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這事不說也罷，說出來又有點不好意思。

　　那年我讀小學五年級。

　　我讀的是村小，記得那時經常被抽到鄉上去參加語文或數學的競賽。據說，考得好的是有機會去縣裡讀初中的。後來，我還是在鄉里上的初中。那次還是剛考完數學，我隨手用演算完的廢紙，疊了只飛機，就在教室門口投擲，還沒等“飛機”落下來呢，考試時就坐在我邊上卻沒說過話的穿着花格子衫、梳着馬尾的女孩，從我身邊擠過去。我偷看了她一眼，誰知她也在斜睨着我。我臉一紅，繼續尋我的“飛機”——落窗台上了。忽然，女孩也緊走了幾步，跟到了窗前，掏出了一張紙，卻徑直地看我，小聲地說：“你最後一道題是怎麼做的呀？”我心一慌，卻又得意地說出了那道題的解法。

　　女孩很失落地說：“那道題我做錯了。”我這時很真切地看清了這個皮膚白凈的瓜子臉女孩，她和我的目光對碰了一下，象兩個彈力球似的，只瞬間，就各自避開了。

　　她走了。後來，我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現在聽別人談自己的情人，我就在想，這是我的初戀么？如果不是，我為何把這事一直記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