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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風貌與時代氛圍(三)

手機:M版  分類:文化隨筆  編輯:pp958

  四、不同創作風格的作品體現了作者迥異的感情和精神面貌

  文學作品中所抒發的感情有兩大類。一類是着重表現作者個體的自我情感,諸如親情恩怨,愛情悲歡等。我姑且為之命名為“微觀感情”。婉約詞注重的多是微觀情感的摹寫,即“顛弄風月,陶寫性情”(13)。另一類是着重表現社會性的群體所共有的情感,即作者對國家前途、民族命運、社會時弊進行針砭而迸發出來的感情,諸如愛國主義、民族感情、憂國憂民之情等。筆者姑妄統稱之為“宏觀感情”。

  北宋時抒發宏觀感情的文學作品的數量相對有限。范仲淹的邊塞詞《漁家傲》書寫自己悲涼的政治懷抱,突破了吟詠風花雪月的界限,所作文章也富於政治內容,“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充分體現了詞人的創作理想和人生抱負。蘇東坡才如江海,開宗立派,承前啟後,其詞着重表達豪邁奔放的思想感情,描繪雄渾壯觀的景物,給詞注入了強勁的生命力。與別的婉約詞作者不同的是,他更關心國家命運,體貼人民的生活,密切關注時政。作家“留意身邊,放眼世界”,眼光更開闊高遠。“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蘇軾深感北宋積貧積弱的社會現實,寫出了一篇文辭優美,明白暢達的政論性散文《教戰守策》,提出了富國強兵之道。鮮為人知的是,蘇軾在人口管理問題上也有一些精闢的見解。他認為人有生產者、消費者之分,不能單憑人口的多少來定國家的貧富,如果生產者少,消費者多,那麼人多不僅無益於國家的富強,而且是個負擔。他還認為,國家在人口管理問題上要“因人之情”“因時之勢”將稠密地區的人口遷往人口稀疏的地區,靠遷移使人口密度得到調劑(14)。沒有對國家命運前途的深切關注,沒有對時政的深切思慮,要提出這些精闢的見解,是不可能的。

  也有些作品是用了婉約的創作風格來諷諫時事。如俞國寶的《風入松》:“一春長費買花錢,日日醉湖邊。玉驄慣識西湖路,驕嘶過、沽酒樓前。紅杏香中蕭鼓,綠楊影里鞦韆。暖風十里麗人天,花壓鬢雲偏。畫船載取春歸去,余情付、湖水湖煙。明日重扶殘醉,來尋陌上花鈿。”一方面吟詠春遊西湖的美景和動態,另一方面委婉含蓄地批評了南宋朝廷的腐化生活。

  文學作品是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終究要反映出時代的某些烙印來。宋詞是折射宋朝時代氛圍的一面鏡子。北宋詞壇以婉約艷科詞為主調,描寫香風軟雨、柔媚纏綿,基本上體現了那個時代人們的精神面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宋人情感世界多麼的豐富多彩!還有體現出來的注重享樂的社會風尚:豪門大宅處處燈酒渲沸,笙歌燕舞,誠如宋人詩“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風時休。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大概“香風軟雨”就是構成宋朝時代氛圍的一個社會基調吧。

  我們還可以從詞作的另一個方面——田園詞來了解宋人的精神面貌。詞作家們從事文學創作的物質生產者是誰呢?毫無疑問,是勞苦大眾。當時詞壇主流卻似乎有點遠離這個群體。在宋代,反映農村勞動人民生活、描寫農村風物人情的田園詞出現得很晚,而且數量也非常少。觸及田園生活且頗有成就的詞作家恰好有豪放派的兩位大家--蘇、辛。蘇軾在組詞《浣溪沙》中寫道:“蔌蔌衣巾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繅車,牛衣古柳賣黃瓜。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門試問野人家。”詞人被農村淳樸美好的生活感染,直覺自己也“元是此中人”,把自己這個一州之長(15)融入了農人們的生活天地。《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辛棄疾也唱出了“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這一蘊於無奇之中的奇景。正因為兩位大詞人關心民生疾苦,體貼普通人的生活,他們贏得了人民的真摯愛戴。他們的生命必將在一代又一代人民的心中永遠延續!如果那時的為政者都能似蘇、辛那樣關注民生疾苦,當時的老百姓日子定能過得“一天更比一天好”!婉約艷科詞則似乎遠離了普通勞苦大眾的生活,不太關心農事和生產。這一點無法與豪放詞相比。抒發宏觀感情的豪放詞,生命力遠比艷科詞旺盛。豪放詞的情,發的是宏觀情、憂國情、憂民情,也有純情(16)。婉約詞的情,發的是微觀情,只有純情。 (未完待續)( : )

  ⒀張炎《詞源》

  ⒁《人口管理實用詞典》成都科技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

  ⒂蘇軾當時知徐州

  ⒃筆者認為,"親情、友情與戀情"可概括起來稱"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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