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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墨色之旅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絲路墨色之旅 標籤:愛德華的奇妙之旅

  我是習慣用畫筆和顏料觀察生活的人,最先看中的是其顏色再到精神再到實質。要我看絲路,看鄯善,我覺得那應該是墨色,而且絕對是墨色。看過南開大學范增老先生的畫,尤其讓我肯定了這一點,范老先生肯定會苟同我的想法。還有,那最明顯的例子是上大學時欣賞米開朗琪羅的雕塑,俗語說那是一個脫光了衣服坐在是凳子上裝B的男青年,在小學的美術書上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我會一發不可收拾的走進這位帥哥的思想共鳴中,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是在家鄉西安的省圖書館門口,不過那是個“日把歘”贗品,但是這仍不影響他在我的心裡的折扣。

  同時我又是喜歡用聲音描繪生活的人。秦腔是陝西的地方戲,在甘肅、寧夏和新疆都叫它秦劇。從陝西的秦腔到甘肅的花兒再到新疆的十二木卡姆,其中都有一種蒼涼、雄健和靜思的壯美之氣。大學時候我特喜歡畫畫,常常去烏魯木齊的西公園閱微草堂看各位前輩的優秀畫作,到鑒湖邊上聽那些老人們吼秦腔。西域中原至始至終是一脈相同的。維吾爾人在十二木卡姆的演唱中所穿戴的裝束從頭到腳都是皆以墨色為主。西域尚黑,喀喇汗王朝也叫黑汗王朝,秦國五行缺水,所以從皇帝老兒到軍隊裝束到黎民百姓都尚黑。秦人尚黑,直到今天依然崇尚黑色,你去到關中農家走走,或者“耕讀傳家遠,詩書濟世長”之類的春聯,一家比一家的字好看,寓意深刻。這些春聯都是手工活,不是大書法家的墨寶,也不是現代工業的產品。在陝西,你隨便拉出個稼娃,隨便給個禿頭毛筆,隨便沾上從鍋底刮下來的黑煤,在隨便撂一塊水泥石板地,就寫得讓你不再盲目那些所謂的書法家了。在魯克沁的巴紮上第一次聽到《十二木卡姆》時,我驚嘆着這就是庫姆塔格的境界,就是火焰山的高度。而這竟然和信天游、和秦腔在旋律與節奏,有着異曲同工的佳音和奇妙。他們的魂都不在舞台上,不是白領的戲曲,不是上層的戲曲。那些沒有在苦難生活中體味的人,唱這些或者聽這些都是無病假呻吟。他們生長在黃土高坡上、河西走廊中、火焰山之麓,他們都屬於廣大苦難人民的,他們所寄予的只有在耕地的牲畜,只有幹活的工具,這個農民丟下農具就開始吼起來,都是帶血的聲音。

  新疆是個唯一焦、濃、重、淡、清俱全的天堂,所以艾青來了,王蒙也來了,其實趙丹也是,痛心的是他被盛世才那個老狐狸害死了,要不那就比周潤發還要發,還有周濤、劉亮程等。讀了周濤的《鞏乃斯的馬》、讀劉亮程《一個人的村莊》,都給我墨色的感覺,前者是水中的墨,後者是黃土中的墨。欣賞善於用墨的新疆大地,若干年後我也來了,呵呵。但對我印象最深的還是紅柯老師:23年前,他隻身一人從陝西的寶雞文理學院畢業后,西奔邊疆小城奎屯,在奎屯一住就是十年,然後又回到了陝西。那是一個專門描寫靈異和神奇新疆的陝西先鋒作家,此次第五屆茅盾文學獎里有他的作品,獲獎的作品《烏爾禾》,寫的是克拉瑪依烏爾禾地區支邊青年的愛情故事,但最有看點的還是《西去的騎手》,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堂吉訶德的味道,寫的是馬仲英,當年把威猛的解放軍搞的走不過來的孤膽英雄。這些歷史的滄桑和渾厚就像重重的墨色,是讓記憶中永遠不會變味的濃香。由此而聯想到李白,他也是咱們西北娃,和我以前以及現在的家都是鄰居。真正進入李白的世界是就必須從李白走過的路開始。李白來到鄯善縣的時候說了一句話,願得腰中劍,直為斬樓蘭。我感覺李白就和《血色浪漫》中的鐘躍民有的一拼,希望有一個溫暖而安靜的家的女孩肯定是受不了這類人的。再後知道李白誕生於中亞黃金草原;好多年以後,我來到天山腳下,在優美的牧場上挺一個倔強的老教授給我們講孔子、講孟子,講得最多的還是李白時代或者說這令人神往的墨色絲路講得最多。老教授說他當年使勁的抬教育部編纂教科書的人的杠,說教科書上是對岑參的邊塞詩《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對輪台的解釋有誤,硬是把教科書上對輪台地點的註釋改正了過來。在達到課堂聽講,那可是伴隨着天山牧場駿馬悠揚的叫聲,看着天山明月冉冉升起,也只能用心領神會來形容當時的心境,那真有種筆鋒舞墨玩轉乾坤之勢,讓我感覺餘音繞梁,三月不知肉味。

