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錢花開

　　今年的春天比往年要來的晚些，都快要到五一了，人們還捂着冬裝，不是春捂秋凍，而是氣溫異常偏低。我老家的伯伯是說，他活了八十多歲了，從未記得有過今年這樣的天氣。

　　儘管氣溫偏低，花兒還是競相開放了，桃花、梨花、杏花、海棠花都已盛開，給這個寒冷的帶來了一絲絲生機。早聽說過柏鄉的漢牡丹，前幾天去后還沒開放，芍藥花開還要晚些，帶着滿腹遺憾離開了。

　　路過姑姑家的時候，姑姑在家正在蒸榆錢窩頭，於是我的食慾也一下子被勾起，沾着蒜泥一口氣吃了兩個榆錢窩頭。鬆軟、香甜、滑潤的感覺很是愉悅，十幾年沒吃到這麼美味的窩頭了。姑姑也跟我嘮起了關於榆錢的話題。

　　姑姑說榆錢是榆樹開的花，因形狀酷似銅錢，稱之為榆錢。它綠色的花跟它的葉子顏色相同，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它是榆樹的花，以為是榆樹的嫩葉，我也恍然大悟。姑姑還說起我小時候很淘氣，每當春天榆樹花開的時候，經常爬上高高的樹上采榆錢，任憑怎麼喊也不下來，褲子經常被刮破，扣子也時常被樹磨掉，為此夜晚給你縫褲釘扣時，還經常訓你呢。我努力地回想著兒時采榆錢的情景，嘿嘿一笑說道：“我早忘了。”

　　童年的記憶中，老家的房前屋后種的大部分都是榆樹。暮春時節，它先是在枝條上結出一排排的蓇葖，這個時候，孩子們就開始盼望着它快快長出榆錢。采榆錢的工具也開始準備，把一個長長的杆子，上面綁上一根八號的鐵絲，頭起彎一個鉤子。榆錢長出來的時候，把鉤子勾住枝條，隨即一轉杆子，一串串掛滿榆錢的枝條被擰了下來。但是，這隻限於樹的高處，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爬上樹直接用手采。於是，到處的榆樹上爬滿了孩子，夥伴們的嬉笑聲、家長的責罵聲彼此起伏，喧囂了生機勃勃的春天。

　　當年的我也是眾多爬樹采榆錢中的一員，拎個籃子掛在樹杈上，撿個枝條用手攥住一擼便是一大把，顧不上是否乾淨，塞在嘴裡大口大口的吃着，甜甜的，滑滑的，真實好吃極了。差不多等籃子滿得盛不下的時候，也吃飽了，戀戀不捨的爬下樹回家。

　　榆錢才回家后，把榆錢交給奶奶，奶奶會把榆錢洗凈，剁碎，摻在玉米面里蒸成榆錢窩頭或是苦累，吃時沾上點蒜泥、香油和醋，那又是另一種味道，至今回味無窮。

　　東家妞，西家娃，採回了榆錢過家家，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時我也採過它，那時採回了榆錢，不是看着那玩耍，媽媽要做飯，讓我去采它，榆錢飯榆錢飯，嘗一口永遠不忘它。啦……。榆錢飯榆錢飯，嘗一口永遠不忘它。東家妞，西家娃，你們沒有嘗過它，村前綠，村后花，榆錢不在當飯茶，雖說不在當飯茶，味道卻還是不差，不信問奶奶，看她咋回答，榆錢飯榆錢飯，嘗一口永遠不忘它。啦……榆錢飯榆錢飯，嘗一口永遠不忘它。啦……不忘它

　　久違的程琳《采榆錢》在我的耳邊纏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