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以南.微涼

　　微風起，

　　天空，

　　墜落半世的流離，

　　淅淅瀝瀝，

　　似一隻清越的曲，

　　奏起的青春旋律，

　　濺起，

　　青澀的流年印記。

　　——寫在前面

　　文/西見

　　：

　　又逢雨季，花落盡，風翩躚，雨連綿。

　　在江南梅雨季節又來臨的時候，我帶着明媚嚮往又回到了這座靜謐如秋水的桐蔭之城。

　　這裡的雨後依舊水氣氤氳，空氣清新，溫潤如玉。彼年，亦如此季微雨淅瀝的模樣。一個人，一把傘，光着腳丫，漫無目的，在雨中的桐蔭之下彷徨。既沒有傾世的悲傷，也沒有偏執的叛逆，無表情，無目的，在雨里不知所措，明明打着傘，卻仍是全身濕透。我曾說，我討厭雨天，因為我討厭雲翳遮天的模樣，低得倘若觸手可及的天空，那般壓抑，不似人間。

　　而實際卻是，雨很安詳，微涼，如絲縷，貼着臉龐背脊，附住我將要被孤獨吞噬的瘦弱軀殼。而今，我又回到這個盛滿我孤獨童年與青春的地方。走過那座彷彿要倒塌的大壩，我探着身子向下望，危石嶙峋。而來自山間的谷風卻吹起如花般的流年，愴然而至，卻終憶不起此間少年的如斯模樣。

　　［我安靜地走，淡淡笑，淺淺憶，尋一路遺失在流年裡的花……］

　　光影里，我坐在晨讀時書聲朗朗的教室里，微笑着望着窗外草地上瘋長的雜草，而四月的風把那些顫動的生命氣息順着陽光的方向吹進教室里，跳蕩不息。那些太過美好的年少總是在默默的注視與淺淡的笑聲中度過，不為任何一個人，也不因任何一個聲音。忘記批評，忘記排斥，也不曾有目光追逐。

　　雨，終究是落下了。

　　在那座據說曾是一片農田的湖濱小公園邊，我靜靜地現在巨大的實木護欄邊，獃獃地看着雨滴降落，濺起一朵朵小小的花，然後，微微地盪開漣漪，爾後歸於平靜。

　　［如那些沉寂於湖面之下的阡陌般，闌干如麻，卻終尋不見。］

　　流光里，我一個人走在晚自習后的歸途上，那些淅瀝的雨，總是沒完沒了，如影隨行。明知道那樣，卻總是忘記帶上傘。那些昏黃的路燈，照耀的一個人的孤單時光，而五月的風裡，也總是飄蕩着淡若遊絲的薔薇香，吹拂過單純初中的小憂傷。

　　記得，這個地方是到過這座小城的人必須拍照留念的地方，湖水清澈，一亭一閣，綠樹繁花。一季有一季的光芒，道不盡的水鄉柔光，品不完的小城故事。

　　［曾經白玉蘭花開的時候，奪目與芬芳，淡香，雨微涼，

　　卻不敵時光流淌，推着年少隨風流浪。］

　　微光里，我站在六月純白的梔子花海中央，告別我純粹如初的素白年光，不帶走誰的過往，也不曾讓誰憂傷，亦不曾在蒼白青春上寫誰的豆蔻年光。

　　身後青桐，又遇梧桐雨，隨水淡然，沿枝葉流淌，墜落，大理石上隨水流動的梧桐絮，劃過一丈丈的過往。卻終究覆蓋不了，那些明媚如初的年少，從石板上逃逸而上，飄蕩滿城。

　　那些不明了的群像

　　年少時的狂放

　　一曲流殤

　　青石板上的月光

　　桑梓之上的小時光

　　一遍遍地在腦海里播放。

　　讓我的眸子里充斥着無邊的空曠。

　　＿＿Theend。

　　April23rd，2011。