後來，李夕回答了我，“我喜歡你，但是並不是非得在一起的那種喜歡。”從此，有關李夕的消息，在我腦海里刪除后，又恢復，反反覆復幾次，就再也沒了聯繫。

　　我開始絕望時，鄧齊鳴來找我，最後他給我說他的喜歡，我卻變得麻木。我想我已提不起勇氣再去喜歡誰了。

　　不知道是多久，顧嚴非告訴我，他要開始新的生活、新的感情了。我聽見他這樣說，很是為他高興。他總算從感情的牢籠里走了出來，而我卻越陷越深。

　　幸福總是和時間不脛而走的，就像郭敬明說的那樣：“我們只是在單薄的青春打馬而過。”無所謂記得，也無所謂遺忘，強裝鎮定掩飾下來的憂傷，都是空谷回音。時光那麼短，遺忘卻那麼長。

　　李夕，雖然，以後不能陪你一起老，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你笑。

　　只是，我多想讓你知道，這些年我經歷的唯一亂世，不是家人分離，不是流離無依，也不是回憶的刺，而是尋到了你，又失去你。

　　失去你，便再也沒有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