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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蟋蟀大文章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連日來,泰山腳下的寧陽縣熱鬧非凡,來自全國的專家學者、作家畫家、企業界人士、蟋蟀愛好者雲集這裡,蟋蟀文化研討會、蟋蟀之鄉採風、蟋蟀書畫攝影展、蟋蟀文學作品大賽、蟋蟀工藝品展銷、斗蟀蟀比賽等活動豐富多彩。

  寧陽縣的朋友跟我說:“歷經千載,這裡積澱起充滿情趣意象的蟋蟀文化,現正催生出嶄新的業態,它融合起旅遊、林果、書畫、工藝、交通、餐飲、服務等多元產業。”

  在高潮迭起的斗蟀蟀現場,我看到一個透明的橢圓形的盒子,盒底部標明“漢、楚”兩方陣地。比賽開始,斗蟀蟀選手拿一根細長的芊草撩撥蟋蟀的頭部觸鬚,參賽的蟋蟀頓起撕咬起來。一隻蟋蟀猛地發起進攻,衝著對方狠狠咬了一口,對方也不示弱,用力跳起反撲。牙對牙,頭對頭,幾個回合下來,一隻蟋蟀調頭逃跑,另一隻蟋蟀昂首長鳴,發出勝利的鳴叫。

  我聽鬥蟋蟀的裁判員跟人們說:“寧陽蟋蟀有青黃紫紅黑五大類近百個品種,以個大、性烈、彈跳力強、搏鬥兇狠而聞名中外。這次前來參賽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16支代表隊,寧陽隊仍佔上風。”

  如今寧陽蟋蟀已聲名遠播,吸引來自北京、上海、天津、江蘇、浙江、廣東、香港、澳門等許許多多蟋蟀行家和愛好者,每年都達十萬人之眾,國內外新聞媒體把寧陽譽為“蟋都”。

  在蟋蟀文化研討會上,我了解到,蟋蟀文化的社會價值、經濟價值在寧陽已經凸顯出來,當地把蟋蟀產業作為新的經濟增長點,成立了中國寧陽蟋蟀研究院,正在籌劃建設蟋蟀文化產業園。據寧陽蟋蟀研究院的工作人員說:“寧陽縣的蟋蟀出口香港、澳門、台灣、東南亞等一些國家和地區,僅蟋蟀交易額一年就達幾億多元。蟋蟀文化催生出的產業群,每年帶來的特色收入達10億元以上。”

  人們緣何如此愛戀這些草野荒丘、殘垣縫隙中的小蟲,竟至形成風化、世代相傳?只有天說得清。

  我想,古往今來的愛蟲人無一不有着自己獨特的蟲緣。那些言者言殊的評說,恰恰又使這素來美麗的民間文化異彩紛呈。

  我之愛蟲是因為它的歌聲里透析着攝人魂魄、匹凌秋霜的氣概……它油亮透嫩的身體、聳動敏捷的觸鬚,頗象神機英發的將軍,更象秋日的精靈;它全然洒脫勇猛、任你公子王孫、將相王侯,照樣一派傲然;無論對手是魔王、暴君,統統一往無前……。

  我敢說,蟲文化之所以能在五千年造龍文化一統天下的慘淡境遇中生機綿延,並非簡單的人文慣性使然,更在於它促進人自身情感和心靈世界的拓展。

  中唐時期的劉禹錫於孤憤老病之中,以蟲作賦說:“自虛無而響作,由寂寞而吟聲,始蕭瑟於林野,終混合於清……”借蟲之意趣抒發心胸之曠達。

  北宋的歐陽修在“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的慨嘆之餘稱頌:“如波濤驚夜”的秋聲為“凄凄切切呼號憤發”。

  清代的薄松齡筆下膾炙人口的《促織》更將小小的蟋蟀幻化成由天而降的遊俠。這言不盡的小蟲甚至改變了世道一貫的死之悲哀。

  民間常有人說某某死了,那是聽蟋蟀唱歌去了。死亡的恐懼竟成了快樂的升華。這普普通通的直翅目小蟲、這弄君王又戀百姓的神秘精靈,它着實地文化了老百姓的生活,又深入了老百姓的文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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