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四）

　　座位調整后的最初幾天，鄭茂依舊每天早早地來到教室，然後習慣性的拿起抹布擦桌凳。擦了半天，他才忽然想起豐華已不和自己坐在一起了。他有點失落，總感覺心裡像是少了點什麼似的。雖然，鄭茂和豐華依舊在同一個班裡上課，但畢竟中間隔着一段距離，老實的鄭茂本不善言語，這樣，他就更不會去有意地走到豐華的座位旁，找她說話了。慢慢地，他們之間的交談少了，有時，一天說不了一句話，有時，幾天都說不上一句話。一段時間后，鄭茂留意到，豐華上課前很少進教室了。後來，他的一個好朋友告訴他說，豐華和班上的一個男生好上了。鄭茂不信，但是，他的的確確、真真切切地幾次看到了豐華和那位男生形影不離地走在一起、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而且他還發現，現在豐華好像是在有意地躲着、避着自己。他感到他的心彷彿被針給狠狠地扎了一下，特別疼，初冬時節，坐在有暖氣的教室里，他還是感到有絲絲涼意。他感覺心中特別煩悶，有幾次，聽到豐華從他們的宿舍下面經過時，他竟會飛快地跑到宿舍窗前；從小語文就不太好的他，開始了寫日記，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鄭茂和豐華之間沒有了來往，春節前唯一一次的對視發生在學校舉行的合唱比賽上。那次比賽，豐華是指揮，鄭茂則是一個普通的合唱隊員，比賽中，在鄭茂看着豐華的時候，豐華的視線也正好對了過來，她的目光中幾分獃滯，幾分木然，幾分......

　　終於，期末考試了，鄭茂的成績依舊很棒；而且，由於他的用心輔導，那個孩子在期末考試中語文得了90多分，數學得了70多分。孩子的父母特別高興，再三請求鄭茂下期給孩子繼續輔導，並多次提出要派一輛車送鄭茂回老家。輔導的事兒鄭茂算是答應了，送他回家的事兒則被他委婉拒絕了，因為這不符合他的性格。考完試就是放假，大家都忙着買票、收拾行李、回家過年。費了很大的氣力，鄭茂總算是買到了回家的火車票，是晚上的票。

　　那年的冬天真冷啊！回家的當晚，天下起了大雪，雪紛紛揚揚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火車到達 C市的時候雪才漸漸停。火車站離鄭茂老家還有100公里左右的路程，下了火車，鄭茂又踉踉蹌蹌的上了一輛開往他老家的公共汽車，雪實在是太大了，這應該是他見過的最大的一場雪，一切都被厚厚的雪給蓋在下面，分不清哪裡是路，哪裡是田地。本來兩個小時的車程，由於路面積雪，硬是晃蕩了6個多小時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