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條孤寂的長廊

　　??人生就是一條孤寂的長廊。晚上的電視節目里，董卿採訪的一個作曲家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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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經常在凌晨前的沉沉黑夜裡，觸摸流淌的樂思，記錄，整理，感覺只有他一個人醒着，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孤寂的長廊。他的一個詩人朋友說，人生就是一條孤寂的長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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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寫字的時候也通常是在夜裡。想來都是這樣的吧，剛才看了石康的博客，他也是在夜裡看書寫字，然後混在老頭子老太太中間買早點，吃完后開始進入睡眠。夜註定是留給靜思的，因為安靜，所以專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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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出去逛街，滿街人潮如涌。不知道西單那的人都從哪來的，平時周一到周五都是繁華景象，更別說今天是新年，似乎舉國人民傾國而出。坐在車裡，看自己這側的西單商場前的路上和路邊的服裝店裡，幾乎密不透風，轉過頭看對面的手機店也是人頭攢動。心裡一下子懊喪起來。西單圖書大廈里也到處是人，書倒成了配角，得左躲右閃才能接近你要看的書堆或書架。電梯上下，牆邊窗角，站着的，靠着的，坐着的，有的人坐得比較端莊，有的人坐得幾近放肆，長伸雙腿，只顧了自己舒服，讓人不得不時時小心處處注意，要不說不定就把誰給踩了再崴了自己的腳。堅持了不到二十分鐘，我徹底被比我更熱愛讀書的同好們打敗，奪路而出。喧囂的聲浪和污濁的空氣將我的心情完全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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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門，大柵欄，街上，店裡，門口誇張的叫賣，裡面熱情的糾纏，穿毛衣的少年，討價還價的老外，烤白薯的老頭，賣水果的小販，衚衕口的警察，三兩成群的外地口音，前門購物中心新張的鮮花，街邊牆上污濁的穢物。。。在我眼裡迅速成像，把我的耳朵敲打成鼓，我在紛繁混亂的空間里突然焦慮，憤怒，甚至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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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不是患了廣場焦慮症。我看不得人群，尤其是無序的運動着的人群。平時工作的時候，行走在路上，因為有事情要辦，很容易把周圍弱化至忽略不計，人群的影響就要小些。而逛街不同，逛就是目的，我已經無法享受單純的遊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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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逛街有個結果，買了普洱茶，在張一元茶莊，買了各種醬菜，在六必居，買了各種熟食，在稻香村。好象張愛玲說過，好在還有吃，是無聊人生的一種慰籍。我在對慰籍的憧憬中，在漸沉的暮色里，因為睏倦，逐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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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囂的陌生的人群對個體來說意味着壓榨。既無法融入，又侵犯了個體的安全距離，越是敏感的人，越容易在集體無意識里凸顯自己，放大自己的無助和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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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人從四面八方趕來，填滿一條條孤寂的長廊。人潮漲落，長廊也在熱鬧寂寥中承載變遷。好多店面貼上了裝修的告示，不久后的這條街巷又該以什麼樣的風格載入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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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都在改變，唯一不變的是人生這條孤寂的長廊。孤寂和距離無關，它是原生態，是生命本身對精神的觀照所產生的領悟。是生命長途中的寂寥無人，凄神寒骨，悄愴幽邃。

　　本文作者：人為刀俎我為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