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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山鄉——觸摸大地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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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滿山鄉——觸摸大地的脈搏 標籤:唐山大地震

  春光明媚寫意山鄉

  大地無語希望有光

  在遠距宜賓數十公里的群山中,有一處始建於60年代的三線工廠,“遠看像村莊,近看像民房”。我,就曾在那兒度過了從“而立”到“不惑”直至“知天命”的時光。山鄉的生活雖然靜寂卻風清氣爽,我也曾寫過《山鄉晨曲》,《老鄉的故事》情系那方山鄉。

  自從本世紀初遷居省城,漸漸習慣了車水馬龍的繁華,迷戀上從杜甫草堂到浣花溪、百花潭、青羊宮、文殊院……處處景點,山鄉便漸漸淡出記憶,只在夢中偶或還見得那紅褐的山、碧綠的河、擺渡的艄公、耕田的鄉民……

  前年,曾於清明前回去踏青。不意竟顛覆了昔日的記憶。

  第一是環境。城裡搞環保,被驅除的污染源,什麼小鐵廠、製藥廠,竟一個個隱姓埋名,逃亡到了這偏僻的山鄉。於是,原本靜謐的山鄉就連夜半也轟隆、咔噠地機聲不斷;原本清香的山風卻吹來了刺鼻的惡臭。小鎮上倒是新添了不少店鋪,但死老鼠、破鞋幫、塑料袋……卻也店前鋪后隨處可見。山溝里新建了水電站,這總算是件大好事吧,然而,電站水庫囤積的厚厚一層漂浮物,卻形成了方圓數百米的白色污染。

  第二是民情。遊走于田間,灌入耳膜的是老嫗的哀怨:“人些盡都跑到城裡打工去了,好嘛,二天我也走!”“唉,還指望哪個來守屋,做田喲!”;院壩前,散學的童子只與看守門戶的老人相伴:“爸爸媽媽都在浙江打工,今年過年都沒回來。”;坡地里,儘管仍有黃燦燦的油菜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幾個種地人竟然都是熟面孔——廠里的退休職工。被農民撂荒的地,近年來已陸續成了工人的自留地。

  唉,記憶中的秀美山鄉,勤勞鄉民……而今,叫我如何續寫“老鄉的故事”?何處再尋“山鄉晨曲”?

  此次(上月中旬)為辦戶口的事,我們已是“不得已”而回去。

  農村,就像地里的莊稼,人種天收,一茬不同一茬,變化遠較城市迅速而顯明。山鄉,也像是政策的風向標,東風催百花,西風掃落葉,北風凍蕭殺。

  此番,卻已是春回大地,滿目春光。

  長話短說,索性與大家分享兩則日記吧。

  2011年3月16日

  川南邊陲的一隅,四川宜賓高縣來複鎮,地地道道的山鄉,我生活過26年的地方。她確實在變,變得靚麗起來,青春起來,使人感到好日子確有盼頭。

  此行,我竟如此真切地感到媒體的力量。關於環保的宣傳已深入偏僻的山鄉,植入鄉民的意識。前年浮滿了垃圾的電站水庫,今天則“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清凌凌的水波,令人心曠神怡。

  “他(電站)不打撈垃圾就要遭罰款,污染了水源嘛。”——河邊的漁民說得字正腔圓。公路旁的農民也悉知酒廠與藥廠的區別:“酒糟對健康基本無害”——橋頭,一座諾大的現代化酒廠正拔地而起,“那是去年鎮長親自招商的”。藥廠已遠遠地搬到了下游,“原先那個廠毒死過工人,現在它就是搬了家,鎮上也還要監管它的排污指標”。

  空氣中不再有半夜飄來的惡臭,我們入睡前不必再關嚴後窗;河水不再那麼渾黑難聞,我們無需再靠打山泉水度日,取自南廣河的自來水又甘美如初。鐵廠也沒了動靜,我們又可以高枕無憂,盡享山鄉的靜謐。

  鎮容也大為改觀。路邊的告示老遠就標明“你已進入市級鎮,請注意文明駕駛。”;街道掃得乾乾淨淨,店鋪也都眉清目爽,戶戶洋溢着節日的氣氛,給人以紅紅火火的印象。

  令人嘆為觀止的是鄉間的路。從廠生活區到水電站,大概有兩三里吧,那一段泥巴路,唉,晴天還湊合,一下雨,可就難以落腳了。廠里人雨後逛山(散步),走不了幾步鞋底就沾成了一個大泥坨,稍不留意還會踩進水坑裡。老鄉趕場就更難了——還得背着背篼,抱着娃兒,趕着豬……

  今天這條路已全部修成了水泥路:白花花的一條長鏈從公路邊一直蜿蜒到水電站,就連路邊的岔道(通向半山坡的農家)也水泥化了!“這都是政府辦的,我們沒拿一分錢。”“來複鎮這六個生產隊,政府共投了600萬!”

