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母親

　　太陽的光輝普照着大地，空氣中到處瀰漫著陣陣瓜果成熟的芳香。走進重陽，賞菊、登高、插茱萸，把今年炎熱夏天帶來的煩躁衝散了不少。天高雲淡，只希望母親可以過得舒服一點。

　　————題記

　　父親離開我們好些年了，留下半身不遂的母親與雇請的阿姨守着老家中的房子。偶爾得空把母親接到富陽小住幾天，也是住在哥哥姐姐家中，一般住的時間都不會很長，老人心裡放不下家中的一切，放不下父親，總覺得離開久了，會與父親失去了聯繫。再說，兄弟姐妹五人平時工作都挺忙，母親還是覺得回老家與村裡的同齡人家長里短來得稱心。

　　明天又是一年一度的重陽節，雖然這個節日對母親來說不是很特別，但今年的重陽節剛好趕在星期天，所以她也會有所期盼，因為平時的雙休日，我們兄弟姐妹五家子都會不約而同地前往探視，這成了她每周的特殊期待。

　　每當雙休日回家，車停家門口的一霎間，映入眼前的總是縮在藤椅里母親弱弱的身影，旁邊放着一成不變的拐杖。據阿姨說，一到雙休日，不管颳風下雨，母親總會早早地坐在門口，眼睛盯着村中唯一的那條道路，儘管右眼由於患嚴重的眼疾已經失明，左眼受到影響只能模糊地看到前方5米左右的物體，但這總也擋不住她的思兒心切。

　　有時候打個電話，告之母親雙休日單位加班，回家不能成行。聽着母親嘴裡的嘮叨，要以工作為重，照顧好小家庭，但言辭間的失落讓人聽起來鼻子發酸。老人的心裡，矛盾永遠充徹，即希望兒女繞膝，又希望兒女出息，但要想出息不可能永遠繞膝。

　　母親的胃口不是很好，年紀大了，想吃的東西不多，做子女的永遠也甭想抓住她的胃。再想吃的東西她也不會說出口，為的是替兒女省下那一丁點兒錢。帶兒子回家時，她反而想方設法地拿些好吃的零食討好她的孫子。臨到每年開學時，總會塞上一些錢，鼓勵她的孫子要好好讀書，還每次把孫兒的學習成績當作她與同齡老人“炫耀”的話題。

　　年輕時的母親很能幹。哪怕最艱苦的歲月也總會把家把持的井井有條，沒讓我們一大家子受更多的苦。年老的母親很“話嘮”，搬起椅子坐在她身邊，聽着她永遠說不完的“新聞”，不覺產生了時光倒流的錯覺。夏天感覺身心疲憊時，競然還能在母親的話題中酣然入睡。反正，不管你聽與不聽，母親總會以她的思維，用她一成不變的語速給你敘述着以前的故事和村裡發生的大事小事，僅管有的事說了不止一遍，但佩服的是母親敘事的本領，一件事情不同時間，不同地點，講起來字數都相差不已。

　　說到記憶力，不得不再說一下母親。全家十幾口人，再算上重要的親戚朋友，少說也有三四十位，無論是誰的手機號碼，只要她需要，總能脫口而出。每每聽到她一個個地報着電話號碼，我們既高興又心疼——她記住的並不僅僅是幾個數字，更有對兒女和親人們的深深牽挂和眷戀。對這一點，我們兄弟姐妹自嘆弗如，同時也暗自慶幸，老人能在日常生活中有意識地去記憶一些東西，總會緩解她們更快地老去。

　　九九重陽，關愛久久。明天的重陽節，不管出現任何情況，有多大的工作任務，我將毫不猶豫地拋下，帶上妻兒，早早地奔回老家，看望生我養我至今還依依牽挂我們的老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