  絲路最精彩的一部分當屬新疆,絲路最精彩一部分中的新、奇、美、險都俱全當屬鄯善。當年從張騫到唐玄奘,左宗棠、白彥虎、不要忘了還有王振將軍和解放軍等,他們為了某種理想都走着這段艱辛而新鮮的絲路。多年以後的我,一個滄海一粟的特立獨行者,懷裡揣着為了找到某人或者某個理想,從老家西安來到這裡,坐火車在絲路上往返了四年的沒有一次不是坐着火車匆匆而去,又匆匆而來。這讓我一下子對絲路的內涵產生了無知的慚愧之心。現在我人在鄯善,我現在就要從這段最為精彩的片段讀起,尋找先輩的故事和故事裡的道理。李白是一位能夠放開社會約束,不受他物顧慮的頑主,當年在長安城的金鑾寶殿,能讓當時的美女國母楊貴妃為他脫靴撓癢,這不僅僅因為蠻夷PK成為魑魅魍魎的本事,我感覺李白的基因中有種草原人的習性,有種西北人的放浪,所以李白才成為了李白。李白被稱為“謫仙人”,“一斗酒,詩百篇”。李白的邊塞詩不多,但我看能鎮住人的這斬樓蘭的豪氣和霸氣。這種氣節在李詩中有墨黑般的雄健,可以說是處處可見,但拿起劍的霸王風度只有在鄯善這絲路最最精彩的部分才能寫出來的。

  左宗棠和白彥虎的交手不禁讓我想起了曾國藩和洪秀全,更明確些,左宗棠和白彥虎應該是絲路上的相剋的雙雄。但是他仍不愧為英雄,悲劇性的反面色彩的傷心故事導演的不是他一人,還有社會,那個不公和受到歧視的社會。當清廷的公務員把關中的回族逼得無路可走的時候,接着左宗棠任總司令,劉錦堂任總指揮,一起扛起了“陝不留回”的大旗。然後,陝西的回回忍無可忍,對渭北平原的淳樸的漢族百姓進行了血腥的大屠殺。在場由社會的不公正和清政府錯誤的政策引起的民族鬥爭中,八里里秦川上造就了一位回族的英雄人物白彥虎。白所帶領的族人和部隊最終抗不過政府,含淚西逃,絲路上灑下了悲憤的淚水,在最終投奔了大壞蛋阿古柏。白彥虎在東巴扎的大東湖嘶啞的唱着花兒,祭奠一路向西的艱辛和差強人意的落葉歸根,但是還是被左宗棠窮追猛打,弄得最後和人民唱開了反調。白彥虎的結局是悲慘的,無淚式的悲慘更讓英雄成為英雄。這無疑給過於正統的絲路上留下重重的墨彩。接着左宗棠就在鄯善縣留下了豆豆面的故事,又把柳樹栽了一路,命名為左公柳。左公英明,阿古柏戰敗,大小和卓逃竄,新疆建省,四海歸一。左公和白彥虎的角逐,僅僅的千年以來這片神奇舞台上的小小龍套,而就是這斑駁的墨點,構成了豐富多彩的歷史。

  鄯善是我的絲路墨色之旅的驛站,即使在此短暫的停留。我也會認真的踩着他們的蹤跡,追尋千年古老文明的根。謝謝你,墨色絲路。我們終將他又能夠繼續他絲路苦旅奮鬥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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