  提起政府農民個個滿意,對於政策也都普遍稱讚:“出去打工,老闆都不敢再拖欠工資了!”“上面專門為我們農民設得有信訪辦。莫說鎮上,就是縣上的官也告得!”“到北京去告,告了還用飛機把你送回來,票都不用你買!”從縣官黑吃鄉民的退耕還林錢而遭罷免,到醫院拒收交不出住院費的臨盆農婦而被整改……樁樁件件,老鄉們講起來全無顧忌,人名、時間、地點皆準確詳明。“現在農民是老大!”——一位55歲的老農說得理直氣壯,其音容相貌至今猶在眼前。

  農村確實在變。

  前年回來,水電站旁的四戶人家,每次去都是關門閉戶。只見到過一位婦女,說是子女都在外頭打工,“只得我們老兩口在屋頭帶孫兒。”

  此次再去卻人氣大旺。第一戶,六七個壯年男女正熱熱鬧鬧地圍坐門前,見到我們便親熱地遞板凳;第二戶,老兩口正在清理漁網,“河頭的魚是自然放養的,外頭喊‘生態漁’,雙河那邊的飯店都打電話來訂購,還親自開車來取。”;第三戶,一位手持鐮刀的中年男子竟撇着一口“川普”(帶四川味的普通話)與我們對話;“割草啦,餵魚啦。”——其打工的歷練已不言自明。第四戶,一位農婦正擔糞歸來。三十齣頭,穿着入時,談吐大方。說是在浙江打工,年前回來的,愛人出了點車禍,才從宜賓醫院回來,“二天去不去打工還不一定。”

  農民,的確有回歸的跡象。政策頗得人心,農民自信滿滿:“現在農村戶口轉城市並不難,城裡人想轉農村,基本上不可能。”“政府和農民簽得有土地合同:生不增、死不退、嫁不轉。城頭來的咋個落戶嘛。”語氣中無不充滿自豪。

  我國是一個農業大國,農民能安居樂業國家則安定有望。以前總覺得溫家寶的農民政策有些過分討好甚至作秀;此次見聞才深感溫總真的是功不可沒,於國於民確有功德!不過,此地的農民並不歸功於溫總,而是眾口一詞的“胡錦濤”。看來農民還是認的共產黨,黨的威信又重新回到農民心中。

  2011年3月28日

  去了一趟荔枝窩,那是廠醫院背後的一處山坳。

  退耕還林政策已初見成效,眼前的山已經顯現出了久違的自然景色,不再遍布補丁似的雜色莊家,

  翻過此山,眼前又是另一幅景象。(退耕還林亦有細分——多少坡度以上只能種樹,其下則可種田。)

  山花不僅爛漫,而且純色、純香——幾乎是清一色的油菜花,黃燦燦地靚麗了遠坡近嶺。

  水田正儲水待耕。那新穎的水泥田埂則是政府的原創,農民同樣“沒花一分錢”。

  前面就是荔枝窩了——萬丈懸崖下的一處河邊沙灘,我們曾樂此不疲的“世外桃源”。而今已全然淹沒成一個碧波粼粼的大湖,正在開發為旅遊景點。

  放眼望去,已可見對岸的層層梯田。

  “哎——要過河嗎?”一聲吆喝打破了山野的寧靜,艄公發現了高坡上的我倆,我們也望見了泊在岸邊的輪機船(早先的木船已為之取代)。

  掌舵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壯漢。“哎呀,你們湖北那些山喲!儘是山洞,我們從浙江過來,硬是不曉得鑽了好多!”聽出我老公的湖北口音,他立馬如遇故交一般。船上有六七位鄉民,或提籃子,或背背篼;穿着雖不華麗,卻也都乾淨整齊,兩個小娃娃更是花枝招展,堪輿城裡孩子比肩。鄉民們個個從容祥和、寬厚和善,使人立馬感染到淳樸與安然。

  至此,我倆已是樂不思蜀,隨了渡船一趟趟往返:拍不盡的湖光山色,看不夠的粼粼水波;窺不盡的提籃背篼,聽不夠的農事桑麻……

  山水是一部無字的書、天然的畫。旅遊,實在就是心靈的閱讀。此行,我則讀出了山民之樂。老鄉的表情一掃前年的陰霾,我所攀談過的每一位,都有燦爛的笑容,在閃亮的眸子里,在褐紅的臉膛上,那笑意像山花,似清泉,讓你過目難忘。

  而山民的坦然、安樂,我以為更在於國家的免除農業稅政策。縱觀歷史,農民之疾苦莫不在於“苛政”。孔子的“苛政猛於虎”,柳宗元的“捕蛇者說”皆血淋淋地控訴了苛捐雜稅對農民的殘害,一首首古詩詞也不啻為佐證:

  父耕塬上田,子斫山下荒;

  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倉。——唐。聶夷中詠農

  朝量水田雪,暮量山田月。

  青山白水人如雲,朝暮量田幾時歇?

  尺田寸地須盡量,絲毫增入毋留藏。

  時暘時雨欣時康,我民欲報心未央。

  年年增賦輸太倉,但願山積垂無疆。

  安得長風天外起,吹倒崑崙填海水,更出桑田千萬里。——明吳斌量田謠

  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

  字字血,聲聲淚,無不控訴了“苛政猛於虎”的橫徵暴斂,撫今追昔,焉能不深深感念當今政府“免除農業稅”之功德!儘管此地仍有貪腐,老鄉也都心知肚明;但,不用交農業稅,這,用捕蛇者之說那就是“熙熙而樂”的幸福生活了!更何況還有種子、化肥,農機、家電的種種惠農補貼!(此說並非要淡化貪腐,那同樣有如虎豹蛇蠍;但,援引一句鄉民之言,“上面還專門為我們設得有信訪辦!”)

  我為農民贊盛世,春滿山鄉國運昌;

  誠願春風遍神州,城鄉共慶好時光。

  儘管城市的事更複雜,也更難辦;但見微知著,見農村之一隅又何嘗不能寄希望於全國?

  誠然,我的此行只能算浮光掠影,但即便是管中窺豹也的確見得一斑:

  春光明媚寫意山鄉

  大地無語希望有光

  山間的水泥道已造就了千古未見的奇觀,城市的“廣宇千萬間”又何以不能讓古夢今圓?

  治國之道本無二致

  城市鄉村同理同章

  “國以民為本,社稷亦為民而立”——溫總之言猶在耳邊,千古之道一脈承傳。讓我們寄希望於春滿城鄉,寄希望於總理的足跡遍及祖國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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